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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谈话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绝对!”想明白了的西弗勒斯,斩钉截铁地丢下了一句总结,再也不愿意纠缠下去了,他转身向门外走去,黑袍划过压抑的弧线,只留给了安格里斯一个阴沉的背影。
他相信,即使他不在现场,即使邓布利多的蜜糖大脑早就不可相信了,但最起码的,这个老人绝对不会无知到,将一个可怜的男人,塞进当年差点害死他的暴徒手里!
只是,看着西弗勒斯离去的背影,安格里斯可不是这么想的。
“……霍格沃兹又不是让魔药教授来聘请就职者的……”他嘟囔着摸了摸鼻子,似乎自己真的碰了一鼻子灰一样,他转了转眼珠子,轻轻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只要校长同意,不就行了?”
然后,他轻巧地一个转身,用非常虔诚的眼光“膜拜”着在一旁一脸不变笑意的邓布利多校长。
“先不要急着开口。”安格里斯很认真地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掌,对着邓布利多示意了一下,“我想,我有最合适的理由来说服您,敬爱的校长先生,那么……你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吗?”
“哦……”邓布利多在镜片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非常荣幸,小安格里斯。”
西弗勒斯并不知道安格里斯到底对他们伟大的校长下了什么迷魂汤,而是选择了再次相信了那个看上去值得信任的老头。
事实证明,他的每一次信任,都是错误的开始……
而此时此刻,他最最最大的那个错误,就是没在离开校长室以后,直接从地窖里的壁炉中回到蜘蛛巷尾,而是选择坐在了自己的地下室中,妄想着在之后再和邓布利谈论一些关于安格里斯的事情。
然而,当守在地窖门口的美女蛇画像,很是羞涩地告诉她的主人,有一个看上去很是文静的男人,已经在地窖的大门口对着她凝视了很久,目光中全是“含情脉脉”的时候,西弗勒斯,就有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他几个大步走到了门口,打开了大门,用身体完完全全地堵住了进来的位置,阴沉沉地看着那一对蓝眼睛的主人。
“法尔斯先生,我是否能够荣幸地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使得您能屈尊跑到我这小小的地窖门口,不停地对着我门口的画像,散发着你那旺盛的荷尔蒙?”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助教了,斯内普先生。”安格里斯十分愉快地看着西弗勒斯变了变的脸色,然后往地窖里面望了一望,“恩……我想你是否能够先让我……”
“该死!”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大门,差点因此砸到了安格里斯的鼻子,很是无辜地安格里斯保持原样的站在了门口,觉得自己似乎能够想象那位魔药教授在壁炉旁,冲着那位校长咆哮的样子了。
“很有趣……”安格里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脸上的灿烂在黑暗的走廊里渐渐地散去了,他那闪烁着的眼眸,在这一瞬间,染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隔阂。
其实,他是非常讨厌西弗勒斯这个人的,那种从身体里强烈涌出的情绪,远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厉害得多得多。
可见,他本身,应该有多怨恨这个自称当年害了他的男人。
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只有那些不间隙的,数不清的钻心剜骨吗?
安格里斯……完全不记得……
是的,他就是不记得,即使身体的本能在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几乎想要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即使他浑身的每一丝肌肉都叫嚣着要逃离,可是……他却连恐惧的理由都不知道!
这,就是安格里斯宁愿压下所有的情绪,宁愿勉强自己,也要靠近这个凶手的原因。
他需要找回他的记忆,非常需要。
他宁愿再疯一次,也不愿在清醒的时候,却连自己是谁也要别人来告诉,没有过往,不认识这个世界,甚至连自己的情绪,都不知是为何而起。
没有体验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失去全部的记忆的人,对着一个未知的世界,会有多么的恐慌。
人类都有想要掌握自己周围环境的本能,可当一个人连自己都无法掌握的话,那他……还能拥有什么呢?
这个……是实质上非常倔强的安格里斯,无法忍受的。
更何况,他对自己有信心,再怎么说也只是一段记忆而已,即使真的有多么惨烈,他都已经走出来了,还害怕恢复了以后,会无法面对吗?
这个叫西弗勒斯的男人,是至今为止让安格里斯过往情绪最为激动的一个,站在这个黑暗的走廊里,一想到这个男人的脸,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大脑里面咆哮着。
很好……这非常好……这就说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待在这里,多出懂一些东西,他就有可能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
一想到这里,安格里斯又重新扬起了亲切的笑意,很是轻松地主动和门口的画像攀谈了起来,他其实懂得不多,因为本来该懂的东西他也不记得了,更多的时候,只是他在听,画像再说而已。
然而,配上他那让人暗生好感的温和嗓音,和巧妙的问话,再加上已经有很久没有人这么认真地去倾听一个画像的诉说了,作为一个良好的倾听者的安格里斯,很是满意地得到了一个完美地窖眼线的消息,虽然是很普通的一些细节,却能够让安格里斯更加了解斯内普这个人的日常和为人。
霍格沃兹最让人恐惧的教授,格兰芬多的宝石终结者,却是斯莱特林学生愿意去尊敬的院长。
永远喷洒着讽刺的毒液,永远一身严谨的黑袍,可怕阴沉的表情,油腻腻的老蝙蝠……
安格里斯仔细地听着这些断断续续,毫无联系的故事和细节,剥茧抽丝,渐渐地……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完整的西弗勒斯的形象来。
而对于西弗勒斯来说,他却并不知道,此时正有一个人勾搭了他门口的画像,在背地里搜集着他的资料,他现在……火很大,非常大……
壁炉里的绿色火焰已经熄灭,再也没有那些恶心人的邓布利多式借口从里面蹦出来了,西弗勒斯深深地觉得,他刚才不应该只是在壁炉里和那位脑子被糖果塞住了的校长对话,而是应该直接冲到校长室,把自己的口水全部喷到那位老人的胡子上!
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做……
“哦,西弗勒斯,显然小安格里斯并不讨厌你,不是吗?多关心关心他啊,我希望你心里的负担可以轻一点。”
“西弗勒斯,我的孩子,你不觉得……这是上天赐予你的救赎的一个机会吗?”
“别再这么压抑自己了,谁都有犯过错误的时候,也有可以被原谅的机会……”
呵呵……救赎……原谅……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使得自己的眼神更加地空洞了起来,那个老人明明是知道的……知道那不仅仅是几道钻心咒,也不仅仅是对立势力冲突时,某次不可避免的牺牲……
那个样子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被原谅,能够得到救赎呢?
每次的每次,那个老人……都用强迫的方式想要把一种叫做爱的东西塞进他怀里,似乎这样子就可以表达一些无关紧要的歉意,可是每次的每次,他拿到的,都只是更加深的痛苦……
他……只适合黑暗。
西弗勒斯的大脑里一时闪过了很多很多的场景,最后停留在了一双绿色的眸子上,他呆愣了很久,然后任由那个温暖的绿色,转化为了一片让人不解的蓝色。
西弗勒斯回过了神,然后冷冷地笑了一声,他实在是太想知道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究竟是说了一些什么鬼话,才能让同样吐不出好话的邓布利多,在短短几分钟后,就产生了刚才那样可怕的念头?
这时候的西弗勒斯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心里迟疑地想了一下:他……应该走掉了吧,助教是有助教专门的房间的,就在走廊的另一端,等不到他开门,安格里斯应该是走掉了吧。
西弗勒斯随意地问了门口的画像一句,却意外地没得到任何答复。
他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头了,皱着眉头走到门口,一把打开了紧闭着的大门。
在下一秒……他就发现了,他……似乎是打断了某一次相聚甚欢的对话……
第四章 断指之痛
“安格里斯?法尔斯!”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微抽着嘴角,压低着声音,“真是意外!看样子你对这幅画像非常的中意!也对……她毕竟也是位女性!”
“斯内普先生。”安格里斯向前走了一步,“你终于来了,我……”
“现在,立刻,马上……”西弗勒斯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要听这个人把话说完,他用手指向走廊的对过,“给我滚回你自己的助教房间!”
下一秒,他就毫不犹豫地狠狠地甩上了大门,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了一声惊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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