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姓韩的小子。”见到旁人还不醒悟,那人解释说道:“和你说过的,在颜学政寿宴上……”
“原来是他。”旁人惊讶再望,做了个对比,酸溜溜道:“看起来也不怎样啊,何以得到美人垂青。”
“就是,仗着自己有两分才气,只会卖弄诗歌,若是论起治国安邦的锦绣文章,他怎能与我们相比。”
“没错,听说那小子只不过是个田舍郎而已,从来没有进来庠序学校,或许就是念过几本杂书诗文,恐怕连《孝经》与《论经》也没有读过。”
嫉妒本是天性,况且年纪相仿,名声与才气却超越自己,一些人自然怎么看,都觉得韩瑞不顺眼,难免会暗暗开口讥诽几句,但是更多的人,却选择直接略过韩瑞,与几个美女打招呼。
“绛真小姐歌声如一,悦耳动听,犹如天籁。”
“罗锦小姐筝音,好比山间流瀑,空谷清溪……”
“曼妙舞姿,飘飘然似比天仙……”
人各有志,喜好自然截然不同,有人觉得绛真俏丽妩媚,自然有人喜欢罗锦高挑修长的身材,成熟诱人的风韵,相对而言,胭脂小姑娘,又萌,又可爱,甜甜的笑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天真烂漫的模样,也很能勾起某些人心中不足予外人道也的癖性。
仰慕者甚众,三个美女含笑回应,一时之间,就给拦在半路,自然,以现在韩瑞的名气,不至于再给人完全无视,而处于尴尬之中。
“小友,许久不见,是否安好。”
韩瑞闻声望去,连忙拱手道:“孟先生。”
“来,与你引见几位儒士大贤。”孟东明笑道,拉着韩瑞就往厅中走去。
韩瑞惊讶朝席间望去,发现席位已经空空荡荡,显然客人已经散去,难怪那些年轻士子敢这么明目张胆跑来。
台阶两旁灯火通明,珠帘卷起,韩瑞跟随孟东明的脚步走了进去,客厅非常宽敞,里里外外共有三层,相连相通,数十名流儒士落坐其中,或正襟危坐,或侧身躺睡,坦然自若,随意之极,不过有点安静。
中间的主厅,与虞世南相对而坐的是扬州儒生领袖颜师友,尽管只是名义上的领袖,但谁叫人家门生众多,具有代表性呢,而且抛开学识不论,从家势背景来说,也只有他勉强有这个资格。
这个家势,不是指势力,而是书香门第,颜师友的祖父是南北朝大学者,堂弟颜师古是朝廷秘书少监,与虞世南是同僚,虽然只是下属,但是起码有关系可攀,而且同属儒家门徒,自然有话可聊,所以萧宗茂干脆安排他与几个大儒和虞世南陪坐,自己居于末席,乖乖听着几人探讨学问、针砭时弊。
“……古之学者为人,行道以利世也,今之学者为已,修身以求进也。”颜师友侃侃而谈,行道的道自然是儒家之道,为已,不是为了自己利益,而是增加自身的道德修养,从而使自己有所进步。
“而今儒学凋落,湮替日多,学徒尚少,有愧于两汉魏晋,急需我辈振衰起敝,然则晋之清谈风气尚存,学徒多是庸碌、浅薄、空谈之人。”颜师友叹气道,认为传统的儒学教育必须改革,不然培养出来的学生,多数是难以应世经务的清谈书生,不然就是空疏无用的章句博士,对朝廷没有多大的用处。
这话深得在位的大儒们赞同,特别是扬州官吏大有体会深以为然,然而那些年轻士子却是不会苟同,觉得自己没有颜师友说得那么差劲,只是碍于其身份地位,不敢反驳罢了。
“然也。”虞世南笑道:“无论是朝廷之臣、文史之臣、军旅之臣、蓠屏之臣、使命之臣、兴造之臣,都需要有应世任务之能,纸上谈兵之辈,于国无利。”
“所以我认为,唯有实学,才是兴教行道之策。”颜师友说道。
当然,这个实学,肯定不是匠役技术之类,而是儒家的正经学问,学习其中立身处世的道理,同时博览群书,精通百家之言,至于其他如书法、弹琴、博弈、绘画等,可以学点,倒不要求专研。
从此可以想像出来,唐宋的文人是多么的博学多才,再对比明清之后,对文人的思想禁锢程度,这里才是文人学者的天堂。
“光有才学也不成,还须德艺同厚。”虞世南说道,捋着花白胡子,脑中想起的却是逝世多年的兄长虞世基,才学出众,可惜误走歧路,令人扼腕。
“德乃立身之本,绝然不可忽略。”颜师友深表赞同,忽然望了眼前方,忽然说道:“而且还要刻苦钻研,勤勉努力,珍惜时光,不可失机,纵然失之,也应晚学,不可自弃,头悬梁,锥刺股,必成大器。”
嗯,认真聆听的众人纷纷皱眉,有一丝讶意,因为颜师友的前半句话与后半句话,两者的关系不大,勉强能牵扯得上而已,不应该组凑一起。
唯有孟东明清楚老朋友的心思,微笑走了过来,接话道:“正是如此,尽管少年如日出之光,前途无量,但是难免会有困惑的时候,还是要有老师在旁悉心指导的。”
“是在说我么?”韩瑞摸摸鼻子
谢谢书友‘shadowart’、‘束萼’、‘圆月孤心’、‘云海翳影’的打赏。
第八十九章 师说
由于孟东明的插话,虞世南与颜师友的讲座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自然集中在从外面进来的韩瑞身上,让他倍受压力。
万众瞩目的滋味,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还好上次寿宴有过经验,韩瑞从容行礼,恭敬说道:“小子拜见诸公。”
“你就是韩瑞?”虞世南开口道,嘴角含笑,如沐春风,温和的眼睛里,却隐约蕴藏着无比的好奇与探究。
“正是。”孟东明代答,笑道:“韩小友,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虞公,还不过来拜见。”
“拜见虞公。”韩瑞乖乖跪下行礼,撇下的身份权势,人家已经有七十多岁了,算起来比韩家祖父还要大,堪称长辈中的长辈,秉承尊老爱幼的传统,磕头跪拜也是理所当然的,尽管只是永兴县子,但是以虞世南的德高望重,称之为公,就是再讲究称呼礼节的官员,对此也没有疑议。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能作出这等细致入微的绝句,可见其才华不凡。”虞世南轻吟赞许,和颜悦色道:“今年多大了,平时念的是什么书?”
怎么谁来都问这个,韩瑞暗暗吐槽,笑着说道:“现年十七,正在学司马公的史记。”
“甚好,读史可承前人智慧,引以为鉴。”虞世南笑道:“这般年纪,应该还在官学里读书吧,好好努力,再过几年,进京参加科举,报效朝廷。”
呃,韩瑞迟疑起来,答是吧,自己又不是官学士子,回不是吧,岂不是落虞世南的面子,更加不合适,正尴尬之时,却见颜师友微笑解围道:“虞公,韩小哥并非州学儒生。”
哦,虞世南微微有点惊讶,毕竟刚才见到颜师友这么热情引见,还以为韩瑞是他培养出来的门生,不料居然猜错了。
其实,颜师友心里也颇有几分后悔,当初觉得韩瑞年少张扬,而且还沉溺女色,怕是不思进取,便收了猎才的心思,待孟东明提醒才醒悟,韩瑞年少,意志薄弱、误入歧路也属正常之事,正是需人耳提面命,引其回归正途。
观其才学,是块璞玉,更加应该细心雕琢才是,怎能随意放弃,这是颜师友的心思,可是自从寿宴别过,再也没机会见到韩瑞,尽管知道他的住址,问题在于,文人的矜持,以及一直以来尊师重道的原则,不允许颜师友倒过来登门拜访。
直到现在,突然瞥见韩瑞身影,颜师友还以为眼花了,仔细打量,发现是他没错,心中欣喜,正发愁怎么招韩瑞过来相见,恰巧众人谈论诗文,这么好的借口,颜师友岂能错过,顺水推舟说了句,自然得到众人的同意。
“这么说来,你是自学成才,如此更佳。”虞世南赞赏道。
这的确是真心夸赞,要知道古代的环境,哪里有后世那么方便,即使不上学,也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汲取知识,一本书籍的珍贵程度,更是后世难以比拟。现代只要机械开动,瞬间就有成千上万本,然而古代却只能通过字斟句酌的抄写,唯恐稍有不慎,纸张废了,又要从头再来。
而且,光有书籍也未必管用,毕竟古代的文章,不如现代通俗易懂,识其字,未必能解其意思,没有老师的指点,却能领会其意,自然就是天才。
对此,韩瑞自然清楚,所以连忙说道:“不敢当自学成才之语,平时读书多遇不明之处,亏得明师指点,不然也是浑然半解。”
“明师,你拜师了?”颜师友惊讶道,有点儿失态。
想了下,韩瑞笑道:“算是吧。”
“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