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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广西的这些复杂情况,得到刘玄初指点认识到了自己缺陷又肩负要任封翔行事谨慎了许多,为了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封翔一行抵达了云南与广西接壤的罗平县后,封翔便即命令二十个随行的平西王府侍卫全部换上便衣,与自己们扮着贩药商人,带着几车天麻、杜仲等药物进入广西。对于这道命令,二郎和平西王府的侍卫班头孔凡林都大为不解,态度还算好的孔凡林向封翔小心问道:“卢大人,我们没这个必要吧?卢大人你是第一次当官,肯定不知道王爷开出来的通关公文可以通行天下,基本上除了大内皇宫,不管到了那个关卡,都不会有人但敢阻拦的。”
“孔大哥误会了,我不是怕王爷开出的路引公文不管用。”封翔摇头,耐心解释道:“我这一次是打着进京陛见的招牌绕道去广东给王爷办差的,按理来说,我进京陛见应该走贵州湖南这条路,然后在湖南上船从长江南下,最后转入运河直上北京。这么一来,我如果用公开身份进广西,肯定会招来地方官府的怀疑,误了王爷的大事。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扮做商人的比较好。”孔凡林等侍卫觉得封翔言之有理,便即照办。
封翔的小心似乎很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从罗平一路向东进到广西军队直接控制的八大河乡,封翔一行打算弃车乘船走南盘江汇入珠江,再从珠江水路直抵广州,可是到得南盘江的码头一看,封翔一行立时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在这么一个相对偏僻的小型码头上,竟然有着好几百个广西清兵驻扎,严密搜索每一个来往行人——要知道,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每天里来往的旅人行商通常都不过几百人,驻扎这么多军队检查管理,每天收到的赋税根本就不可能养活这么多驻军啊。
“咦?奇怪,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广西军队?”平西王府的侍卫班头孔凡林惊奇说道:“上次我也来过这里,八大河这里的码头上一个驻军都没有,一直要到下游的庆远府一带才有广西军队设卡检查,怎么这次变样了?”
“是啊,这样的地方,无险可守又无粮可就,从老师的书上来看,并没有投入过多兵力驻守的价值啊?”封翔比孔凡林更糊涂。倒是旁边的二郎满不在乎的说道:“少爷,孔将军,依小的看管他有多少军队驻扎,咱们又没做什么违王法的事,直接上船走咱们的就是了。”
“倒也是。”封翔和孔凡林一起点头。封翔一行虽然是换装易名赶往广东,可是并没有半点违法之纪,即便被人看出破绽,也可以借口说是害怕路上土匪盗贼抢劫,不得不低调去北京陛见,至于绕道广东一事也完全可以借口说是探亲访友,顶天暴露身份招来点怀疑,并不会有太多麻烦。所以想这点后,封翔招了招手,便吩咐道:“继续走,到码头上船,别管他们。”
“站住,干什么的?”封翔的队伍刚上到码头,还没来得及过去雇船,旁边就有人懒洋洋的喝问起来,同时又有一队广西清兵拦住封翔的队伍,二话不说就在封翔队伍装药的车辆上翻查起来。也是直到此刻,封翔才算领教到了吴三桂军与普通清妖军队的区别,在云南那边,吴三桂的军队纪律严明得几乎苛刻,搜查行商货物之时虽然也捞油水,可是行走站立和举手投足间,一流军士风范还是尽展无遗——否则的话,吴三桂带着一万七千云贵军队造反,康熙也不会倾全国之力、调动上百万军队才能与吴三桂抗衡了。那象广西这些清兵,一个个歪戴帽袒露胸,嘴里哼着下流小调,手里还不断的往怀里塞值钱的天麻,作风和后世的城管绝对有得一拼。
“幸亏吴三桂老汉奸给我的金沙,我提前让二郎和孔凡林他们分开了背到身上,要不然可就要便宜这帮汉奸兵了。”看到广西清兵的这副德行,封翔又是鄙夷又是庆幸。那边肖二郎则在封翔的命令下上前答话,向广西清兵带队的把总点头哈腰的说道:“军爷,我们都是贩药材的商人,运些天麻杜仲到广东去,军爷们请随便检查,我们没敢夹带违禁的东西,只请军爷们稍微快点,天黑了就没办法了装船了。”说着,肖二郎还把一两银子塞进了那把总手里。
“是吗?没夹带的东西就好。”那把总惦惦银子,心说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等了几天了,总算是捞到一点象样的好处了。心情大好之下,那把总吼了起来,“行了,不用查货了,查人,让他们上船。”那边清兵们依令而行,果然放弃了检查货物的行动,那把总又向肖二郎吩咐道:“叫你们的人把帽子斗笠都扯了,爷我们是在追查要犯,如果你们商队里没有要犯,不会为难你们的。”
二郎答应,跑回来向封翔禀报后,封翔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让家丁和侍卫们把遮阳的斗笠暂时扯下,依次从那把总面前经过上船,那把总则拿出一张不大的图画人像,对着封翔的队伍细细查看起来。不过还好,那把总说话还有些算话,肖二郎和孔凡林等家丁侍卫推着药车从他面前经过时,那把总走是随便看了两眼就挥手放行,惟独到了封翔经过那把总面前时,那把总眼睛忽然一亮,忙喝道:“站住。”
“开什么玩笑?我这样子象通缉犯?”封翔心中纳闷,但还是依言站住了脚步。前面肖二郎赶紧回来,点头哈腰的说道:“军爷,你肯定是搞错了,他是我们少爷,也是我们的掌柜,不是什么要犯。”
说着,肖二郎还凑上前去看那通缉令上的人像,想找出那人像与封翔的容貌不同点让封翔过关,不曾想那把总飞快把通缉令一折,向封翔挥手说道:“你走吧,我看错了。”
“搞什么鬼名堂?”差点被当成通缉犯又轻易过关,封翔自是大为不满,但竟然没有什么麻烦,封翔也懒得去节外生枝,领着肖二郎等家丁就上了码头,雇上两条货船便装船出发。但是在上船出发的时候,在船舱里向外张望的封翔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刚才还在码头上严密搜查行商百姓的清兵们竟然停止了检查,分布在码头各处的士卒也开始了集结,看模样是要收队回营了。
“事情不对。”封翔皱起了眉头。旁边肖二郎好奇问道:“少爷,什么事情不对?”
“二郎,你看到没有?”封翔指着码头说道:“码头上的军队本来查得很严,可是我们刚上了船,那些士兵就开始收队集结了,这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二郎傻乎乎的问道。封翔大怒,一个爆栗赏到二郎头上,低声骂道:“蠢货!我这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家丁?我们刚上船这支军队就收队,这难道不是代表说,这支军队很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冲着我们来的?为什么?”二郎捂着脑袋,非常惊奇的问道:“我们又没犯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冲着我们来?”
“我怎么知道?”封翔没好气的反问一句,再仔细一回忆刚才的情况,封翔益发觉得情况不对——刚才那个广西军队的把总,为什么不让肖二郎看通缉令上的人像?通缉令上到底画的是谁?还有,那个把总为什么要叫住自己,又为什么轻而易举的放自己过关?回忆到这里,封翔又想起一点,那个把总虽然直接放自己上了船,可是自己上船的时候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把总好象是在看着自己,发现自己回头就马上把脸扭开,非常象是一直在观察着自己一样。
如果换成以前的封翔,这些小问题封翔肯定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在昆明城里得到刘玄初指点后,封翔已经认识到自己性格弱点,并且决心努力加以改正。所以盘算了片刻后,又看了一会孔凡林等侍卫带来的广西简陋地图,封翔下定决心,和二郎、孔凡林等人商量道:“这样吧,我们小心一点,我们的船今天晚上大概就能到旧州,到时候我和你们俩带上五六个人下船,走百色这条陆路去广东,其他的人继续走水路,然后在广东境内的德庆会合。”
“卢大人,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孔凡林疑惑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平西王的人,广西的缐虞玄、马雄、戴良臣和孙延龄兄弟这些人虽然不是王爷的部下,可也算是王爷的同僚,难道还会对我们不利不成?”
封翔也有些迟疑,但刚才发现的种种疑云,却始终在封翔心头挥之不去,所以只是考虑了片刻,封翔又低声说道:“或许用不着,广西这边的人也未必敢对王爷的人不利。可是离开昆明的时候,刘玄初先生曾经叮嘱过下官,眼下广西情况复杂,马雄、缐虞玄、戴良臣和孙延龄四股势力为了争夺广西的实际控制权,明里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