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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钰真没想到赵韪居然跟他谈得这么深,这未免也太看得起安保组了吧?
不知道王老会怎么想?
一丝犹疑闪过心头,还要不要继续谈下去?
左手用力捏住那两粒明铛南珠,覃钰咬咬牙,还是尽量克服掉了这种不良的谈判心理,振作起精神来。
“我有何德何能,居然能帮助赵将军夺取此等大州?”
“你没有,可是,你们安保组有。”赵韪嘿然一声,“老夫久掌益州兵权,半数军力都在老夫控制之下,我只需有一支精锐力量,助我掌控住成都局面即可。”
覃钰皱起眉头,手里的南珠捏得更紧了。
益州是什么地方?
东汉共有十三州,其中益州下辖郡、国十二,县一百一十八,户一百五十万,人口八百万。
如今天下动荡,汉室微弱,诸州郡内都是军阀大战,混乱不堪,人民死伤大半,相比之下,益州整体却一直相当稳定,自董卓以来,关中、南阳的难民潮涌入川,人口不减反增。
单以人口计算,益州现在至少可以排在天下前三位以内。
兹事体大,不能轻忽啊!
赵韪看看覃、王二人,说道:“老夫也不需要王公诸位出手,只需要助我震慑世家权贵,不让他们出兵支持刘季玉即可。”
“益州本地的大族,都是支持赵兄你的吧?”王越忽然搭了一句。
他一说话,覃钰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王越认为覃钰可以代替自己发言,但关涉到益州的归属这等大事,覃钰就不愿草率说话了。
所谓百战百胜不如一忍,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化境宗师的压力,还是化境宗师去扛吧!
覃钰手中的南珠开始摩挲起来,脑子转动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王老,看来其实是不太介意赵韪杀人夺权这种勾当的?
刚开始遇到王越的时候,他一意要擒杀阎象的行为让覃钰记忆极深,下意识就把他归入忠臣烈士类,虽然近距离接触之后觉得此老其实挺善解人意的,并非死硬僵化之辈,不过,毕竟还是不太放心。
“但是,东州兵并不支持我。”赵韪叹了口气,直言不讳。
当年关中、南阳等地遭李傕、郭汜之乱,百姓们流离失所,流入益州的有数万家之众。益州牧刘焉将流民中的精壮者收编为兵,号为东州兵。
“刘瑁公子不是吴懿将军的妹婿么?”王越问道。
“王公,这你也知道?”赵韪眼角一跳,“可惜,他和他的族弟吴班,都已被刘璋收买,刘三也无法影响他们。”
“原来如此。”王越点点头。
吴懿兄弟是东州军的后起之秀,吴懿现为益州镇国中郎将,吴班为东州军的军司马,和吴兰、雷铜等人并称东州四将,掌握着两万东州兵中最少三分之一的兵权,素有极高的威望。
别看吴班此人名声不显,他的老爹吴匡却是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此公当年曾是大将军何进的部将,何进被中常侍张让等人赚入宫里杀死之后,吴匡与袁绍一道火烧东、西宫,还把何进的弟弟车骑将军何苗砍成了肉泥。
后来何进的部下被董卓并吞,董卓死之后李傕、郭汜反攻长安,吴匡随吕布出战兵败,从三辅逃入益州,是东州兵团的元老。
可惜,吴匡进益州没多久就因病故去,否则,三公子刘瑁有这么个强大的岳父在,老四刘璋能不能上位还得两说。
这兄弟俩全都倒向刘璋,事情确实不太好办了。
“刘璋小人,他借我之力,唾手而得益州,不思报答,反而提拔吴懿等辈与我分庭抗礼,老夫岂能坐以待毙?”赵韪狠狠地说道,“而且,这些东州兵如今势力大增,四处侵暴,刘璋禀性暗弱,毫无威略,益州百姓深以为苦,不可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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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搅拌西南霸权(下,求收藏推)
覃钰的两粒南珠在手掌中越动越快,隐隐似乎要跳动起来。
对于赵韪的自我辩白,覃钰全无兴趣,枭雄人物,都会竭尽全力把自己打扮成正义人士,古今皆然。
但是,他忽然想起一件与益州有关的大事。
上一世,覃钰也玩过不少三国类的网游,清楚地知道,益州和荆南四郡,尤其和武陵,是接壤的!
虽然具体到了郡县,他就两眼一抹黑,完全搞不清状况,但益州至少有一个郡是紧挨着武陵的,这一点绝对没错!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他完全可以和赵韪谈一谈,万一谋夺益州的大事成功,能不能分割一两个郡给安保组当酬劳——和武陵相邻的那一两个郡。
而自己和其他兄弟、朋友,自然也就有了初步的容身之地。
这些rì子,覃钰已接触了不少武陵蛮的高层人物,他深深地意识到,五溪蛮诸溪都是自成一体,而且势力不弱,自己无根无基的,贸然闯进去,未必是什么好事。
不错,舅舅覃三转是武溪精夫,现在又成为了五溪蛮封号大渠帅。
但正因为如此,覃钰反而决定要远离覃三转,dú lì发展自己的义兵大业。
就算是甥舅关系又如何?权力之下,没有亲情!
父子相残,挚友反目,哪个时代少得了这种剧目?
靠得太近,一旦双方理念冲突,更容易伤人伤己。
尤其,覃钰很了解自己,天生不是肯屈从强权的那种犟头,以后的种种冲突,几乎可以想见。
覃钰脑子飞速旋转开来,考虑起各种各样的谈判方略。
自己的底线,当然是武陵之侧的某个郡,一个郡如果不行,那就一个县。
有了一县之地,初期供养一个佣兵团,应该不是难事。
赵韪看看王越,再看看覃钰,不觉有些着急,心头暗骂:“这王越老奸巨猾也就罢了,怎么这小家伙也能稳坐钓鱼台?”
“覃贤侄!覃贤侄?”赵韪轻声呼唤。
“什么事?”覃钰霍然惊醒,“我正在听二位宗师讲话呢!”
“扯淡!”赵韪黑了脸,“你这孺子!老夫知道二位是侠义中人,才推心置腹,说些最隐秘的事情,你岂能如此支吾于我?”
“倒也没有。”覃钰看看王越,垂着眉不知想些什么,明显是把话语权又交还给他了,“那晚辈失礼一下,说些扯淡的话。赵公如果觉得有点儿意思,咱们就接着再谈。”
赵韪眼眉一动,臭小子,倒很会打蛇随棍上啊!扯淡的话,那是什么话?
“赵公也知道,唱卖会之后,晚辈是要回老家混rì子的。可是呢,现在老家那边,不好混啊!”
赵韪略略点一点头。
武陵蛮本身底蕴深厚,政出多门,覃三转现在虽然些许名分加身,却未必搞得定。周围又有长沙张羡、荆襄刘表虎视眈眈,覃钰虽然有些隐形背景和实力,但在真正的强阀豪门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所以,晚辈想,先在老家附近发展发展,有些长进之后,再衣锦还乡,回返武陵,不亦乐乎?”
“武陵附近?”赵韪想了想覃钰这一说法的重点,“你是说零陵、长沙么?”
“嘿嘿!”覃钰摇摇头,回头问王越,“王老,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回去准备晚上的唱卖会了?”
赵老儿,你再这么装傻,咱们真不谈了!
王越默察一下天时,说道:“酉时已至。”
覃钰默算一下,酉时是下午5-7点,那不就是5点了?
“我靠,这么晚了?咱们是得走了。感谢赵公盛情款待啊!rì后有空,再来叨扰!”覃钰挺身而起,向赵韪拱拱手。
王越心中一笑,忽然明白了,这小子,谈生意分两截,原来也是早有预谋。
第一个生意当然是赵韪的需求完全得到满足,等于白赚一般。可是如果第二个生意谈不拢,那第一个生意的一切意向,当然全都是白说。
这叫什么……捆绑交易!
“时辰尚早,贤侄又何必性急?”赵韪忙拦住覃钰,“且再坐片刻,我们已经聊得差不多了,不差这一盏茶功夫。”
“是么?那也好,再坐一盏茶吧。”覃钰马马虎虎又坐了下来。
“武陵之侧,那是我益州的牂牁郡……”赵韪看着覃钰,慢慢说道。
“什么张科李科的?”覃钰根本没听说过这地方,一定是妞野小子刁的那种穷山沟,脸上顿时显示出不满。
“……还有巴郡。”赵韪无奈,把话说完。
“对,对,巴郡!”覃钰惊喜万分,这个他耳熟,听说过,肯定是好地方!
赵韪脸色阴沉下来。
“巴郡,乃老夫宗族所在,断断不可!”
“赵公,你是巴西人吧?”王越适时插了一嘴。
“对啊,我也没说要你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