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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皇上夸奖,臣惶恐,”顿了一下:“……臣长期住在民间,便用民间最常用的“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来恭祝吾皇万寿无疆。”
“呵呵……别人都是费劲脑汁长篇大论,你倒好,精简的很……嗯,民间的祝寿词,不错不错……朕也算是与民同乐啊,呵呵……”
我听着上头浑厚威严的笑声,心里微微松了松。
“听说,爱卿这次准备给朕送封笔之作,朕也很是期盼,这冠绝天下的画到底是什么?”
暗暗叹口气,来了,该来的是避不过的。跪在地上,朗声说道:“启禀皇上,臣有罪……”
“……哦,卿何罪之有?”
我磕了个头,抬头坦言:“那幅画……臣昨晚不慎将其掉入火盆……画……已毁……请皇上责罚。”
一语既出,大殿上顿时寂静无声,一片沉寂。
半响,一个陌生的声音缓缓响起:“皇上,陆临清胆大妄为,竟然连圣上祝寿之物都未能妥善保存,是为大不敬之罪。”
我直挺挺的跪着,一言不发的看着皇上。
良久过后,他看我的眼神渐渐转柔:“……此事宫中未有先例,朕想想再说。”
身旁的明玉始终冷着脸,微眯着双眸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而那位大人显然不愿意放过我,继续说道:“先帝三年,藩国未能及时送上贺寿之礼,先帝怒而发兵,致使我朝版图扩充,其他藩国从此再不敢有任何异心。”
我垂下眼睫,遮住眼中淡淡化开的笑意,直至完全淡去。党争……四殿下这次你可是将我害惨咯。
、第 25 章
“这……,”皇上显然没有意料到,这事居然能扯上先帝,“……众卿家有何看法啊?”
大殿上开始有着小声的议论。其实皇上的意思很明了,只要有人替我开脱一下,他便能顺水推舟的将此事化开。明玉微微转过身子,却仍是一语不发,静然而立。
心又被重重的捶了一下,痛得我有些麻木,喘不过气,明玉……你竟已恨我至此……
皇上见无人出声,微愣了一会儿,才道:“陆卿虽说是坏了宫里的规矩,可是现今是朕的好日子……先押入天牢,等过几日,朕自有发落。”
身边立刻就有两个侍卫过来,我俯身磕了个头,便转身而去。
明玉,明玉……我欠你的,如今便还……
第二十三章
被带进牢里后,我把身子靠在墙上,然后缓缓的滑落地面,全身的力量好像被一下子抽干,只剩无限的疲累。缘生则会聚,缘灭必离散,聚散苦匆匆,世事本无常。
在这世间走了一遭,只剩下一个美丽的梦,梦中伊人俊秀,许下承诺,现在想想当真是痴狂若梦……
看着阴暗潮湿的墙壁,许多事慢慢的回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胆大包天,如果皇上知道他的御用画师,竟敢私自毁画,那我就可以不用再去看明天的太阳了。
摇头苦笑,心里空落落的,点点滴滴检视与明玉相处至今的每一件事,我心中开始怀疑。
我于明玉,究竟是什么?无知时的被骗?情动时的耻辱?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不能再想了,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像水底冒出泡泡,在我心底浮沉。明玉……你可知道,我对那些入画所用之人,其实从不正眼相待,我只知道,那是我一出生便该完成的使命,我只知道,我要的自由自在是在这些事情之后。天下之大,莫非皇土。可好笑的是,皇家就是有这种要求……
而我对你唯一的要求,也不过是信任。
原先曾想过,只要我不肯放开,就这么痴缠你,你一定不会离开,你会一直是我的,明玉…………
可走到今天……你的那种冰冷的眼神,决绝的身影……我坦然的说,我绝望了,对我们之间曾有过的真情而绝望。那种绝望可怕至极,仿佛有什么卡在脖子上,无法呼吸般的绝望,每过一点时间便更绝望一分,连带着呼吸都沉重至极,心里永远像被揪着一般的痛,无可排解。
情已逝……爱已绝……
在黑暗的牢房中,依稀可以透过头顶的缝隙看到日换星移,我在每一道曙光射进墙角缝隙时,用指甲在石灰抹墙上划下一道印记,强迫自己每天至少吃一点狱卒送来的饭菜。
在划下第五道印记的那天,天牢里来了一位访客。
“圣旨到……陆临清接旨。”
是熟悉的声音,我抬眼望去,有些惊讶:“王爷,”上前几步,长跪于地:“……罪臣陆临清接旨。”
他瞥了我一眼,正容道:“口谕……陆临清未能妥善保管寿礼,实属不该,但念其家族有功于朝廷,可将功补过,朕出一题,着其以画作答,若能合朕的意,便恕无罪。”
“遵旨,谢皇上。”
、第 26 章
赵书安俯身,将我从地上扶起,仔细的看着我,半响,轻轻一叹:“临清……你这样叫人如何放心得下?”
我闻言一震,不着痕迹得避开他的手,一揖到底:“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你也不必谢我……是父皇对你们家向来恩宠有加,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他抬头望了下四周,皱了皱眉头:“临清,这几日你可受苦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何况我确实有所不该……”,我微微侧头,望着烛火淡淡说道。
“那个在朝堂上出言无状的人本王定不会放过他,你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定叫他加倍偿还。”他的眼光如炬,紧紧的盯着我,幽黑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柔情。
奈何我心已死,对这些再也激不起半点涟漪,嘴角轻扬笑意微显:“万万不可,王爷……临清只想置身事外,此事一了,便是我归乡之期,以后在朝堂上相见不知要到何日……王爷素来知我,求您承全,此事就此作罢吧。”
“你……,好吧。”他似有不甘,脸上隐有忿忿之色。
淡淡一笑:“王爷……不知皇上所出何题?”
“……父皇说,要你就“深山藏古寺”这句诗来做幅画。”
“嗯,”我点点头:“是句好诗。”
摊开赵书安带来的文房四宝,慢慢的磨着墨,静静思索。深山藏古寺,这难就难在藏字上…… 对着烛火细细思索,手里拿着墨块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着,赵书安也不搭话,在一边安静的坐着。耳边只听到头顶的缝隙中刮进的寒风咝咝作响,不过有个堂堂的王爷在此,早有伶俐的下人端进了火盆伺候,一时间这天牢里头倒也温暖如春。
烛影摇动,我突然灵光一现,心中有底。铺开宣纸,用刷子蘸了点矾水在舌尖上尝了一下,验了验宣纸的生熟程度,有轻微涩味,应该是刚刚好。旁边放的一些画笔,按照我以前的习惯,画山水时各种型号都要准备一点,一般“小山水”、“大山水”狼毫各备一枝,“小白云”、“大白云”羊毫笔各备一枝,再有一支羊毫“斗笔”就可以了。新笔锋多尖锐,只适宜画细线,皴、擦、点擢用旧笔效果好。但看眼前的笔,都具有圆、齐、尖、健四个特点,使用起来运转自如,都是些上上之品。
果真是细心,我侧头望了他一眼,感激的对他微微欠身,轻柔一笑以示谢意。随即沉气凝神低下头,提笔便画,手腕灵动间运笔如风,不多时一幅山水画便完成了。
“……真是气韵生动,辉煌大度,”有个声音近在耳畔响起。
我一惊,这人何时到了身边的,微微转身,有些尴尬:“王爷谬赞。”
“哪有……,”那人越发的贴了上来,口中的热气暧昧的呼到了我的脸上,“临清果然是才情过人,无人能及啊……”
我艰难的再往边上挪了一点,脑中急转:“……王爷,这画还没完成呢。”
那人却撩起我垂至腰下的一缕头发,轻薄的放在鼻尖轻闻,一脸的陶醉无赖样:“临清……原来你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是作画时的颜料墨香……真是好闻呢。”
这个人……我觉得耳根开始发热,有些恼羞成怒,声音不由大了点:“王爷;”将手中画笔“啪嗒”一扔:“下官画不出了……”
赵书安收敛了调笑的神色,装作有些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真是开不起玩笑,”走到凳子旁故作潇洒的转身坐下:“继续吧……本王就在这里看。”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提起画笔,在山水下的小溪边上开始下笔,首先以羊毫笔蘸赭石画脸,花青画衣袍。再以小狼毫笔勾脸部及衣袍的线条,以赭墨大区分阴阳面,最後补景落款,完成全画。
望着那个在挑水的小和尚的脸,我有些得意。
“临清……这个……,”赵书安走过来看着画,一脸的苦笑:“你就算是不高兴,也不用把本王画成个小和尚吧。”
“臣岂敢……这个小僧虽说是年轻力薄,可是眉宇间隐有沉持稳重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