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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甚麽?」扶苏有几分费解:「不是说英布的才是主力吗?」要放也是放这边吧?就是想到这点扶苏才潜进右翼下毒。
「不是这样,他们怎会两军共用那几个水缸呢?」莫宁咧出带着略黄的牙齿,在月光底下有着说不出的幽森可怖。
──他没告诉扶苏是,为了加快效果,他在水里也下了一点砒霜,死不死得去就听天由命了。
「……」扶苏。
一刹那间,扶苏觉得自己挺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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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足的扶苏
莫宁拎着扶苏回蒙营时;刚好遇上蒙恬整军出发的时辰。他轻松地把扶苏抛给蒙恬;然後自己再次溜走了。
霍豪跟在扶苏身後,一向坚直不阿的脸上满是内疚……
他想;以後真的不能任由陛下这样乱来了!他作为陛下的亲信,绝对不能放任陛下再次冒险。
蒙恬见到扶苏那肿到像猪头的模样;心中大惊;立即传召军医来帮扶苏看症。
一直折腾到半夜,扶苏才带着一身药膏;趴在榻上休息了……
梦中秦爹一脸担心,扶苏却笑了起来……那样的幸福。
*
五十里外。
项羽领军追击秦牧的军队。
秦牧化整为散,只在不着边际地利用项羽自傲的性格;把他耍得怒火高炽;失却理智地追杀秦牧。
此时秦牧一脸灰尘;他只是抹了抹脸,整军休息了一阵子後便立即再次逃跑。
到了第二天的深夜,项羽正在营中商讨如何对付奸狡的秦军,此时一人快马赶至,连滚带爬的扑在军营大门前,急得声音都变了:「糟了糟了……大营……大营遭人偷袭!」
帐篷中的项羽闻言大怒:「他熊奶奶的,那个龟孙子偷袭本王!」
「主上,目前情况不明,军中多人中毒死亡,且龙将军兵营的粮草被烧了!!!现在情况危极,望主上回军主持!」报讯的人带着焦急的语气道。
项羽怒气,抽出剑一剑把长榻劈成两半。此时眼见胜利在即,却不得不放弃追杀秦牧,令他怒火高炽,一发不可收拾。
「糟了。」范增抚须惊然曰:「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扶──苏──!」项羽反手把长剑深深地插|进地里,眼中满是阴霾:「你好样的!」
与此同时,秦牧亦接到莫宁的密信。
他眼中一沉,用力反手用力地把布绢拍在台案上,力道之大,让台案也裂开了一道大缝,他身边的裨将一惊。
「拔营,回去。」秦牧缓缓地,说了四个字,沉实有力,没有谁能听出他语气内潜藏的怒火!
*
又花了一天的时间,秦牧领着整军全速赶回蒙军新的紮驻地,第一时间便立即赶去看扶苏。
扶苏见到秦牧,惊喜地想要起床。但秦牧脸沉如水,一个眼神之间便让扶苏乖乖再次躺平在床上,露出讨好的神情。
可惜他那红肿非常的脸庞完全破坏了整个表情,只令人觉得滑稽非常。秦牧半点笑脸也欠奉,直接走了出去了。
──一次是这样,两次又是这样,以为露出这样欠扁的表情他就会心软麽?
不受秦牧理睬,一时间扶苏觉得有点郁闷,但随即又觉得自己活该,让莫宁说了几句就心神大乱,被左右了自己的思绪。
在项军时,大夫已经大致处理过扶苏的伤势,回到蒙营时,秦牧又让人再仔细重新涂了一次上等的药膏。
秦牧走出了帐篷,第一眼便见到莫宁咬着根草,靠在旗杆上抬头看天上云舒云卷,一派休闲。
秦牧的脸色又沉了沉,忍着不发作,在经过他身边时,冷声地抛下一句:「没有下次。」
莫宁望天──今天天气真不错。
──至於有没有下次?这…不好说。
霍豪因为秦牧迁怒的关系,硬是替扶苏承受了鞭刑,也在自己的帐篷挺屍去了。说来他是真无辜,但是谁让扶苏是主子呢?
为了惩罚扶苏鲁莽的行为,现在情况并不迫切,但秦牧还是下令让大军急速地前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三川郡,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扶苏休息。
这已经是越轨了,但蒙恬看着秦牧阴冷的脸色,愣是说不出一句话。与此同时他心中的疑惑正不断加重,因为秦牧的气势和一举一动实在太像一个人了──秦始皇。
或许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他打了一个颤抖,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
一连三天,扶苏全身涂上药膏,用白布裹住伤口,秦牧找了一辆马车给‘尊贵的陛下’,吃喝睡拉全在车里,免得他出来丢人眼脸。霍豪则自己硬撑着坐在自己的马上,脸色发白的赶路。
而他无良的师傅已经不知闪了去那边凉快了,反正他一向不在人前出现,新出鬼没得很。
纵然有马车坐,但在崎岖不平的路上颠来颠去,扶苏被折腾得半条人命只差没有再去掉半条,大军终於赶至三川郡。
他由这件事上明白到,那怕他爹不对他发火,也照样能把他折腾得後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其实秦牧心底还是存有半点心疼的,只是这丝心疼一想到他的胆大妄为,顿时被炽热的怒火所掩盖。这感觉就像败家子的老爹死了後再复生,却发现家业已经被败得乾净一样令人吐血得很。
几天以来,他说的话不多於十句,但是浑身的怒气硬是把四周的气压降低了不少,压得其他军士喘不起来。秦王的怒火并不显於外,却又足以令人感觉到他内心的震怒。
纵然蒙恬想借此对扶苏表示关心的情绪,在这情况下也策着自己的俊马闪得远远了。
冯劫与王离早就收到消息,因此当扶苏众军风尘仆仆的赶到三川时,他们已经带着亲信列阵而迎之。
冯劫与王离拱手道:「恭迎陛下。」
扶苏努力扯起一抹笑──经过一番治理後,他脸上的红肿已经退去不少,至少不会再吓人,但是那副涂着草药的尊容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起来吧,不用多礼了。冯将军﹑王将军,辛苦你们了……」看着关门上书着大大的‘三川郡’的石雕,扶苏眼中流露出激动的泪光──这可不是装的,他是真激动,终於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了!
「属下职责所在。」冯劫沉声道。
几人寒喧了几句後,便连忙打开城门恭迎扶苏入城。
三川郡的百姓被赶至欢迎扶苏,就像当日扶苏入史内郡时的情况一般。
扶苏看到这麽熟悉的景象时,眼神一暗,放下布帘,失去了好心情。
经过冯劫和沿途来投奔的人整理後,三川郡成了一个小朝廷,百姓脸色平和,显然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受到半点战火的摧残。
扶苏和他的新下属客气了几句後,面露疲惫,於是那些人很识相地告退了。
扶苏瘫在床上,连衣服也没有换。
不得不说古代的医药水平虽然不及现代发达,但是药却是极为管用的。上面敷着不知名的膏药,只是数天,扶苏的脸和身便消肿了不少,至少不用再趴着睡觉,而是可以正常地入睡了。
只是扶苏明明身上累得很,在床上滚了几圈後却依然不能入眠。
此时门被敲响,扶苏坐起来应了一句:「进来。」
几个清秀的小厮穿着简单的宫服,几个捧着水盆,另外两个拿着药膏和药碗向扶苏行礼:「陛下,需要换药了。」
扶苏坦然地张开手,任由他们脱□上的衣服,然後洗去旧的药膏,再涂上新的。
原本扶苏极为不习惯被这样服侍的,但入奢易,经过大半年的公子生活後,他已经变得无所谓──除了男女之防他依然严守,所以很多时都不会让湘儿服侍的。
这次的药膏看上去又换了药方,虽然黝黑但味道却有点不同。扶苏嗅着,药膏不知加入了甚麽材料,竟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此时扶苏的脸下只剩下些许的红点,看着像出了疹子似的,总算回复原样。
秦牧刚步进扶苏的起居室,就见到扶苏对着镜子猛照。
他不悦道:「像个娘儿一样整天照照照,像甚麽话?」
扶苏放下镜子:「习惯使然……咳……」以前做明星时常常要注重自己的身材和外貌,久而久之现在反射性见到反光面就会先打量看自己有没有不妥之处。
「不是说药苦麽?」秦牧粗鲁地把一个用荷叶包着的小东西塞进扶苏的怀中。
「这是甚麽?」扶苏打开,只见内里放着几块甜糕。
秦牧内心很不自在,但脸上依然板着脸,凶巴巴的说:「回去床上休息!」
虽然秦爹很凶,但扶苏却很开心地问:「这是给我吃的麽?」
「这几天不要出去,连房门也不要出,禁足。」秦牧没有答这问题,只是皱了皱眉头叮嘱道。
扶苏被禁足,也是因为他脸上的红点看上去可怖,如今扶苏势已转弱,若是此时再传出甚麽不利於他的流言,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