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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海的恳求终于打动了那个老渔翁,老渔翁叹了一口气。咳嗽着说道:“那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军爷,你上船来吧。”说着,那老渔翁还真的缓缓摇船过来,图海却悄悄抽出了袖子里的匕首,嘴角也露出狞笑。
小渔船靠上了岸。老渔翁招呼道:“军爷,上来吧。”
图海连声道谢。抹着眼泪鼻涕一瘸一拐的爬上渔船,假装去给那老渔翁磕头。右手匕首却忽然向着那老渔翁的小腹猛刺,不曾想那老渔翁却忽然扬起船桨,一桨打在图海脑袋上,把图海打得眼前一黑,顿时昏厥过去。
图海再被冰凉的黄河水淋醒时,身边已经围上了十几个提着灯笼的壮年渔夫,双手双脚还被捆得结结实实,那老渔翁则盘腿坐在图海面前,手里还玩弄着图海那把匕首。图海大惊下赶紧疯狂号哭起来“大爷,大爷饶命,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是因为身上没有一文钱,怕你不载我过河,所以想拿刀吓唬你,我没想杀你啊!老大爷,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恩将仇报!求你就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
“行了,图海图中堂,别演戏了。”老渔翁语出惊人,微笑着问道:“图中堂,我们见过面的,还记不记得了?”
被那老渔翁叫破身份,图海顿时大惊失色,赶紧抬头去看那老渔翁时,借着几个渔夫手中的灯笼,图海发现眼前这个老渔翁确实有些面熟,好象是在那里见过,图海不由惊讶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身份?”
“当年的岳州参将,李国栋。”改扮成老渔翁的胖子军水师主帅李国栋微笑说道:“当年在岳州城里,咱们见过面,不过图大人你当时是中堂,眼睛里自然不会留心我这个小小参将。”
图海目瞪口呆,半晌才瘫在地上,裤裆里屎尿齐流。李国栋则站起来一脚踢在图海的脑袋上,把图海又踢晕过去,冷笑说道:“老子装成渔翁,本来是想钓满狗皇帝那条鲸鱼,结果没想到把你钓了上来。不过也好,你也勉强算是一条大鱼,老子这个老渔翁没白演。”
“把他押下去,好生看守!”李国栋又冲着两旁装扮成普通渔夫的胖子军水师士兵喝道:“继续装成渔夫撒网捞鱼,谁钓上了满狗皇帝,老子升他做水师副将!”胖子军水师士兵一起答应,赶紧把图海拖上艨艟藏进芦苇荡中,然后又驾驶小渔船四下散开,继续去钓陆地战场上的漏网大鱼去了。
……………………
月亮渐渐落山,天色微明时,卢胖子亲自率领着三千追兵急行军到了窑头河,来到了胖子军最后发现康麻子踪迹的地点,看看窑头河东岸的开阔地形,星罗棋布的丘陵树林,又看看周围垂头丧气的胖子军骑兵,卢胖子也有些为难,窑头河东岸一直到阜宁、盐城这个三角地带人烟稀少,地势开阔,多丘陵又多树林,还水网密集,追踪已经所剩无几的康麻子队伍和大海捞针差不多,难道好不容易能把康麻子生擒活捉的机会,就要这么眼睁睁错过了?
“都是末将等无能,昨天晚上那么亮的月亮,都让满狗皇帝给跑了。”负责在此一带搜索的高洪宸走到了卢胖子的面前认错,垂头丧气的说道:“不过请大将军放心,末将的兄长已经带着大队骑兵往黄河岸边去了,满狗皇帝只要到黄河边上找渡口过河,就一定跑不掉。”
“也不能完全怪你们,毕竟是黑夜追踪,这里又水网密集。不适合骑兵行军,你们责任不大。”卢胖子安慰了高洪宸几句,又转向肖二郎命令道:“二郎,马上派人去给韩大任传令,让他把窑头河西岸没有受伤的步兵全带过来,多到些干粮,全力搜捕满狗皇帝。再给姚启圣和王少伯传令。让他们不要急着攻打清河,先组织百姓抢救伤兵。姚仪、王绪和全节队伍扎营休整,对了,再往这里送一些粮草,做好长期搜捕的准备。”
肖二郎答应,赶紧派人传令。卢胖子又转向高洪宸吩咐道:“高将军,你的队伍追杀了一夜,肯定也累了,先在这里两个时辰,然后再投入搜捕,满狗皇帝已经没有了战马。一时半会跑不远。还有带上些干粮,分发给那些失落干粮的士兵。”
高洪宸答应,又恨恨说道:“操他娘的满狗皇帝,狗屎运简直邪门。昨天晚上我几次发现他,几次用箭射,竟然都没有射中,我的箭术怎么偏偏就在关键时刻走样了?”
高洪宸的话无意中提醒了卢胖子,卢胖子赶紧转向特意带来的彰泰彰王爷问道:“章泰将军,如果你是满狗皇帝,昨天晚上你好不容易游过了窑头河,你会往那个方向逃?”
“往东逃。”已经改名章泰的彰王爷一指正前方。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肯定往正东方向逃!”
“你疯了?”高洪宸嚷嚷起来“东面尽是荒野。要走一百多两百里才见人烟,没马没粮食。往东逃不是找死?”
“因为你们肯定会去堵黄河渡口,所以我只能向东逃。”彰王爷老实答道:“虽然没有战马没有粮食,但是靠打猎也勉强可以填饱肚子,只要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就有活命的机会了。”
“说得对。”卢胖子打了一个响指,喝道:“全军渡河,向正东方向搜索。”
“大将军,你真相信这个满……,这个章泰将军?”高洪宸大惊问道。
“就象你说的一样,康麻子的狗屎运好得邪门。”卢胖子微笑答道:“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请运气和他一样好的章将军帮我们指点迷津,用运气来对付他的运气。”说罢,卢胖子也不容高洪宸多分辨,拍马就踏上了胖子军步兵在窑头河上抢搭的浮桥,向着正东方向追去。
……………………
高洪宸等胖子军恐怕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们所苦苦搜寻的螨清最高酋长康麻子,距离他们其实并不远,还不到十五里——累了一天一夜空着肚子步行,一个多时辰能跑出多远?所以同一时间的康麻子队伍,就藏身在窑头河渡口正东方向十三里处的一座树林里。
康麻子的队伍是一柱香时间前进到这座树林的,尽管这里距离渡河处并不远,但是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又不眠不休的康麻子队伍已经实在走不动了,背着康麻子狂奔了十几里的珠满也是气喘吁吁,步履蹒跚,无法坚持下去。所以康麻子也没了办法,只能是下旨让队伍藏进树林,在这里休息一会再逃命。
找到了合适的隐蔽位置刚刚坐下,大半的士兵都是头沾地就呼呼睡去,康麻子倚在一块大石头旁边上下眼皮打架,周培公、素伦和狼覃几人守在他的身边,老实忠厚的珠满则只喘了几口气,很快就提着一把弓箭钻进了密林深处,不一刻就提着两只山鸡出来。素伦和狼覃等侍卫大喜,都欢呼有肉吃了,赶紧去找干草和拿住火石火刀准备点火烤山鸡,珠满却一把打落火刀,铁青着脸喝道:“你们疯了?是不是想害死主子?在这里点火,烟雾立即就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那怎么办?总不能吃生的鸡肉吧?”狼覃哭丧着脸问道。
“只能吃生的。”珠满点头,提起一只山鸡,把嘴凑在伤口处大口吸血,吸了几口后把山鸡扔给狼覃,又把剩下一只山鸡捧到康麻子面前,恭敬说道:“主子,请乘热吸血,很补体力。”
看着面前那只连毛都没去的山鸡,康麻子面露难色,珠满看出康麻子吃不下去,便伸手入怀,摸出了两个干馒头,又恭敬说道:“主子。将就着吃一点吧,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就有热的烫的吃了。”
“珠满将军怎么还藏有馒头?”周培公看着馒头直咽口水。
“战场上,谁也不知道要打多久,追多久藏多久,身上藏两个馒头,关键时刻。一个馒头可以救一条命。”珠满老实答道。
周培公拼命点头,看着馒头眼睛里几乎喷出火。康麻子则假惺惺的说道:“珠满将军,这是你珍藏的干粮,朕怎么能……。”
“奴才吃生肉就行了,奴才长年在战场上摸打滚怕,习惯了。”珠满恭敬答道。
“如果朕能活着回到北京。一定亏待不了你珠满将军。”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康麻子终于伸出麻手,迫不及待的拿过那两个馒头。
“奴才不要封赏,只求主子能早些把彰王爷接回北京。”珠满诚恳的说道:“彰王爷身在曹营心在汉,一旦暴露行迹,那就是……。”
“啊!蛇!蛇!”一个清军士兵惨叫起来“我被蛇咬了!”
康麻子等人都是大吃一惊。一起扭头去看时,见那清军士兵腿上果然有一条蛇,蛇牙还紧紧咬着他的腿不放,珠满扑了上去。一把掐住蛇的七寸,把蛇嘴捏开拔下,只看得一眼,珠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