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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立为叶护;而且节俭的习惯也丢到了九霄云外;奢侈炫耀无所不用其极;征战所得也全部据为己有。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因为一场大病;他不但瘫痪在床;而且右手蜷曲再也不能恢复正常;上不得马拿不得刀;身为可汗的威望丧失殆尽。
苏禄原本就不是突骑施王室成员;而是前一任突骑施可汗的部将;出身黑姓的他窃据可汗之位;黄姓一直都耿耿于怀。如今他既是落得如此境地;出身黄姓的莫贺达于立刻揭竿而起;一举杀了苏禄。结果;原本与莫贺达于同谋铲除苏禄的都摩度见其抢先;登时为之大怒;立刻拥立了苏禄的一个儿子为吐火仙可汗;一时之间两方对峙;突骑施内战连场;烽火蔓延之快;让安西北庭全都受到了波及。
杜士仪随手将伊州王翰的这封信丢在了案头;暗想而李隆基在面对突骑施这样一个强敌陡然内讧之后;却并没有执著于什么正统;而是立刻命盖嘉运支持篡位谋逆的莫贺达于;兵锋直指都摩度和吐火仙可汗。这种偏向确实无可厚非;甚至可说高明精准。
吐火仙可汗身为苏禄之子;原本就拥有了相应的大义名分;而且如今还占据了碎叶城;如果再有大唐的支持;平复局势就会事半功倍;而一个强大的突骑施;毫无疑问并不是大唐愿意看到的。而支持了莫贺达于;还可以振振有词地说苏禄出自黑姓;原本就并非突骑施可汗的正统;大唐出兵是志在帮助突骑施恢复正统。连场大战一打;昔日雄踞西域让大唐突厥吐蕃全都不得不忌惮的突骑施;恐怕就会成为昨日黄花了。
李隆基纵使倦政;听不进谏言;可还远未完全昏聩而盖嘉运即便骄悍;但勇武却绝非言过其实。
“大帅”
随着外头一声呼唤;杜士仪听出是龙泉的声音;当即出声问道:“何事?”
“有陇右战报”
“呈进来”
叶天果和来砀全都注意到;杜士仪刚刚看了一封私信后;就突然心不在焉;如今方才陡然回神。尽管他们一直在灵武堂随侍;可大多数文牍固然不避他们;有些东西他们却看得到摸不着;完全不知情。此刻见龙泉推门进来;想到吴天启匆匆回京;换了这样一个比他们还年轻的少年当杜士仪的心腹从者;已经忍不住试探过龙泉一回的来砀不禁有些牙齿痒痒的。
这看似瘦弱不禁风的小子;力气竟然那么大;那一次害他差点丢了大脸
龙泉却仿佛没察觉到来砀和叶天果的目光;径直上前呈上战报;随即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地默立在那儿。
尽管早已不是陇右节度使了;但对于倾注了自己不少心血的陇右;再加上南霁云如今乃是鄯州临洮军正将;如今吐蕃和大唐复又成为了敌国;杜士仪一直对那边的情形极其关心。此时此刻;他接过战报后匆匆一览;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杜希望终究还是亲自将兵;一举夺下了盐泉桥;而且正如他当初和王忠嗣所言;在盐泉桥侧筑城;打算以此作为节点防御吐蕃。主意是好的;可一看到杜希望随行兵马竟只有五千余人;杜士仪着实感到心中不安。
要知道;大唐和吐蕃交战;胜败皆有;但总体上还是占据了优势。可是;吐蕃的一招大杀器就是;凭借优势兵力以多打少。当初大非川之败;地利人和固然是重要的因素;可吐蕃动用的兵马是四十万;远胜过唐军的五万人马如果把整个大唐的各地边军加在一块;和吐蕃论人多人少;恐怕会胜过不止一筹;但吐蕃要面对的;大多数时候仅仅是河西陇右再加上安西四镇节度使的所部兵马;于是常常都可以利用以多打少的优势。
尽管大唐并不乏以少打多的名将;比如当年王忠嗣凭借区区数百兵马冲击高达数万的吐蕃赞普本阵就是一例;但以少胜多本来就是非常规;而且是一种极其冒险的战术;指望每次都能成功并不现实。只有在战略上不利的时候;才会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在战术层面取胜。
“杜希望这一战若胜;盐泉城能够为抗击吐蕃的桥头堡;可若是这一战败了;一世英名尽皆付诸流水不算;而且还会牵动整个战局”
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一句;杜士仪不禁紧紧捏住了信笺。未知这一次;南霁云是留守鄯州;还是跟随杜希望征战?
屏退了龙泉后;杜士仪不得不收回了对陇右以及西域战局的关注。现如今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应付;那就是即将抵达灵州的回纥、葛逻禄以及拔悉密三部的使臣。八月天子千秋节已经近在眉睫;因为三部附庸突厥多年;如今再次表示臣服;李隆基对此颇为重视;竟是吩咐他带领三部使臣于千秋节往长安朝觐。在如今安西北庭被突骑施缠住;河陇剑南正在和吐蕃鏖战;就连幽州也要应对不时抬头的契丹兵马之际;也就是他这个朔方节度使比较闲了。
但这种清闲也就是现在;倘若日后真的要对突厥动兵;他就有得是忙了
当三部使臣一同抵达了灵州灵武城之后;负责接待的王昌龄先行带着他们往驿馆安置;只说杜士仪会在预备停当之后与他们一起上路;却绝口不提会见的事。此次的三部使者在本族中全都地位颇高;对这样的待遇自然都颇为不满;当即就有人不满地提出了抗议;可王昌龄并不恼火;而是哂然一笑道:“朔方经略军在即;大帅抽不开身。如若各位真的要见;不妨跟我移步前往演武场一观如何?”
朔方乃是北面要镇;使臣们一路前来;无不都在试图窥探朔方军中虚实;明知道杜士仪此举很可能是示威;可谁也不愿意错过这么一个机会;当即全都一口答应了下来。等到跟着王昌龄来到演武场;眼见偌大的演武场上黑压压的兵马一眼望不到头;整齐的军袍甲胄;喧天的喊杀声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声;犹如潮水一般往他们耳畔席卷而来;每一个人都为之遽然色变。
突厥也好;回纥拔悉密葛逻禄三部也好;全都没有这种校阅演习;需要打仗的时候;牙帐下头的各大部族出兵马随同征战也就行了;服色不一;兵器各异;就连战斗力也各有高低。可他们胜在全民皆兵;常常能凑出一支号称一二十万的雄兵来。所以;此刻依稀听到那演练的军阵赫然有些令行禁止的意味;纵使知道是做给他们看的;三方使者忍不住都在和各自的随从低声交谈。
而王昌龄旁观着这一幕;等到演武场中告一段落之后;就把他们引上了旁观演练的高台;距离杜士仪还有至少五十步远的距离。而随着一阵战鼓声;他们就只见数十骑人疾驰而出;继而便只见长剑出鞘;那剑身迎着阳光;闪现出一道道剑光;赫然炫目已极。
这是正宗公冶绝亲传;但只是纯粹的剑术炫技;在战阵冲杀的时候效果未必那么好;可回纥葛逻禄和拔悉密三部使臣被剑光晃得睁不开眼;有人竭力不动声色;也有人心中骇然;更有人眯着眼睛竭力捕捉那些剑光的轨迹。当这剑光告一段落;紧跟着便是真正的剑术搏杀之际;他们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心中飞快评判着这些人的实力。
公孙大娘和岳五娘的剑术更多的是花巧和优美;而公冶绝和裴果这一脉则是更注重战阵搏杀。即便没可能让整个军中全都学会精髓;可多上三两招杀手锏;再加上今日出战的这一批人全都刻意训练得整齐划一;一眼看去煞是齐整;叫人瞠目结舌。
杜士仪并不打算让人看够了;须臾就换成了弓马。因为如今马匹不比当年那般短缺;人仰马翻的时候不在少数;当杜士仪示意王昌龄将三部使臣都带到面前的时候;他就只见这些异族汉子的眼中多了几分凝重。这时候;他方才微微笑道:“各位来得实在是不巧;正逢朔方经略军;故而我只能在此接见诸位。回纥、葛逻禄和拔悉密能够想到在陛下千秋节朝觐;你们三部的忠诚;陛下必定会为之大悦”
在此之前;杜士仪从罗盈和岳五娘传来的讯息得知;回纥、葛逻禄和拔悉密三部已经秘密结盟;其中;拔悉密监国吐屯阿史那施正是盟首。所以;他此刻故意把回纥放在了最前头;果然就只见拔悉密使臣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他假作不知;照旧和这三位出身尊贵的使者谈笑风生;然则话题却始终在骨力裴罗身上打转。
回纥这次派往长安的使者乃是骨力裴罗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吐迷突;年纪只比骨力裴罗小两岁;领军冲杀是一把好手;但在大局上就稍有不如。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听出杜士仪的弦外之音;反而因为兄长受人重视;而生出了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没有注意到别人的反应。
于是;原本接见三部使臣的机会;却变成了杜士仪和吐迷突两人的闲话家常。葛逻禄使臣;也是葛逻禄酋长的妻兄吉尔查伊年纪较大;城府深沉;只当没事人似的。而拔悉密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