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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外申生的课程依然不能断,正常应该是有太博随行教导学习。不过申生坚持他的父皇是很穷的,没办法带同太博一起,加上扶苏也不希望有人在耳边整天念着自己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甚麽的,就毅然肩负起申生的教育责任,把太博闲置在京中了。
这一天扶苏正在拿着书教申生念书:「嗯……五蠹就是说……」
「陛下!」在外面突然传来通报的声音,听上去颇为着急。
「嗯?」扶苏从半躺的姿势改为靠着软垫坐起来,但脸色不改,依然是懒洋洋,半眠半醒之间的感觉。
「前方的桥梁因为大雨冲积的关系倒塌了,秦将军望能改行水道,一举挥军直下南郡,与韩将军的军队会合,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还望陛下下旨。」禀报的士兵恭敬地站在帐外拱手,扶苏看出去只能见到隐约的一个身影。
「一切依秦将军所言进行,走水路也无不可。」扶苏说。
「是!」士兵得到指令,便立即赶回队首向秦牧禀报。
申生在一旁跟着学扶苏的说话口气,他觉得父皇真的很棒,身体完全是懒洋洋的样子,但声音却是极有威严,光听声音恐怕会误以为父皇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下命令,谁不知道扶苏是靠在软垫上,鞋子都脱掉了,双腿成大型的摊开,没一个正形。
他暗自认为父皇这种表里不一的表现方式实在太强了,他以後一定会多加学习。
──如果秦牧知道他的孙儿已经彻底被扶苏带歪,恐怕会气得变了脸色。
*
走陆路慢,但走水路相对就快多了,顺流而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到达南郡,只是士兵不熟水性,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看,更有不少因此而病倒,对於行军打仗是极为不利的。
在现代坐惯了船只,所以扶苏并没有觉得晕船。到达当地後,扶苏精神爽利地走出船仓,但跟在他身旁的申生却有点精神不振,趴在扶苏的肩上看着很可怜的。
因为申生第一次坐船时,秦牧是用特制的船只赶回咸阳,而现在急忙的准备足够数量的船只,所以便坐普通的﹑很颠的大船,在稳定度上自然不能保证,苦了申生这个旱鸭子。
「宝贝,精神点,到了。」扶苏难得再次抱起申生,口气放轻了不少地对怀中的申生说。
──自从被秦牧教训过後,扶苏已经反省过自己太过纵容申生了,养得有点过於娘娘腔了。
申生抱着扶苏的颈子,脸色依然厌厌的,双眼惺忪着,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秦牧原本在整军,也从队首走过来了,担心地问:「怎样?喝了药依然不好?」
「不太好。」扶苏也很担心,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轻轻抚摸申生的背,把他的气息平顺。
「我们日夜进程,希望在明天能赶到南郡休息。我已经派了人员先行通报,让韩将军来迎接圣驾了。」秦牧把自己之前下的命令都交代了。
「嗯嗯,御辇准备好没有?我和申儿先进去休息。」扶苏说。
「还需要一点时……」秦牧正在回答,突然觉得袖子被轻力地扯了扯,他低下头看着扶苏怀内的申生。
「娘。」申生有点可怜兮兮地叫着。
一刹那间秦牧有点心软,他从申生的脸上彷佛见到了小时候的扶苏,也是这样抓着自己的下摆,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
他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想抱申生,但是在快要触碰到的瞬间,却意识到自己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方便这样做,便立刻把自己的手收回去了。
扶苏退後了一步,顺手把申生的手收回来,然後打发走秦牧:「秦将军,你先忙你的吧,我带申儿先散散步。」
「谢陛下。」秦牧做了一个拱手,然後走了。
申生的精神萎靡,抱着扶苏的颈子不说话。
半个时辰後,扶苏的御辇才准备好,可以进去休息。
秦牧大军日夜赶程,连晚上亦在荒野之中赶路,没有停歇。
扶苏和申生睡在御辇上,所以感觉还好。倒是秦牧到了南郡後,整个人看上去都脏了不少,不过精神却很不错,身姿依然挺拔。
「秦将军。」韩信对秦牧拱手行礼。
「韩将军不必这样。」秦牧虚托起他的双手,谦逊地说:「你我已是同袍,实在不应行如此大礼。」
「若非秦将军的提携,韩信亦无今天。」韩信十分感激秦牧一手拉拔起自己,不然他还是项羽旗下的小卒而已。
秦牧当然不会跟他解释,如果不是扶苏特地提起他在历史上的战功是赫赫有名,秦牧也不会派人私下联系他投奔自己的阵营。
「韩将军真是客气了。我军日夜赶程,如今已是极为疲惫,聚旧的话倒不如先进城再说?」秦牧礼貌地建议。
「好。」韩信也不多礼,便立即命人让出了位置给秦牧一行人进城。
等到了临时为扶苏准备的公子府後,扶苏才从御辇上走下来。
或许扶苏身旁带着申生,看上去年龄又小了不少。韩信第一眼便觉得扶苏不像传言中那样有能,反而像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儿,说实话韩信挺瞧不起这种文弱书生的。只是韩信已非昔日冲动的小子,他低下头掩饰了自己眼中的不屑。
而扶苏看韩信的第一眼,脑子中突然闪过一句话──好瘦的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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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群臣内心os:╮(╯▽╰)╭ 像扶苏这种皇帝,挂掉了比较好,就是不要把他们的小公子也带去冒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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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多顾人怨啊小苏苏……
深夜君臣交谈
韩信看上去并不是非常壮健的人,站在秦牧身边;活生生地被压低了一头。如果说秦牧是一座大山;往那处一站便能压住整个场面;韩信便是山间的涧水,看上去弱弱小小的;却依然坚持不懈地细水长流;让人觉得很有存在感。
──所以韩信评扶苏瘦小,其实是没有资格的。
「唔,韩将军,闻名不如见面;实在威武非凡。」扶苏用诚恳的态度说。
「托陛下鸿福。」韩信低着头;依然维持拱手的姿势。
扶苏忽然想到韩信并不知道他的习惯,连忙说:「先请起先请起,不必如此多礼了。」在皇宫内,熟悉他的人已经习惯行完礼後便自顾自先起来,不然等扶苏发现恐怕要行很长时间的礼。
韩信乾净俐落地行完礼,然後站到一旁。
「陛下请先行休息。」秦牧淡淡地引着扶苏走进府内。
扶苏与申生入到府内先行休整,洗涤等等的。
此时已接近傍晚,扶苏与秦牧用过晚饭後,便和秦牧一同就寝。
躺在床上,扶苏忽然觉得有点不习惯。因为很久没有跟秦牧睡在一起,感觉怪陌生的。
秦牧睡在床上,已经是半合眼的状态,快要睡着了。突然扶苏推了他一下,把他闹醒了。
「怎麽了?」秦牧垂下眼睛,强撑起因浓厚的睡意来袭而显得无精神的双眼。
「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在车内待久了,扶苏毫无睡意。
「……」秦牧再次反省自己对扶苏是不是真是太过纵容了?让扶苏对他开始失去了当初恭敬之心,要是在一年前,扶苏万万不敢在自己疲惫时这样打扰他的。
「睡不着就出去,别阻碍我的睡眠。」秦牧的口气平淡,但扶苏却能从中听到一丝火药味。
扶苏知道他爹已经不耐烦了,连忙起来穿了外套,然後有点委屈地穿着自己带来的拖鞋,直接往外走。他内心觉得他爹对他真是越来越不好了,只是睡不着找他聊天,就直接被赶走了。
他磨牙,暗啐了一口:「有甚麽了不起的,我找申儿玩去。」
想不到秦牧的耳朵却灵得很,他掀起眼皮,只回了一句:「人都睡了,吵醒了自己哄回去。」
「……」扶苏憋着一口气,甩袖而去。
初秋的温度显然比夏天时来得凉快多了,扶苏穿着单衣披着外套走进花园中时,就觉得身上有点凉。
花园内已经有一人坐着独自品尝美酒佳肴,扶苏停住脚步,犹豫应不应该走过去打扰韩信。
「来者是客,偷偷摸摸在那处并非君子所为。」韩信淡淡地喝了一口酒,忽然出声。他明显误会了扶苏是来行不轨之事,口气极为严肃,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间转过头,一看到扶苏立即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立刻站起来,态度转为谦卑地拱手,道:「陛下。」
「嗯,韩将军好兴致,深夜难眠在此喝闷酒啊。」扶苏背着手走过去,脸上带着微笑,好久不见的温文尔雅又拿出来唬人了。
──在陌生人面前扶苏绝对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只有和他相处久了才知道这人骨子里完全是个流氓。
「思陛下在府内寄宿,属下的内心便极为激动,不能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