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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是想着你过来的。”
他的手缓缓地伸向魏宁,苍白、修长的手,“我想着,总有一天会走到你身边,跟你在一起,让你能看见我,想着这些,我就不怕了,也不痛了。”
他的手终于摸到了魏宁的手边,在被他抓住的一瞬间,魏宁浑身颤动了一下,“魂魄也是会痛的,那个痛比活人能受的痛不知道要更痛多少倍,我痛得受不了,想着也许任由它们把我变成一个残魂也好过这样生不如死的时候,我就会想办法去看你,可是,后来你离开了庄子,我就看不到你了,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你,阿宁,你怎么会以为你随便说几句话,做一场道场,念几句米咒就可以把我打发走呢?”
“魏惜”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只要找到了,我就不会放手。”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魏宁还能说什么。
他疲惫地搓了下脸,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在这时,门外又想起了剧烈的撞击声,那个老头子的脸出现在玻璃后,鼓起眼睛望着里面,它一直想进来,天花板的黑斑已经快蔓延到了整个屋顶。
突然,“魏惜”拉着魏宁,站到了墙角去,接着,他手一指,那些被魏宁放得好好的,用来抵住门的木床桌子全都飞开,魏宁刚想抗议,却被“魏惜”阻止了,他按住魏宁的肩膀,“别说话,你不满足它的执念,它一晚上都不会离开。”
魏宁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老头子到底有什么执念,一定要到这个房间来,他原以为这个老头子是因为找上他了,原来不是吗?
门被大力撞开了,活尸的力气都使很大的。
那个老头子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和短裤,露出了衰老的肢体,上面全都是新的旧的伤口,有一些发脓,已经溃烂了,这一些就够吓人了,更可怕的是他脸上那些跟天花板上差不多的黑斑,已经在他脸上长满了。
它僵硬地一蹦一跳的进了这个地下室,到了跟魏宁他们正对面那个角落里就停了下来。
魏宁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空气充满了尸体的腐臭气,混合着这个屋子里的霉味、香烛味,以及污水散发着的铁锈味,简直是让人作呕。
那个老头子僵直地站立了一会儿,突然,它转过身,瞪着眼看着魏宁那边,魏宁被它看得头皮发麻,以为它会就这样冲过来撕碎了眼前这两个明目张胆的人还有鬼,但是“魏惜”的手动了一下,那个老头子伸长了脖子在四周嗅了嗅,接着,又转回身,继续跟那个墙角死磕去了。
魏宁出了口气,他用眼神示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惜”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魏宁心里愤怒,他忍着一口气看着那个活尸,看它到底打算做什么。
那个老头子也没让魏宁失望,它蹲下来,一声刺耳的尖啸之后,魏宁看到它的手长出了锋利的黑指甲,它岔开五指,往水泥地面上抓去,魏宁吸了口气,以为那个快十厘米长的黑指甲肯定会立刻折断,然而,情况却与他的猜测刚好相反,像嫩豆腐一样被挖开的,是水泥地面。
魏宁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变成活尸的老头子开始挖坑。
屋外还在下着倾盆大雨,雨水渗了进来,慢慢地流向了活尸挖的坑里面,水泥层并不太厚,那个老头子动作虽然看起来僵硬,实际上速度却也不慢,挖了几分钟之后,就已经露出了泥地,雨水灌了进去,泥水飞溅,屋子里一片混浊,如同山洪过去的烂泥塘,魏宁拉过那把椅子,轻轻地放在地上,踩到了椅子上。
那个活尸身上全都是泥巴,混合着脓血、黑水,胆小的,怕是看一眼都会直接吓晕过去,魏宁觉得自己还能撑着,还能有那个好奇心去知道它到底是想做什么,这说明他已经是锻炼出来了。
再挖了几下,那个老头子突然仰着头一声尖啸,与之相呼应的,是头顶上的一声炸雷,晃得整个屋子都好像动了起来,电闪雷鸣之后,灯泡发出“啪兹”两声之后,突然间就熄灭了。
也许是因为雷电的缘故,线路出了问题,魏宁眼前一黑,刚才还觉得自己不怕,因为这黑暗,和黑暗中跟自己共处一室,近在咫尺的活尸,而再次心惊胆战了起来,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
他手往后无意识的一抓,一双阴冷的手,自动自发的送了过来。
几团绿幽幽的鬼火出现在了地下室里,照得周围也是一片惨绿,不过却也看得清楚了,魏宁不用转过头,就知道“魏惜”跟他一起站在那个凳子上,紧贴着他靠在一起,那个鬼火就是他的杰作。
此时此刻,“魏惜”修长的手指上,还飘着一团鬼火。
“魏惜”举起来,魏宁看到他的脸就像一块绿玉,那边的活尸已经找到了它要找的东西,它在这个地下室里面挖出了一具已经化为了枯骨的尸体,它抱着那个尸体,仰着头尖啸着。
明明是鬼物的声音,却无形中透着一股悲凉。
那具尸骨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完全腐烂,看得出来是个女人,头发花白,也许是这个变成活尸的老头的老伴儿,看着活尸抓着它不放的样子,连死了都没忘记来找啊。魏宁看到他挖出尸体的一幕,心里骂了一句“我草”,没想到这个地下室居然还另有乾坤,他这几天,就是每天踩在一具尸骨上面。
这个事实,让魏宁当时就想冲过去,找房东算账。
难怪“魏惜”刚才说是执念。
变成活尸的老头子,在雷声滚滚中,仰着头尖啸,叫了好几声之后,突然之间,颓然地倒在了他挖出来的那具尸骨上面,一动不动了,魏宁等了一会儿,这时,灯泡又闪闪灭灭,发出了几声“啪兹”之后,又亮了起来。
魏宁战战兢兢地从椅子上下来,他不敢太靠近,就在离那个老头子几步远的地方,两具尸体倒在泥浆里,老头子把那具尸骨护在身下,魏宁看了一眼,转过头问“魏惜”,“它怎么不动了?”
难道诈尸也能诈着诈着,中场休息?他以为所有诈尸的尸体最后都只能焚烧了事,在那之前,都不得消停。
“魏惜”走到魏宁身边,他已经把指尖上的那团鬼火收起来了,“它执念已消,魂魄散了,不会再诈尸了。”
一场虚惊,魏宁觉得自己的心脏功能也得到了一些锻炼,“这是他老伴吗?怎么埋在这里?难道是被人害了?那不又是一起凶杀案。”魏宁想到这个,又皱紧了眉头,他最近报案的频率也实在太高了点。
不过,还是要报案,他租这地下室可是签了合同的,逃也逃不掉,魏宁愁眉苦脸地拿出手机,这一回手机没得问题,直接就拨通了方志的号码,把事情跟方志说了,挂了电话。
没过太久,方志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冒着大雨来了。
他来的时候,魏宁正站在房门口不远处抽烟,方志警服被打湿了一点,看了一眼室内的可怕景象,他那些手下不用他吩咐就各干各的事去了,方志就走到魏宁身边,“怎么你小子老是遇到这种事?”
魏宁也是一肚子苦水,他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个行走的柯南,人人都把他当瘟神一样的,避而远之,“我也不想啊,事找我,我有什么办法。我都快愁死了。”
方志也跟着他抽了半根烟,“说吧,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一次。”
魏宁就捡紧要的说了一遍,主要是交代了自己跟那一家人的交集,以及自己曾经看到过的那一幕争吵,至于他为什么要租这个地下室,他没说,方志也没问。
很快,那一家的女主人回来了,还有那个常年四季在自己老婆面前唯唯诺诺,抬不起头来的男主人,那个泼辣的女人,见着警察就跟见着猫的老鼠一样,慌里慌张,等看到地下室里那两具尸体,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方志还没怎么审问,那个女人就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事情一股脑儿交代出来了,“警察同志,我们没杀人啊,那个是我公公婆婆,人都是自己病死的,我们就是不想出那个丧葬费才把尸体随便埋在这下面的……”
魏宁听得额头上青筋直跳,连他这个外人听了都快气炸了。
那个女人还在诉苦,说着没得钱,日子苦,只能这样巴拉巴拉,她男人,默不作声的蹲在旁边,不管他老婆怎么对他使眼色,怎么对拧他的手,都那样。
方志是什么人,他冷冷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你不是没钱埋,你是为了退休金吧?”这种为了多领几年退休金就把死去的老人瞒着不报的,他也见过几起,方志让法医先去看一下那两具尸体,同时让另外一个手下直接去查这两个老人的退休金支领情况,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没得错。
魏宁站得远远的,该听到的,也听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