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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不规矩的摸了下,韩瑞笑眯眯道:“不过,一个太少了,多生几个更稳妥。”
“讨厌!”郑淖约轻嗔掐指,明眸秋波顾盼流转,妩媚之极。
韩瑞装模作样的求饶起来,嬉笑之际,一条帆船迎面驶来,交叉而过,无意之中瞥见,韩瑞愣住了,身体轻转,大船顺风顺水,速度极快,帆船已经化成了黑影。
察觉他的异常,郑淖约奇怪道:“夫君,怎么了?”
“没……”眼睛轻眨,韩瑞笑道:“帆船上,好像是位久不见面的朋友,可惜走远了,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错过也没什么,一个多月时间,足够夫君走朋访友了。”郑淖约宽慰道。
“也是,走,去看下平常。”韩瑞微笑点头,拉着郑淖约纤手,向船舱走去道:“这小子,在船上反而比岸上更精神,真是稀奇。”
“身为江南子弟,不就是应该如此么。”郑淖约盈盈笑道,耳濡目染,她自然明白所谓的遗传,是什么意思。
“夫人言之有理……”韩瑞连声附和。
三月春浓,夜里下了场小雨,清晨时候,淡淡的烟雾迷离,袅袅的飘荡在河上面,乡村宁静而优雅,湖光水色之中,掩映着青青的芳草,葱葱的树木,与隐隐的群山一起,构成一幅完美的山水画卷。
东方吐白,晨风轻拂,路边的翠绿小草,依然挂着晶莹剔透,闪烁七彩光辉的露珠,与往常那样,村民已经起来,提着农具,在田地之中劳作,看着抽出了嫩芽,日渐茁壮成长的禾苗,每个人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欢愉悦的笑容。
今年风调雨顺,想必也是个大丰收,多打几斗粮食,换些钱,应该可以给家里的大崽子讨个媳夫了,不过,这小子在作坊帮工,每月拿的薪饷,要比自己一年的收成还多,也不差自己这几个钱。
小子翅膀硬了,不好管教了,前几天还买了脂粉花布,说是孝敬阿娘……难道老子就不用孝敬,白养他那么大,还是小崽子比较乖巧,在学堂待了几月,居然识字了,真是祖坟冒青烟呀,以后光宗耀祖……算了,小崽子多半没有这个命,光宗耀祖的事情,也轮不到他,已经有人完成了。
不过,光耀门楣不成问题,决定了,收成之后,卖粮食换钱,给小崽子买几本书,以后像宗长那样有出息,村民美滋滋的幻想,浑身充满了干劲,一会儿就忙完农活,扛起锄头,悠步找人聊天去了。
小村之中,房屋错落有致,青墙灰瓦,前后遍植树木,枝繁叶茂,葱茏成盖,十分美丽,与以前泥墙茅屋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供奉祖宗的祠堂,也已经在原地推倒重建,占地广阔,是以前的数倍,砖石斗拱,画栋雕梁,在十里八乡之中,绝对是豪华建筑。
新修的祠堂,几进几层,划分几个区域,与供奉祖先灵位相对的,就是议事大堂,几个族老,以及一些在村中素有声望的村民,共聚一堂,商量着清明扫墓之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众人才坐下,就听到隔壁传来,十几个小孩清朗的读书声,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这些,就是村子以后的希望。
咳,村中最年长,最德高望重,最受人尊敬的族老出声了,众人连忙收回心思,仔细的聆听起来,两年时间过去,年长族老依然精神矍铄,不见丝毫的老态,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充分说明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道理。
“今年的祭典,大家打算怎么办?”
相互看了眼,一人说道:“当然是大操大办,怎么热闹,就怎么办。”
众人深以为然,金银珠宝,香车宝马,人人有份,当然,是指冥制品,在坟头前焚烧,祭祀给祖先的。
“祠堂祭拜之后,摆流水席,三天,不,五天……要不七天?”说到这里,提议的人,也有些垂涎玉滴。
咚,声音响亮,却是年长族老,重重敲了下拄杖,众人连忙望去,顿时惊愕起来,不明白年长族老怎么生气了。其中一人,仗着自己辈分小,小声问道:“叔翁,是不是我们说错什么,惹你老人家闹心了?”
年长族老点头,问道:“这么热闹,这样大的排场,要花多少钱,就是分摊到各家头上,谁能给得起?”
众人面面俱到,自然而然,看向了韩七……身后那面墙,顺墙而出那个方向,就是韩瑞村中的宅第。
“胡闹。”年长族老吹胡子瞪眼,怒斥道:“就知道,你们是这种想法,慷他人之慨。”
“族老,那是宗长,不是他人……”有人小声嘀咕。
“哼,有什么放,不妨大点声,我老了,听不到。”年长族老声若洪钟,除了须发有点灰白之外,其他真看不出哪里老了。
支住手中的拄杖,年长族老轻易起身,眼睛扫视,一帮人连忙低头,沉默无言。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年长族老说道:“无非是觉得,现在宗长飞黄腾达了,家中钱粮满仓,举行祭祀,再大,再热闹,别说七天流水席,就是七十天也不成问题。”
“就是……”真有人附和,在年长族老严厉的目光中,心惊肉跳,脑袋埋胸,再也不敢开口出声了。
“你们呀。”年长族老恨其不争道:“也不想想,年多来,是谁出钱,帮你们起的房子,是谁请来先生,教你们的孩子读书,是谁招人到作坊帮工……做人不能忘本,以前,大家日子过得紧巴,还能挤出口粮,供奉祖宗,没见有谁,去向阿九借钱的,现在,怎么了,手头宽裕了,不愁吃,不愁喝,反而这么吝啬,祖宗就在这里,你们羞不羞,臊不臊,要不要脸,连祖宗也不想认供奉了,是不是要反出去,自立门户,好,我就干脆成全你们,阿七,去拿族谱出来……”
“阿叔,言重了。”
“叔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一帮人立时慌了,古代是宗族社会,离开了宗族,他们就是黑户,地位连奴隶也不如,那些田产、财产,甚至本身,都不能得到保障,自立门户,只是一句笑话而已。
“叔翁,是我们错了。”
“小崽子年轻不懂事,阿叔,看我教训他……”啪啪几下,一个五十多岁的村民,挥动手掌,敲打三十多岁的“小崽子”。古代信奉棍bāng底下出孝子,乡村之中更甚,打的人习惯,挨打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皮粗肉厚的,指不定谁痛呢。
“行了,要管教孩子,就回家去。”年长族老轻声斥喝,一对父子赧然一笑,乖乖的与众人重新安坐下来。
“宗长的钱,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尽管,他现在是朝廷命官,但是我们好歹也是他的长辈,却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受了诸多恩惠,你们的就这样心安理得,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不思报答也就罢了,还尽扯他后腿,像什么话……”
年长族老继续斥责,口沫横飞,一帮人满面通红,头都抬不起来,毕竟年长族老的指责,句句在理,他们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自然羞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地板裂开条缝,好让他们钻进去。
“族老,族老……”就在这时,一个村民匆匆忙忙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喘息说道:“村外,村外……”
尽管不满意村民打断了自己的训话,不过年长族老还是问道:“村外怎么了?”
一帮人轻轻松了口气,也好奇望去。
第五百二十三章 衣锦还乡(二)
扬州,到了。
临岸,绿丝低垂的柳树,象画中的水墨烟云,烟波弥漫,碧水氤氲绕画楼,近了,韩瑞凭风而立,远远望去,微风吹着柳枝,沙沙作响,青蓝高远的天空,几抹淡云飘游,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莫名的水乡的气息,心神恍惚。
扬州城,依然那么热闹,河道之上,大小船只穿梭如流,岸边的码头,纤夫小贩,商贾贵人,或是在搬货,或是在么喝买卖,或是判别,或是迎接亲朋,喧嚣嘈杂,热浪滚滚,与两年前相比,更加繁华似锦。
“呀呀。”
郑淖约抱着孩子出来了,在众人精心的照料下,平常并没有因为长途跋涉染了什么病恙,相反,看起来很是安逸,肉乎乎的小脸,又丰腴几分,精神旺盛之极,每当醒来,总要与众人嬉戏玩耍,直到累了,才呼呼睡去。
“好热闹呀。”流萤惊讶道,一路行来,经过不少地方,有乡村城镇,也有州治县城,不过肯定不能与长安相比,自然入不了她们的法眼,现在了扬州,这才发现,韩瑞口中的小地方,好像也不差啊。
“隋时江都,能差到哪里去,夫君自谦之语,你居然也信了。”郑淖约笑道,明眸顾盼,也有几分好奇。
“我曾听人云,除长安之外,天下州城,扬一益二。”李希音微笑道:“以为言之不实,看来却是我坐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