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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问题,方苞在入狱之后亦是冥思苦想了几天,方才琢磨出究竟是何处触逆了康熙,此刻听的胤祯相问,他不由意味深长的看了胤祯一眼,才道:“王爷是想听真话?”
“当然。”胤祯收敛了笑意,肃然道:“这里没外人,亦无须禁口,本王此番进京便是要向圣上进谏,圣上对文字狱宽松了几近四十年,为何突然抓住《南山集》不放,不明其中原委,本王如何做到有的放矢?”
方苞沉吟了半晌才道:“国族入关,前明已灭,中原实为无主之地,国族入关之初打得口号是‘为明剿寇’,圣上亲政之后亦亲自祭拜明孝陵,此时二者,实则都是安抚人心,争取民心。但在处理朱三太子一事上,世祖爷操之过急,留下了无穷的后患和无尽的把柄,《南山集》触怒圣上的应该就是这一点。”
他这一说,胤祯亦反应过来,杀死朱三太子这事,可说已经成了康熙的一块心病,直接关系到大清得位是否正统的名声,《南山集》却好死不死的将这段历史又翻了出来,难怪惹得康熙盛怒,直接就定了大逆案。
不过两天,胤祯一行就赶到了扬州,奉旨到扬州会审江南科考案的两江总督噶礼、江苏巡抚张伯行、安徽巡抚梁世勋三人已是早到了扬州,闻知胤祯闷声不响的到了扬州,而且直接住进了扬州城,三人都是一样的疑惑,看邸报,皇上是着十四爷回京述职,他怎得在扬州住下不走了?
胤祯既贵为皇子,身上又兼着钦差,同城而居,他们三人也不敢佯装不知,只得前去参见,不过,三人都被胤祯的亲卫挡了驾,据说是染了风寒,不宜见客。三人皆是久在官场,闻听此言,不由面面相觑,十四爷这是要留在扬州监督审案?是奉有康熙密旨,还是他有心插上一脚?
张鹏翮次日也赶到了扬州,跟前来迎接的噶礼三人略略寒暄之后,他便抽身前去探望胤祯。
二人见面见礼寒暄几句之后,张鹏翮就直接问道:“江南科考案的情形,王爷身在江南,个中缘由自是比下官更为明了,不知王爷是何看法?”
对于江南科考案,胤祯通过曹家的情报网搜集了大量的信息,做了大量的分析,心中早有具体的方案,赖在扬州不走,就冲这江南科考案而来,这起案子不仅在康熙朝,在整个清朝,都是影响巨大,而且拖延日久,其中又夹杂了江南督抚互参案,更是险些卷进《南山集》案,而且张鹏翮因为此案也名声大损,弄得灰头土脸的回京。
张鹏翮现在是他十四党的一面大旗,胤祯可不希望他因为此案而栽跟头,另外,对张伯行这个江苏巡抚,他也有心招揽过来,同时,他还想籍着这个案子,赢得江南士子、缙绅和寒门子弟的好感,若是《南山集》案再能有所表现,那无疑就彻底在江南士林竖立了威望。
有了江南士林的拥戴,不论是壮大十四党还是日后争夺大宝,都是好处多多,更何况他的远洋舰队的主要基地上海也在江南,不论是从政治、军事、经济哪个角度出发,他都必须赢得江南缙绅、士林拥戴。
听闻张鹏翮问起,胤祯沉声道:“江南科考案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卷进去的官员不在少数,涉及的金额堪称巨额,这起案子,本王实在是不放心,所以才特意留下来陪审。”
听胤祯说要陪审,张鹏翮心里默想了下,十四爷虽说是奉旨回京,但病在扬州不能成行,恰逢审理科考案,列席旁审,那是没丝毫问题的,他身上毕竟还有个观风使的钦差身份,不过,听到胤祯把案情说的如此严重,他的神情立时就凝重起来,沉吟了片刻,他才说道,“王爷想必已有具体的方案,该如何做,王爷尽管吩咐。”
胤祯微微点了下头,才道:“此科江南乡试,盐商巨富、达官贵人的子弟上榜人数有四十余人,引起民愤极大,这第一步,就是把这些人召集起来进行复试,一来可以看出究竟有多少人弄虚作假,为日后审案摸清底细,二来也可以堵住江南百姓悠悠之口。
另外,在此期间,有些重要的涉案人犯也要秘密的提到扬州来,具体的名单,本王已经拟好,人手,就用本王的亲卫,以免泄露风声,这起案子毕竟已经过去二个月时间,不仅复杂,难度亦不小,大意不得。”
第166章江南科考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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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舞弊手段
第167章舞弊手段
张鹏翮久在江南任职,亦曾数下江南审案,深悉江南情形,江南不仅富庶,而且官场中是派系林立,各路人马都在江南大量安插人手,结党的阿哥如此,未结党的阿哥、铁帽子亲王及一众宗室亲贵亦是如此,一众大员身后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
听闻案情重大复杂,涉案官员众多,他心里就直打鼓,十四爷若是回了京城,他一个人还真担心扛不下来,他心知胤祯在扬州不能久留,因此辞别胤祯出来,就匆匆召集钦命会审的两江总督噶礼、江苏巡抚张伯行、安徽巡抚梁世勋三人商议。
张鹏翮不仅官衔品位最高,而且是上书房大臣,又是康熙钦命的江南科考案主审,噶礼三人自然是以他为主,一俟三人到齐,张鹏翮就开口道:“乡试、会试皆系国家遴选人材大典,江南文风淳厚,人才辈出,朝廷素来极为重视,今科江南乡试舞弊一案,严重损害了朝廷在江南的威信,是五十年来罕见的科场大案,圣上闻报之后,愤怒异常,亦焦虑不安,为平民愤,抚民心,才特旨在扬州会审此案,为的便是从重从快审结此案。
自科考案发,至今已有两月,我既然已到扬州,便不宜再拖延,此案涉案人员众多,一应涉案人犯可都解押至扬州?”
噶礼欠身回道:“回张中堂,一应人犯俱已羁押在扬州府学及监狱。”
张鹏翮微微点了下头,才沉吟着道:“本案事发,便是因为上榜生员中,盐商巨富、达官贵人的子弟达四十之巨,足足占了二成,我以为,当先对这些人进行复试,各位可有异议?”
闻听要复试,三人都是一楞,看来,张中堂这是要大动干戈,彻查此案了,江苏巡抚张伯行与张鹏翮素来关系不错,而且他亦是最为反感、痛恨这些舞弊循私之举,率先说道:“张中堂所言甚是,不复试,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彰显朝廷公正,不足以震慑那些龌龊官员。”
梁世勋稍稍犹豫,才欠身迟疑着说道:“张中堂,如此一来,怕是耽搁时日。”
“不复试,安知有多少生员循私舞弊?又如何彻查此案?”张鹏翮缓缓的说道:“生员舞弊乃此案源头,必须复试严查,有舞弊嫌疑的四十余生员,皆是江宁、镇江、苏州,扬州、通州几府,快马、快船通报,也耽搁不了什么时间,限一众生员五日里齐集扬州复试,过时不到者,革其功名,纠其罪责,举荐之地方官员一并追究。”
见张鹏翮已是铁了心要复试,时间限的又紧,惩处又严,三人皆不再多言,起身揖手道,“谨尊张中堂钧令。”
随着这道命令的下发,扬州立时就热闹起来,快马、快船频频驰出,扬州士子、缙绅、百姓拍手称快,而一众盐商巨富、官宦之家则是愁容满面。
扬州,府学。
已被革职的江南科考的主考、副主考、涉嫌参与舞弊的一应房官、阅卷官等一众大小官全部都被羁押于此,等候此案审理,虽则名为羁押,但一应待遇却相当宽松,伙食又好,又不禁足,只是不能出府学而已,一众官员虽然不安,却并不惶恐。
然而,张鹏翮一到扬州,情形就为之一变,大队戈什哈、衙役开进府学,将一众官员分开单独关入房间,一个个官员被叫出去问话,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一众心里有鬼的官员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张鹏翮不仅将一众涉案官员分开单独羁押,就连跟随这些官员来扬州的一应家人、仆从亦都严格的控制起来,不准外出,不准通传消息,整个扬州城的气氛立时就变地肃杀起来。
扬州城,富春园。
胤祯将一应事务安排、交待清楚之后,反倒闲了下来,便将丁尔戬、吴明军二人叫了过来,待二人见礼之后,他就含笑问道:“你二人亦是一路从县试,府试、院试、乡试考过来的,对于科场舞弊的情形应有耳闻,可熟悉其中内幕?”
丁尔戬欠身说道:‘回王爷,科场舞弊,渊源流长,我朝对科考制度订立的最为详细,处罚亦是最严,但各种舞弊仍是无法禁绝,反而是层出不穷,越演越烈,其手段可谓五花八门,诸如徇私请托、夤缘赌买、暗通关节、夹带入闱、场内传递、枪替倩代、冒籍应试、冒名顶考、隐匿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