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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玲颔首,起身道:“但愿如此。那我先走了。我阿妈若问起,千万不要说我来过。”
“我知道了,我送你。”吴邪于是客客气气地将霍玲送到门口,正要道别,却忽地感觉心口一揪,猛地倾身,险些跌倒。
霍玲吓了一跳,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小哥……”吴邪捂着右手的红线,脸色惨白,喃喃地道,“小哥出事了。”
“吴邪?”霍玲一愣,没等他再问,吴邪已经挣开他的手往回跑去。院门口到房门不过十几步距离,吴邪跑得不管不顾。他推门而入,果然见张起灵倒地不醒,桌上全是血迹,鬼玺浸泡其中,而张起灵布下的法阵,则现出一圈危险的光芒。
吴邪当即冲进法阵,想把张起灵拖出来。不料一进去,那鬼玺便像有生命似的,开始吸取吴邪身上的灵气,吴邪顿时感到一阵晕眩,但还是咬着牙用力。霍玲在外面吓坏了,不知所措了好一会儿,她也要上前,吴邪却道:“你别过来!”
霍玲只是凡人,若进来,只怕也要受伤:“去叫胖子和……小花……”
“好!你等着!”霍玲一听就明白过来,立刻跑去搬救兵。
吴邪死死抱着张起灵,感觉两股力量撕扯着自己,除了鬼玺,似乎还有什么在呼应着他的灵体。他咬着牙,用仅存的力气一寸一寸地拖动张起灵,当他们大半个身子出了法阵之外,吴邪整个人完全脱力,再也动不了一下。与此同时,不知是不是鬼玺的冲击,意识也一寸寸被抽离,倒地的瞬间,眼前浮现出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跟个闷油瓶子似的,特讨厌!
时间再次退回三年前,离家出走的少年对着闭合的门板,低声诅咒。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不就是撞了一下嘛,他又是道歉又是请客,这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吴邪摸了摸鼻子,决定不再理会。他今天收了好货,不想因为这事坏了心情。
吴邪家里世代经商,吴邪为人虽然不算奸诈却也有着属于商人的那面小精明。他离家以来,这一路精打细算,倒也顺利。前不久又在城外结识了两个当地人,那二人十分热情,跟吴邪称兄道弟,便宜转手了这方鬼玺给他。吴邪三叔就是以经营古董为生,他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是识货的。吴邪一眼就看出这东西价值不菲,有心收购,但是身上路费又吃紧,便先付了定金。不想对方说定金就定金,东西先给他,日后再补尾款就是。三人相谈甚欢,吴邪便在客栈里摆了一桌请客。这鬼玺无论材质色泽款式都称得上龙脊背,看他回头给三叔送去,好好炫耀一番。
吴邪想着,便觉得前途一片大好,等他意识到自己上当时,已是欲哭无泪。
他酒量一般,所以从不贪杯,不想还是着了道。那两个人竟是和三叔有过节的同行,从一开始就盯上他,下了套就是想拿他要挟吴三省。吴邪中了迷药动弹不得,看着闪亮的小刀心想自己这次算是完了,他们切的还是右手,以后也没法写字了。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那闷油瓶竟然在这时候天神一般的出现。几个时辰前还被他在心底嫌弃的人,此刻成了他唯一的希望。他不求这小哥为了他这陌生人来拼命,至少帮忙报个官也好。
那人却也聪明,知道硬碰不利,便自称是他家里人,还一口一个“阿邪”,一口一个“为兄”,叫得像模像样,看他闷不吭声的,想不到这么会演。被抱走的时候吴邪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一个男人,这么被人抱着……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肯定红出血了,委屈,不甘,悔恨,这些情绪都有;然而,这么被那人护着,贴在那人心口,却也盈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吴邪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种依赖,好像有他在就什么也不用怕。
他身体动不了,所以看不到后来发生什么事,只觉得那人只轻微动了动,那两个混蛋就跟见鬼了似的怂了。闷油瓶把他带回房间,吴邪心里很紧张。他的身体现在完全不听使唤,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很糟糕。然而药效无时无刻不在动摇着他的神经,尽管心里万分不安,他还是很没辙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身体的知觉已经恢复不少,吴邪盯着身边熟睡的男人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的经历,顿时一阵懊悔。他一动,那人便醒了,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没一会儿吴邪就受不了了,大清早的两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还相对无言的,这叫什么事……他当即侧过脸,又躺了一会儿,感觉气息又顺畅许多,才开口道谢,又简单交谈了几句。
原来闷油瓶叫张起灵。
吴邪默默把这名字收进心里,小心翼翼,生怕忘了。
15
闷油瓶是个好人,天大的大好人,他以前完全误会他了!
经过几天相处,吴邪对张起灵已经彻底改观。张小哥那日离开后没多久,便带了一颗极好的长白山参归来,吴邪看得两眼冒光,可是他怎么问,对方也不说从何得来,只叫他收着。吴邪忙说那怎么好意思,可是张起灵又不说话了,只叫他早些回家,拿了鬼玺便走了。
吴邪有点傻眼,张道长做事实在雷厉风行,一天之内解决他两道难题,然后一下人就不见了。吴邪先去驿站寄了人参回家,又不甘心地在客栈苦守了两天,始终不见张起灵人影。吴邪这才相信,张起灵是真的走了,不会回来了。事已至此,吴邪也没有其他办法,毕竟他们总共才说过那么几句话。
第三天,吴邪收拾东西准备走人。那几个混蛋也不知道给他下了多少分量的迷药,他到现在身子骨还虚着,只是如今闷油瓶不在,他也不太敢在此地久留。如果被那两个人发现他又落单了,只怕还要生事端。可就此回家的话,吴邪心里又十分不甘心,正犹豫着,却瞧见街角一个人影,那不是……
“小哥!”吴邪眼睛顿时亮了,三两步跑过去,“小哥,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闷油瓶见他似乎有些意外:“你在等我?”
吴邪心说可不就是等你吗!他一把捉住闷油瓶胳膊,像怕他跑了似的:“小哥你怎么也不吱一声就走了,我还没谢你呢。”
闷油瓶看看他,沉默片刻,似乎终于搞清了吴邪出现的原因,随即淡淡地瞥下一句“不用”,就又恢复了惯常的沉默。
不过吴邪这次一点也不气馁,忙道:“怎么不用,小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又帮了我吴家的大忙,我……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可以谢你的,那至少让我请你吃顿饭吧!好歹算我一点心意!”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吃过饭,你就回家?”
吴邪忙点头答应:“我回,一定回!”
闷油瓶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客栈。
这是答应了!吴邪一喜,赶紧跟上。
吴邪这才知道,原来闷油瓶失踪这几天,是去城外布阵封印鬼玺。他说会将鬼玺物尽其用,暂存于一个地方,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削弱鬼玺一些煞气,否则其他人也会遭灾。吴邪注意到闷油瓶手背上多了一道血痕,想是封印时候划的,听说他们这种高人的血都很不一般,可以辟邪驱鬼,再厉害点儿的,连蚊虫都不敢靠近。那鬼玺那样厉害,一定耗费了小哥不少体力,那可得补一补才成,想着,吴邪特别豪气地一挥手:“小二,再加一盘炒猪肝!”
一顿饭吃得十分安静,虽然吴邪有一肚子话想说,闷油瓶却不怎么给面子。他只好自己碎碎念了些家里的情况,再三对闷油瓶表达感谢,最后道:“小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们肯定是一辈子的朋友,日后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不料闷油瓶把筷子一撂,就要起身,吴邪赶紧问:“小哥,你要去哪儿?”
“长白山。”
“现在?”吴邪皱眉,“再往北走就冷了,你至少要置办些棉衣棉靴……其实你要云游,也不一定非要去那么冷的地方。江南也很好啊,四季分明,气候湿润,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我只能去那里。”闷油瓶说完,不带波澜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告辞。”
吴邪站起来:“我们菜还没吃完呢……”
他看着闷油瓶离去的背影,一直到那个人彻底消失在街角,毫无办法。吴邪叹气,坐了回去,自己闷闷地又吃了两口,也觉得没什么食欲。他要找人参,找到了,他想见闷油瓶,也见到了,可是心里却还是不痛快,也不知怎么了。
晚上,吴邪开始整理行李,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家。因为怕闷油瓶突然回来,他不敢退房,一直住在闷油瓶的房里,反倒把自己的房间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