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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明钟和罗允谦对视一眼,同时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今天的宴会,若不是风无痕邀请,他们谁都不会来。一个根基尚浅的巡抚,敢于如此和他们较真,这在往常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越明钟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宋大人,草民并非敢违抗宪令。越家所有生意往来,有一半是供应京里的朝廷官员,那些上好的夷人商品,也大多是高价买来,辗转献给皇上和各家公卿。大人若想差帐目,草民立即可以呈上,不过个中牵涉甚广,还请大人三思。”
罗允谦也紧跟在后,“大人,草民一家的生意虽不如越家,但往来帐目也是一清二白。倭国乃我天朝属国,最近几年却履有扰我沿海之势。草民等也奉了京中贵人指示,买通了倭寇内部人物,资助银两,让其自相残杀。至于那些自倭国购进的上好倭刀等物,多数献与了皇上,各王爷处也有呈献,因此此等帐目,总有些略微差失之处。”
宋峻闲已是完全铁青了脸,他算是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无论是越家还是罗家,竟都是他碰不起的。这个体悟让他一个从二品的巡抚分外恼怒,可是,人家的狠话其实已经撂出来了,难道自己还真的敢去京里的那些达官显贵处查证?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看来本官有些孟浪了,越先生,罗先生,两位是福建商界的领头人,如今那些大商贾频频歇业,百姓们都困扰不已,两位能否去通告一声,让他们以民计民生为重,早日恢复正常才好。”比较他之前的言语,此话已是柔和了许多。
“宋大人所言乃是正理。”风无痕先接口道,“为商者,利虽重要,但民生也不可不计。如今宋大人新任巡抚,那些商贾们纵是心存委屈也不该随意歇业。两位不妨去劝说一番,况且赋税一事尚未有完全定论,让他们不必耿耿于怀。”
风无痕此言一出,宋峻闲便有些变了颜色,这等于是变相说了他并不完全认同自己清查那些商人们偷税的做法。联想到之前这位皇子钦差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规劝,宋峻闲不禁觉得心头发苦,感情自己这一个月来是白忙了,上至钦差,下至黎民,竟没有一个说自己好的。
“殿下既然已有钧令,草民自然遵从。”越明钟立刻答应了下来。罗允谦暗暗诅咒对手的先行一步,也连忙表明心迹道:“殿下放心,草民会尽快劝说那些商人开市。宋大人清查赋税也是正理,草民愿一次性重新缴纳一万两白银,以昭示我罗家诚心。”
宋峻闲不禁苦笑,一万两银子对罗家来说无疑是塞牙缝都不够,可他还能说什么?丈量土地的事,郭汉谨根本就是和他打马虎眼,三件事里除了收拢流民完全没有差池外,竟是处处掣肘,带来的六个师爷也辞了三个,剩下的三个也颇不安分,难道自己这个巡抚就真的那么失败吗?
“好,两位果然都是我朝的忠诚子民,本王敬你们一杯。”风无痕示意身后的小方子斟了满满一杯酒,站起身来敬道,“希望越老先生和罗先生能用那些夷人和倭人的钱来充实我国的国库,谁说巨商只得言利?在本王看来,能得百姓称道,在商不重利者,才是真英雄!”
越明钟和罗允谦忙不迭地站起,恭恭敬敬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殿下放心,草民虽为商,可也知道国事,定不会损我朝雄威!”这是越明钟的回答。
“殿下今后如因福建之事有所差遣,只要我罗家力所能及,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罗允谦的回答更露骨。
郭汉谨和卢思芒都在暗暗得意,他们算是攀上风无痕了,尽管这位皇子似乎潜势力不够强,但却危险不大。当初投靠风无论那会,他们天天都有脑袋提在手里的感觉。如今,越家和罗家这对世仇都有和解的样子,又何况他们俩?若是真能整顿好福建,他们那降下的几级还怕升不回来,至于宋峻闲这个巡抚,吃了这次的亏,恐怕怎么也得安分一下子吧?
风无痕亲自把越罗两位送出门去,一回头就看见失落的宋峻闲。他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回屋。
“老卢,你发觉没有,殿下似乎还是很看重那个姓宋的。”郭汉谨若有所思道。
“与其说是看重,不如说是恨铁不成钢。”卢思芒的话一针见血,“你我都是待罪之身,倘若他能明白殿下的意思,那么到时朝廷就不可能再对福建换血,你我的前程也容易得很。可是,倘若这位宋大人一意孤行,到时他麻烦,你我也不好过,说不定得陪着倒霉,否则殿下如今热心地代邀两位家主干什么?”
“老卢,想不到如今你是越来越能看透人心了,怎么,跟对了靠山想要显摆一下?”郭汉谨笑呵呵地给了卢思芒一拳,两人乐呵呵地上了一乘轿子,普通人哪能看出不久前他们还差点闹翻。
第四章 骇闻
宋峻闲惊天动地的举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商贾们重新开业,地主们也重新开始清理自己的土地,招雇佃农。不过,他们也得了风声,因此下一年的租子倒是准备减个一成半。用通俗的话来说,皇子钦差坐镇,好歹得给个面子不是?没看见通省顶尖的两个家族都还围在那位七殿下周围,虽说打着各自的主意,但至少明面上,他们都是唯钦差之命是瞻。
风无痕的心思就没有这么悠闲了,远的不说,近的就是红如生产的日子已经不远,可福建这里还根本谈不上顺遂。别看上上下下对自己还算恭敬,那只不过是敬自己手中的天子剑,真正看得上自己这个人的,实在是少之又少。郭汉谨和卢思芒虽然投靠了自己,但是只要自己奉谕回京,他们转眼之间就会另投别人。这等官场油子,只能用而不可信,唉,可惜自己不能太过亲近越家,而且他们的要求,短时间之内自己还办不到,否则,倒是可以冒险赌一赌。
“殿下,殿下!”小方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上惨白,尽管如此,他还是先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匆匆关了房门。“刚刚从驿站得来的消息,分散各地的几位殿下,都遭到不明身份者的袭击,其中三殿下和五殿下受伤颇重。”他的声音低沉得有些可怕。
“什么!”风无痕大愕,这些兄长身边的人手,可以称得上是高手云集,怎么会突然之间纷纷遇袭,“是朝廷的邸报还是其他渠道传来的消息?”
“是翠娘那头得的消息,应该很可靠。”
风无痕颓然倒在椅子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年怎么如此多灾多难,盛怒的皇帝会干什么,他这个作儿子的此刻一点都料不到,那些刺客竟然撩拨起至高无上的君王,实在是胆大包天。“父皇反应如何?”他疲惫地问道。
“皇上没什么反应。”小方子的语气极为奇怪,“既未在朝议上提起,也未频频招重臣磋商,只是私下去过海府几次,竟是一副不管不问的意思。”
“这种时候,父皇想必已经起了疑心。”风无痕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个中原由,“他老人家想的是几位皇兄是不是用的苦肉计,试图早日返回京城。恐怕此时,他也在等待我这里的消息吧。”父子相疑到了此等份上,想来也觉得心寒,可是,此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可惜福建和其他地方相隔甚远,要知道准确消息,谈何容易!
“殿下,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小方子不安地问道,他的生死荣辱,早就系于主子的身上,因此无论公私,他都必须保证主子的性命前程才行,“奴才是否需要请郭大人和卢大人过府叙事?”
“暂时不用。”风无痕摆手道,“这种天大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后果就越难预料。你先将陈老和绪昌请过来,另外,让子煦和冥绝也一起过来。”
一会儿功夫,书房里就多了两文两武的班子,小方子知机地掩上了门,亲自守在外面,他可不想有什么不长眼睛的人贸然地打搅了里面的密议。
听了风无痕的叙述,徐春书不禁瞪大了眼睛,尽管没有在其他皇子身边呆过,但他很清楚皇家护卫的配置,再加上几位皇子暗地里的招兵买马,居然同时遇刺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就几乎和不可能划上了等号。“殿下,您是担心真有刺客还是……?”徐春书忐忑不安地问道。
“子煦,不论如何,事情都已经发生,本王并无意追究事情是真是假。问题在于,本王遇刺在先,虽然安然无恙,但毕竟事情由我而起。若是父皇以此认为我们这些外放的皇子有所勾结,恐怕后果不堪设想。”风无痕脸带忧虑,“你们乃当日随行的人,对那些诡异的刺客有什么看法?特别是那个能隐形的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