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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飞速地装填子弹,但是他们对面的官军已经等不及了。
这是他们最好的进攻机会,但是他们跨了,扔下他们所能扔下的一切东西,从珍贵的后膛洋枪到负伤的战友,他们就差把内裤都扔下了,转身就跑,能跑多远就有多远!
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即便是最好的精卒,也对这支敌军的战斗力感到恐怖。
只有海阳的法兰西军和山西的黑旗军才能和他们抗衡啊。
他们还没退多远,街角又转出一大队官军,他们拖着两门小炮,正好奇地看眼前的景象。
“不许跑!”
这样的威胁毫无效果,即便是刺刀阵,他们也愿意往上冲,他们绝对不敢回头和这样的恐怖敌人交战。
“别跑!杀回去!”
不理会援兵的吼叫,他们就饶开了,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七发子弹装填完毕,柳宇看着拖着两门青铜火炮的敌人,他们很沉稳,什么都没做出来,看来不好对付,便高呼:“准备!”
而现在这些援兵终于看清了眼前是怎么样恐怖的场景。
整个大街已经被尸体堆满了,眼前是无数残肢碎骨,整个大街上没有一处不是被鲜血染红的,而在对面的街垒,则是造成这一切恶梦的敌手。
但是他们还是没敢从这种恶梦中醒来,这尸山血海的场面,太可怕了。
他们一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人死人,这有多少尸体?
而且尸堆还能传出一阵阵呻吟声:“救救我!我不行了!”
怎么办?
他们看到一个年轻得过份的敌军首脑已经提着洋枪跳上了堡垒,他们终于明白过来了:“快跑!”
他们转身就撒鸭子跑了,他们连拖来的两门青铜小炮都不要了,这种敌人太可怕了,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而柳宇只能看着敌人飞一般地转回街角,只剩下十几个俘虏和两门青铜小炮,但是这一刻,柳宇信心十足:“全体,向枪声前进!扫荡全城!”
总督府内,范富庶还没安心几分钟,就听得一声恶讯:“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郑松副管奇已经全军尽没,五百官军没一个回来的,郑副管奇战死了,不好了!”
这简直是惊天噩耗。
这才多少时间,他拉二百官兵出来反击还不到一刻钟啊!
五百官兵居然在一刻钟内全灭了?
这是多强大的悍匪!
面无人色。
范富庶顾不得失仪,朝着手下的这群军头劈头就问:“你们谁能挽此狂澜?”
第十六章 胜负(下)
一群军头就差把脸转过去了,个个面无人色。
那可是海阳最好的两百精兵健卒,尽操洋枪,不到一刻钟,就被全数歼灭,他们出去,又有何用?
“可惜翁益兼不在。”
范富庶到海阳赴任之时,还带了一员大将翁益兼,此人字牧之,广南延福人,号称“北地将才,惟尊室说与翁”,范总督对其恩宠无比,可是这个骨节眼,翁益兼有事省亲回籍,范富庶竟是找不到一个可用之人。
这群军将面面相觑,谁也不说一句话,这房间内冷得吓人。
又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卒狂奔而来:“我兵三百人出援,遇敌甚多,力战而溃,失炮二尊,兵器甚多……”
这下子大家都吓得魂飞魄散了,这到底来了多少悍匪,前头已经是五百强兵全没,现在又是三百兵马大溃,连大炮都丢了两门。
范富庶终于发作了:“你们还不给我出去御敌,海阳有失,我怎么对得起圣上多年栽培!”
他咆哮的声音没让这些胆战心惊的军将挪动半步,大伙儿哪有胆子去赴这等十死无生的局面,没有人一个人转身过去。
“快去御敌,快去御敌!本督重重有赏,如若不然,一律革职!”
范富庶继续咆哮着,拼命地催着这些军将领兵出去御敌,可是这群军将,宁可面对着总督大人的怒火,也不愿意哆哆嗦嗦出去应战。
看着这群泥雕的木像,范富庶是再无点半点办法,他怒骂道:“国家养你们何用?”
他说话间,唾沫都吐到人家脸上去了,可是这群军将还是纹丝不动,只是不停在那里请罪,不由怒由心生,抓住一个管奇,左手就是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掌音,这个管奇满脸通红,硬是不说一句硬话,任由总督大人又是一巴掌。
“饭桶!”
又一巴掌!
总督可是起了无名之火,他一路过去就是双手轮流开弓,可是没一个军将硬气一点。
范总督那是满肚子的委屈,转身又想一巴掌,却看清那是阮有明神父,却是苦笑一声:“国朝无人了吗!”
转身又重新把这个打过的管奇打了好几巴掌,这个管奇看着总督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就是不停,把一张老脸打成了猪头,心中也不由冒火了,转身一个箭步就往外跑:“我去领兵御敌!”
终于有人站出来了,范富庶那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何止是他,就连这帮脸上都是掌印的军将都是松了一口气。
枪声还在响着,可是已经有人站出来了。
有人也想有这种勇气,可是一想到那瞬间就歼灭了上千名官军的悍匪,他们根本不敢迈出这一步。
枪声依旧。
总督大人又沉寂下来了。
没有人说话。
等待胜败。
他们甚至连一句赞美勇敢者的话都没说。
“突!”总督府外传来了一声枪声。
所有人的心为之一跳。
分出胜负了?
敌军杀到了?
没多时,却见得几个小卒抬着一具尸体进来了:“不好了!黄管奇饮弹自尽了!”
却觉得这个范管奇一出门,那满腔的怒气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也不知道到哪里却集结自己的部下,又惊又怕,又怕又惊。
他看到几个溃兵想要集合起来,没料到这几个溃兵都被街垒前那尸山血海吓得胆了,怎么也不听命令,还把那街垒前的场景说得有若地狱一般,黄管奇那是什么勇气都没了。
他掌握不住部队,也不敢去同那传说中的悍匪交战,更不敢面对总督大人,走投无路之下,竟是在总督府门口自杀成仁了。
这样一来,彻底把范富庶给打跨了。
他甚至连喘气的心情都没了,只是问道:“这可怎么办?”
军将们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阮有明笑了。
这是法兰西和上帝最好的机会。
他向前一步,紧紧握住了范富庶的手。
“总督大人,请到大教堂避难吧!我以主的名义,保证您和您部下的绝对安全!”
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一位总督大人,到主的教堂避难,这是主赐下的福音。
这群胆战心惊的军将们,一听到阮有明的邀请,那真是久旱降甘霖!
他们眼睛直盯着阮有明看,却还是不敢发话,他们在眼巴巴地等着总督大人的回答。
范富庶舔了舔,他终于看到了一线光明。
阮有明以最郑重的语气说道:“请您放心,最大胆的盗匪,也不敢侵犯主的权威!”
“要知道,在那后面,是法兰西和主。”
“没有人敢尝试三色旗的愤怒。”
这很有诱惑力。
范富庶摇了摇头。
他也想避入教堂,免得死于刀兵之下,但是他不能:“阮神父,职责所在,本督不能去。”
他今年五十九岁,本名范富恕,嗣德皇帝对他始终恩宠有加,范富庶之名便系出自御赐。
“我替陛下守边墙,我替天子镇海阳,怎可轻易离职?”
他是个读书人,从小读的是四书五经,便是十多年前奉令使欧,也不曾改变他的志向。
纵便他能力有限,不能力挽狂澜,可是皇恩深造,怎可负之?
他看了阮有父神父一眼,眼睛落在那十字架上,又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海外蛮夷空有勇力,怎知大义所在?”
他不由回想自己镇守海阳以来的得失,虽无大功,但上任之时,海阳田土荒闲多达二万一千八百余石,是他招募流亡才让海阳恢复了许多元气。
虽然这悍匪攻城,让他经年心血尽化于空,可是吾辈读书人,当知微言大义。
范富庶浑身都轻松下来:“三色旗虽佳,却非吾人志向!”
阮有明眼见这么好的机会稍纵即逝,当即紧拉着范富庶的手道:“总督大人,您三思!”
“吾不悔之!”
范富庶一拂袖子,从容地走了出去:“吾深知微言大义也!”
“未知生!焉知死!”
“树白旗!”
第十七章 野蛮(上)
“向枪声前进!”
在这样自发的命令之下,柳宇已经带着柳字营杀遍了小半个海阳城。
现在他们可是焕然一新了,几乎每个人都背着了两只枪,一只是原来的鸟枪,另一只是现在提在手上的洋枪,都是真正进口的洋枪――枪口能上刺刀的好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