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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则是一个比一个精彩,又青又白,又紫又红,偏偏又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混蛋!”胡国柱忍无可忍,冲上去一把把那个李崖拉了下来,先是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怒吼道:“那来的混帐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四格格是什么人,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侮辱的?”
“金吾将军,末将没敢侮辱四格格,末将说的是实话。”李崖捂着脸,无比委屈的说道:“金吾将军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四格格——她大腿内侧,是不是有一颗半个指甲盖的红痣?如果没有,末将甘领死罪!”
孔四贞的俏丽脸庞彻底白了,孙延龄、熊赐履、周培公、尚之孝和耿聚忠等人的脸色也更精彩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孔四贞身上确实有这么一个特征,尤其是尚之孝,还曾经在卢胖子面前吹过这事。雪花中,这些人和胡国柱、高得捷等人都是鸦雀无声,只剩下李崖的声音在回荡,“那一次,四格格还要末将出卖世子,但末将对王爷忠心耿耿,当然没有答应,只是顺便占了一点便宜……。”
“啪!”新的耳光声传来,卢胖子怒发冲冠,先是重重抽了那李崖一记耳光,又一把抽出腰刀,铁青着脸吼道:“你他娘的再胡说八道一句,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李崖看看卢胖子的凶神恶煞模样,终于闭上了臭嘴巴,高得捷也是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吼道:“拖回营去,重打八十军棍!再掌嘴一百!”
高得捷身边的亲兵一涌而上,将那李崖拖起就往外走,卢胖子又冲着他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这才将腰刀扔给旁边的洪熙官,转向王煦、孔四贞和孙延龄等人一鞠到地,无比诚恳的说道:“子撰兄,四格格,孙军门,各位大人,末将等治军无方,纵容部下将士胡言乱语,抱歉之至!请各位放心,末将一定会禀明王爷,请王爷重处此人!”
“是啊,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不对。”胡国柱也赶紧行礼,掩饰道:“而且末将相信,以四格格的金枝玉叶,刚才那个狂徒说的绝对都是胡言乱语,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末将自当禀明王爷,请王爷把那个狂徒斩首示众,向四格格谢罪。”
治军无方的高得捷也是赶紧谢罪,表示绝对拥护胡国柱决定。王煦和熊赐履等人却是默然无语,仿若不闻,孔四贞则表情木然的默立于雪花之中,任凭风雪将自己身上盖满,始终都是一动不动,就好象灵魂已经出窍一样。惟有孙延龄全身颤抖,脸上表情阴晴变幻,不断变色。
忽然,孙延龄忽然一把抽出腰上宝刀,举刀冲向孔四贞,撕心裂肺的咆哮大吼:“贱人——!”
钢刀临头,孔四贞还是一动不动,就好象已经准备坦然受死一般,而熊赐履和周培公等人则飞快后退,生怕遭受鱼池之灾。惟有咱们的卢胖子,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一股勇气,大吼一声“四格格”和身扑上,将孔四贞压在身下,用脊背替孔四贞挡住孙延龄钢刀。
“砰!”金铁交加身中,一柄忽然伸来的钢刀架住孙延龄的腰刀,两刀相交,孙延龄的钢刀飞上半空。众人惊讶去看来人时,却见架住孙延龄钢刀的人,赫然就是随时不离卢胖子左右的斗鸡眼亲兵。胡国柱和高得捷等人则全都吓了一大跳,赶紧一涌而上,一起拉住孙延龄,大声劝解,“孙军门,孙军门,冷静!请冷静!”
“放开!放开我!”孙延龄拼命挣扎,血红着眼大叫道:“放开我!我今天要和这个贱人同归于尽!我要和她同归于尽!”
“一峰,你快把四格格带走!”胡国柱大吼吩咐道。
“四格格,我们走!”死里逃生暗暗后悔自己亡命太过的卢胖子松了口气,赶紧拉起孔四贞就往外跑,孔四贞却好象木偶一样,丝毫不做挣扎,只是任由卢胖子拖拉着往无人地方奔跑,美目中泪花滚滚,却始终强忍着不肯流出眼眶。
“你们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我要杀了这个贱哦!我要和这个贱人同归于尽————!”
孙延龄疯狂而又绝望的嚎叫声中,熊赐履、周培公、尚之孝和耿聚忠等孔四贞曾经的面首或是表情木然,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暗暗摇头遗憾,遗憾孙延龄刚才那一刀怎么就没砍死卢胖子这个祸害?却没有一个肯追上孔四贞,表示一下那怕象征性的奉劝安慰。而孔四贞回头看到这一情景后,美目之中积累已久的泪水,终于滑落脸颊,一点一滴,缓缓击打在被白雪覆盖的冰凉土地上。RO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好人有好报
风雪益紧,纷纷扬扬越来越大天地之间已经尽是一片皑皑苍茫地面已寻不见道路田野,只有淹及脚髁的冰凉白雪。卢胖子拉着孔四贞,就是顶着这样的风雪踏着这样的土地,深一脚,浅一脚,毫无目的的艰难前行,向着没有人烟的地方前行。
可怜的卢胖子,刚开始顶着孙延龄可以杀人的仇恨目光,拉着仿若木偶一般的孔四贞在雪地中艰难跋涉,费力不讨好,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孔四贞忽然又想吃错了药一样的加快速度,反测拉着卢胖子奔向北面的无人江岸,咱们的卢胖子本就心宽体胖吨位重犬,又怎么能经得起如此折腾?直走得是一步:滑,二滑一跌,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只差就一个狗啃泥榫剧在雪地之上,杀猪一样嚎叫。
就这么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孔四贞已经拉着卢胖子跑到了风雪飘扬的长江岸边四周旷无人烟,雪霎中的长江江面上也是不见舟船,空旷荒芜得令人害怕,但孔四贞还是不肯停止脚步,拉着卢胖子一个劲的只是向前,向着江水奔跑。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卢胖子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死死拉住孔四贞,杀猪一样的大叫道:“四格格,不能啊不能啊!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怎么能这么想不开。不能不能啊!”
四格格,不能!不能啊“嚎叫着卢胖子死死攥住孔四贞的小手说什么都不让孔皿贞再往江水靠近一步。终于,靠着体重方面的先天优势,卢胖子终于在铺满白雪的江滩上拉住了孔四贞,迫使孔四贞停住脚步。
寒风夹卷着雪团不断拍打在孔四贞和卢胖子的脸上身上,不再扑向江面的孔四贞在江岸上呆立不动,仿佛已经入定一般,小手却还在死死攥住卢胖子的肥手,哪力道,就好象攥住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自认为自己是无辜卷入此事的卢肝子也不敢说话只是任由孔四贞就这么拽着,站在江岸上,任由风吹雪打。雪花越来越密,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呆立雪中的孔四贞和卢胖子也几乎变成了两个雪人,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孔四贞忽然开口,沙哑着嗓子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有今天?”
卢胖子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如果四格格愿说,卢一峰洗耳恭听,如果四格格不愿说,卢一峰也不敢追问有此事深埋心里虽然痛苦但也好过让别人知晓口……”
没关系我相信你。孔四贞淡淡说道“你知道吗口我十二岁那年,我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哥哥姐姐也死了全家十几口死得只剩下我一个人口……”
有所耳闻听说定南王爷是被李定国那个乱贼杀害的。”卢胖子答道。
他们死了以后我本来打算投奔义父平西王口孔四贞缓缓说道但那时侯义父他老人家还在四……”贵州,云南和偏沅都还在前明军队控制中,道路不通所以没办法,我只好在家将的保护下到了京城,在那里又认了太皇太后为干娘。
那时候,我还以为,我终生有靠了,可以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可以再也不用颠沛流离,被人欺负了。”风雪中,孔四贞沉缓的声音仿佛自天际传来,低沉而又清晰……“可我说件么都没想到的是,就是在干娘身边,我被男人强暴了,从一个十二岁的卜女孩,变成了一个女……、。
卢胖子沉默,孔四贞等了许久这才低声问道怎么?你不想问问,是谁欺负了我吗?
不用问,是顺治先皇眸不对?卢胖子低声答道。
听到这名字,孔四贞呆立了许久的身体终于震了一震,复又呆立不动,半晌后才低声苦笑说道难怪我一直斗不过你,就凭你这点头知尾的能耐,我就远不是你的对手……
卢胖子又不说话了,也真的不想听孔四贞的这个夸奖,而孔四贞也没有继续理会卢胖子,只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时候,我疼得死去活束,也哭得死去活来。向干娘告状干娘却笑着告诉我,说这是我的福分,天底下的女子有无数想给皇帝宠幸,都没有我这样的运气。然后,干娘又命令我,不得把这件事对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