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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
“嗨!吴三桂这个老汉奸,架子还真是有够大啊!”封翔感觉有些无可奈何了,自己见不见吴三桂本来不要紧,可要是不抓紧这个机会在吴三桂面前露一把脸,给吴三桂留下一个深刻印象,进而争取到吴三桂的重用和信任,那么以卢一峰留下来的出身、家世与人脉,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就是痴人说梦了。更要命的是,现在已经是满清康熙六年,两年内鳌拜就会倒台,六年内吴三桂就要起兵反清,到时候自己一个无兵无权的七品西选县令,能在波澜壮阔的抗清斗争中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不管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情急之下,封翔再次灵机一动,向家丁们讨来纸笔,挥笔在信纸上写下十六个字——‘西王之病,根在于心。若要祛疾,必先治心。’末了,封翔将信纸装入信封封好,连同三十两银子捧到那侍卫小队长面前,低声说道:“陈将军,烦劳再去通禀一次,把我给王爷开的脉案交给二王子或者平西王爷,如果他们看了我写的脉案还要赶我走,那我马上就走,绝无二话。”
“这个……。”那个侍卫小队长有些为难,但是看在封翔胸有成竹的信心份上和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份上,那侍卫小队长还是一咬牙接过信封,又说道:“那好吧,我拼着挨骂再帮你跑一趟,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如果王爷和二王子还不肯让你上山,那么你也别再让我为难了。”
“那是自然。”封翔微笑点头,但旁边的肖二郎就有点看不去了,乘着那侍卫小队长上山通禀的机会,忍不住拉着封翔的袖子低声说道:“峰少爷,至于吗?为了让他送一封信,竟然给他三十两银子?这三十两银子,咱们在曲靖要刮多少地皮才能捞回来?”
“这你就又不懂了。”封翔奸笑答道:“只要他能把那封信送到平西王手里,我那五十两银子就等同于是起到了五千两银子的作用。这年头,拎着猪头找不到庙门拜神的人有的是,咱们运气好,能花小钱办大事,已经相当不错了。”二郎等家丁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自家少爷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但又无可奈何,也只好随封翔去了。
那姓陈的侍卫小队长这次上山去的时间极长,封翔等人在山下等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仍然不见他下山来给出答复,封翔倒还有点耐心,二郎等家丁就有些坐不住了,不断站起来往山上观望,生怕山上忽然冲下一队人马,把招摇撞骗的假神语卢一峰给抓上山去一刀砍了。而让二郎等家丁松了口气的是,又过了片刻后,那侍卫小队长总算是领着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下来,那老头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小辫花白,满脸皱纹,手里还提着一根比手腕还粗的旱烟枪,身上穿着平常儒生常穿的长袍,不象是有官职在身,但那侍卫小队长对他的态度却异常恭敬,其他的侍卫也是纷纷立正向他行礼,典型的一副来头不小模样。
“那一位,是来自大理府的卢一峰卢大人?”那干巴老头打量着封翔一行人问道。封翔忙上前一步,向那干巴老头拱手行礼说道:“回老先生,下官就是曲靖知县卢一峰,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卢大人,这位就是刘玄初刘先生。”那侍卫小队长抢着说道:“刘先生是王爷帐下的头号幕僚,深得王爷信任,你还不赶快磕头?”
“刘玄初?!”封翔有些吃惊——颇为爱好历史的封翔虽然是工科出身,但也在史书上看到过刘玄初的大名,知道这个干巴老头虽然没有担任官职,但无论是在内政治理还是在战略战术的方面,都很有两把刷子,是吴三桂最重要的谋士之一,同时这个刘玄初还是吴三桂麾下众人之中反清复明立场最为坚定的一个,想来应该与自己志趣相投,加上封翔敬重刘玄初是老人又是古人,忙带着二三十个家丁一起跪下,磕头说道:“晚辈卢一峰,率家丁叩见刘玄初先生,先生万福金安。”
“免了,免了,卢大人快快请起。”刘玄初显然没什么架子,亲自搀起封翔,上下打量封翔一通,又点头说道:“不错,果然是少年英雄,卢大人真是年轻得让老夫都有些吃惊,老夫还以为,能够看出王爷病根所在的,起码应该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文士了,说什么也想不到,卢大人原来还这么年轻。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刘先生过奖了,下官也只是凑巧而已。”封翔假惺惺的谦虚,又问道:“刘先生,不知平西王爷是否同意接见一次下官,让下官为他诊脉治病?”
“如果王爷不想接见你,老夫也不会亲自下山来迎接大人了。”刘玄初哈哈一笑,一拉封翔的手,招呼道:“卢大人请,老夫亲自领你去见王爷。”封翔大喜,赶紧留下二郎等家丁在山下等候,自己则屁颠屁颠的跟着刘玄初上山,去拜见那个名气臭得足以熏死半城百姓的老汉奸吴三桂——可真是不容易啊!
上山的途中也不是一帆风顺,快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刘玄初忽然停住脚步,斜眼看着封翔问道:“卢大人,老夫有一句话问你,望你千万要如实回答。”
“刘先生请问,晚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封翔老实答道。可刘玄初接下来问出的问题,却差点把外号封够胆的都封翔吓了一个半死!刘玄初问道:“卢大人,你到底是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你如果老实说了,老夫定然保你平安。可你如果打算说谎,老夫也不骗你,平西王府的后门之外,已经为你备好了断头台和刽子手了。”
正文 第四章 你是胆小懦弱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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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你开什么玩笑?”封翔大喊冤枉,哭丧着脸答道:“晚辈是西选官,又是土生土长的云南大理府人,从未出过云南半步,怎么可能会是朝廷派来的细作奸细?”
“这些我当然知道。”刘玄初平静说道:“也正因为老夫从二王子口中得知,你是他替王爷提拔的西选官,土生土长的云南大理府人,所以老夫才力劝王爷接见于你。否则的话,汪士荣可是已经建议王爷将卢大人立即处死,于绝后患了。”
“多谢刘先生。”封翔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自己又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忙向刘玄初拱手道谢,又战战兢兢的问道:“刘先生,既然你知道这些,那刘先生为什么还要怀疑晚辈是朝廷派来的眼线或者细作?”
“既然你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王爷所患的乃是心病?”刘玄初平静问道:“你一个大理秀才,候补县令,从未出过云南,又从没接触过朝廷机密奏章,如何能得知王爷心病?”
“回刘先生,晚辈是从朝廷今年公布的邸报中判断出来的。”封翔老实答道。这次换刘玄初大吃一惊了,一楞之后惊讶问道:“朝廷公开发布的邸报?那上面除了少量官员奏章的节选之外,也就是一些皇帝祭天祭祖的消息,你怎么能从上面得知王爷心病所在?”
“很简单,分析。”封翔颇有些得意的说道:“刘先生有所不知,各种各样的所谓机密,其实从公开渠道至少能摸清楚八成,晚辈就是靠着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琐碎细节,分析出了王爷的心病所在。”
“哦,那老夫可要请教了。”刘玄初追问道:“卢大人你到底都是从那些琐碎细节之中,分析出了王爷的心病所在?”
“回刘先生,今年四月之前,朝廷的二十一份邸报之中,先后有七份涉及云贵事务。”封翔也不谦虚,直接如实答道:“其中四份邸报提到云贵一带风调雨顺,边患杜绝,国泰民安;另外三份中,又有两份提到云贵土司归化,接受朝廷管辖;最后一份则出现了户部侍郎王煦的奏章节选,说是云南贵州的俸禄和军饷需纹银三百余万,其中本地的赋税收入只占支出的十分之一,剩下的开支全部得由其他省份供给,开支实在浩大,所以请求朝廷裁撤部分云贵驻军,精简云贵官员数量,借以云贵两省的财政支出!”
“可是邸报上还说,王煦的这份奏章被驳了啊?”刘玄初目光炯炯的问道。封翔微微一笑,答道:“刘先生,既然朝廷驳了王煦的这份奏章,为什么要把其中内容公布在邸报之上呢?另外朝廷邸报又说云贵两省边患杜绝,土司归化,这难道不是暗示说,云贵两省已经不需要这么多驻军了?刘先生,晚辈把这些东西连起来,再加上王爷请求交出总管云贵两省管治权力的消息,学生还能分析不出王爷的心病所在吗?”
封翔解释的时候,刘玄初一直一言不发,一双精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