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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弗兰克,我保证。”
于是姚梵答应第二天一早就给美利士调货。
次日天刚蒙蒙亮,从姚家庄运来了八个铁皮桶,每个都装了50公斤染料。
“这里是价值两万两银子的400公斤染料,一半是你的货款,一半是我的诚意,那一半先佘给你卖,你卖了之后再付给我全款!”姚梵握着美利士的手诚恳地说道。
“弗兰克!我发誓我会把这门生意做到全世界!我保证!你在清国的秘密染料厂一定能发财!”美利士昨晚被姚梵忽悠,以为姚梵真的在清国内陆秘密的开了一家染料厂。
美利士很相信姚梵的话,毕竟这些染料他从未在欧洲或者任何市面上见过。他觉得,像姚梵这样的地头蛇,搞定当地官僚后开个染料厂,应该不是难事。尽管清国禁止任何私人设厂,可大清国的辫子官员们是这样的贪婪和愚蠢,姚梵看上去又是个地道的中国人,美利士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难度。
不久后,在美利士寄回国内给家人的信中吹嘘道:“……我以前走了不少弯路,几乎要把自己的前途葬送……做生意还是要和真正的大人物接上线!姚梵,弗兰克…姚,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强势的地头蛇,他是个文明的绅士,受过西方教育,巴登口音的德语非常流利,我猜他的德语教师是个奥地利人……他在青岛口这个小地方,几乎可以一手遮天。我听说他拥有自己的庄园,甚至得到了组建一支小规模个人武装的许可。尽管清国政府不允许私人经营现代工厂,但很显然,他已经秘密的建了一个染料厂,我甚至怀疑,他还有一个技术和设备一流的纺织厂,只是产能很低……”
美利士心急火燎的在码头上花了40个铜钱雇了力子,将八个铁皮桶搬上一条叫大福号的木质帆船。
姚梵在码头告别美利士以及他的小伙伴后,回城路上,贺万年赞叹道:“姚兄真是大才,德国话说的这般利索,教那个美利士带来的翻译一句都插不上。”
姚梵笑道:“那个翻译只会英语,和一个德国人通过一个英语翻译交流,实在是太别扭了。”
“姚兄,那今后咱们的染料,真的全交给美利士包销?你不是说他的那个美利士洋行是个银样蜡枪头的皮包公司吗?”贺万年问。
“美利士是个上佳人选,这个人有企业家的开拓精神,敢冒险!敢赌!又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坎坷!这样的人缺少的就是一个机会。我们要是能把他扶起来,不出意外的话,他一定会牢牢的站在我们这边。如今他手里有了垄断的货源,还怕他开拓不出市场来吗。”
贺万年不解,问道:“姚兄家族在海外,为何还要开拓海外市场?”
“海外市场有我一个堂兄在做,可家里并没有规定,他做了我便不能做。”
“哦。”贺万年一听这牵扯到姚家内部的派系斗争,立刻识趣的不再多言,换个话题道:“姚兄,孙茂文昨天差人过来,说要您去趟衙门。我问了相熟的管事,才知道原来是想要您的乡勇帮着他下乡收秋捐。”
“八月一共才飘了两场毛毛雨,这如今地里的谷物全都是空壳灌不上浆,他收个鸟去?”
“唉,姚兄有所不知,这一到快秋收的时候,上面发下的滚单就跟雪片似的,咱们胶州虽然不大,可下面也有着十多个庄子村落,这八月的秋捐,少说也得收个三四千两。”
“他孙茂文叫我帮他收秋捐,你说这是何意?”姚梵请教贺万年。
“这些杂税摊派不比田税,收起来没个定数,若是丰年吧,倒也是桩肥差。一般来说,只要下边税吏问孙茂文讨个定数,接下来能收多少全看自己本事。可如今这旱情,能不能把帐抹平都成问题,哪里还能有的赚,我看一定没人愿意揽下这个活计。”
“嫩他娘!没人干就交给我么?叫我的乡勇下乡收滚单,我又对本地的士绅不熟悉,这贸然下去,还不得打得鸡飞狗跳?”
“所以孙茂文才请姚兄去衙门里商量嘛。姚兄别担心,我陪你去就是。我估摸着,孙茂文他总要拿个章程出来的。再者说了,姚兄你要知道,这秋捐之后是个升官的时候,一个官儿有没有能耐,就看着这个秋捐呢。若是收不上来,丢了顶子都不稀奇。若是收的多,自然也就有了孝敬上官的本钱,就算捞不着升迁,能平平安安的把官做下去也是好的。”
“既然到处都是大旱,连今年钱粮我看都难保,到时候官儿们都收不上来捐派怎么办?”
“那样的话,上面的官府自然会开赈捐,只要捐钱,就给发个虚衔的官身,这个也是好生意,中间抽头的人是个肥缺。”
“皇帝今年会不会免了山东钱粮?”
“姚兄说的好笑,皇上就是免了灾区钱粮又如何?官府的捐派和地主的地租,难道便不要交了吗?
姚兄只管等着,今年这般的旱情,等到入了冬,就咱们莱州府也一定是要饿死个万儿八千的。若是姚兄有看中的地皮,可以先告诉地牙子,到时候趁机拿地,入手的价钱不用说一定是极低的。
为兄我已经看中了一片整齐的水浇地,整整16倾连在一起,就在胶西龙泉河边上,端得是漂亮!等时候到了,我便托牙子去说。”
贺万年这两个月暴富分了银子之后,立刻就想着要购些上好田地。土地兼并,永远是中国财主的天性。
“老贺,你说我要是揽下收捐的活,能不能把郭家搞个鸡飞狗跳?”
“哎呦喂!我的爷!您可千万别这么干!”被姚梵这么一说,贺万年吓得脸都绿了。
“那郭继修上次吃你一顿打,听说被人抬回去后气若游丝,差点闹出人命,现在虽说活了,可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呢!可是禁不起您再去折腾了。再说了,那郭家庄是在即墨县地界上,咱们胶州收捐派,手伸不过去啊。”
“……”
……………………
要说郭继修实在是有够倒霉,被姚梵打得腿断臂折,一直卧床不起,连他最喜欢的地窖虐打都无法正常进行。
郭继修被抬回庄子后,在床上发烧昏迷、神志不清,昏昏沉沉的折腾了十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缓过这个鬼门关,清醒过来后,按照医嘱却一点也不能下床动弹,按照这年头的医疗水平,他至少需要卧床半年。
郭继修当然恨!恨不能生吃姚梵的肉!
等他醒来发现,家里虽然报了官,可是姚梵那里居然特么也报了官!
胶州那州判、狗官孙茂文也不知道通了什么路子,居然教莱州府和登莱青道两个衙门都发下了海捕公文,说是要缉拿一伙拦路抢劫的带刀歹徒,描述直指郭家的武装家丁、私盐贩子。
郭家贩私盐,因此家丁猖狂,平常敢公然带刀保护,平时即墨县有县令赵署年罩着,自然无事,但无论如何,这都是犯忌讳的私藏武器之罪。
第80章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80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郭继修苏醒之前,郭家二老爷郭为昌前后往即墨县使了两次银子,前后一千两下去。即墨县令赵署年虽然名义上算是郭家大老爷郭为忠的学生,可是却叫苦,说是报案太晚,如今已经成了扯皮之局,需要上面的州府来判案。于是郭家又去上面莱州府使了一千两银子,结果却像打水漂一样,没起到作用。莱州府那里只推说,要等郭继修醒来后亲自问话。
等郭继修醒过来,听了他家二老爷的所作所为,顿时气得半死,差点又晕过去。他心里清楚,姚梵的恶人先告状,已经把这件事搅成了僵局。郭家贩私盐树大招风,平素傲慢又不大孝敬本地官员,因此人缘极差,各级官员如今只盼着郭家继续往里面砸银子,和姚梵形成银子对耗的局面,哪里肯只收一千两就办事。何况孙茂文收了姚梵一万两后,很规矩的拿出其中一半打点了上级,因此大家都不吭声,等着看好戏。
郭继修命令家里拿出五千两送去莱州府府台衙门,给莱州府台陈文盛。
陈文盛收了这五千两,觉得是时候该过问一下了,也叫姚梵这边掏点银子,好好出点血,这才公平。
谁知还没等他传姚梵来问话,却收了一封信,这信居然是丁体常丁大公子亲笔所写,开头两句只说去年陪老爷子下去按例坐查各府,在莱州府和陈文盛一见后,相聚甚欢云云,后面则是直截了当的要陈文盛关照自己的好友姚梵。
看完信后,陈文盛当时吓出一身冷汗,立刻把传唤姚梵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对郭家推说,此事正在调查中,回去候着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