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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老韦是个粗人,多有想不周到的地方,你以后有事直说,倘若需要什么兵器,只管来我守备营取了便是。”
“这怎么好意思,兵器都是在册的,要是少了,大哥你不好交代啊。”
韦国福吃惯了空饷,闻言脸上一红:“什么在册不在册,有哥哥在,还能短了弟弟不成,我那里兵器多得是,你需要便只管来取。”
大约是喝多了,韦国福当着众人面,压着嗓门道:“兄弟,你要是看那郭继修不顺眼,我便借你些亲兵随身保护,省的你还要练什么乡勇来提防。那狗东西,居然敢为难我弟弟,活该挨打!”
孙茂文大惊:“韦兄醉了,可小心着说话。我听说那郭继修不知被谁打断手脚,正在家里养伤,成天价口口声声说,伤好了要报仇,想必他爹此时也已经知道了。”
姚梵估计,这么长时间了,这些人大约都已经看清了事件。
“郭为忠已经写信去蕃台兼臬台呼震呼大人那里参了我,不但参了我,还参了在座诸位呢,说我们勾结走私!”
姚梵此言一出,众人吓得酒醒大半。
姚梵哈哈大笑道:“不过我已经上下使了银子,又有丁大人明鉴,自然不怕他搞鬼。一个江西御史,真特么手伸的太长了。”
姚梵挤眉弄眼地笑道:“想那一晚军门巷里丁府家宴,我姚梵有幸见了丁家五子,果然个个才学非凡、年轻有为啊!丁家长子丁体常大哥尤其是人中俊杰,与我相谈甚欢,还透露说他明年要去山西作候补知府呢。
我听丁大哥说,丁大人已经亲自去呼大人那里给我们澄清了事实,此外丁大哥还给莱州府他的好友处送去书信,解释了此事。我闻听之后,立刻送了银子去呼大人府上,感谢他老人家明辨是非,所以还请哥哥们不必担心。”
孙茂文越听越高兴,欢喜地拉着姚梵袖口说:“兄弟有这样的本事,咱们今后还有什么担心地!”
刘子铭、韦国福也是大喜过望,连连招呼姚梵饮酒。
当晚,孙茂文话里话外的对姚梵表示,自己想要升上一级,但是苦于没有门路巴结,希望姚梵帮忙。
韦国福也表示说,听说登莱道参将衙门的周觉恩要高升,马上要出实缺了,希望姚梵能给自己找个门路,他愿意自己出钱去活动活动。
倒是刘子铭,表示自己非常喜欢海关巡检的职务,希望一直做下去,姚梵知道他就是喜欢钱罢了。大约是因为这个位置好来钱的缘故,并没有想要换岗升官的心思。
姚梵对于孙茂文和韦国福的请求,满口子答应了,表示自己一定尽力而为。
临走时,韦国福悄悄在后面拉住姚梵,表示以后不管干啥,哪怕是要暗中伏击干掉郭继修,他都愿意出力,这番又粗又黑的话,听得姚梵毛骨悚然。郭继修毕竟是江西御史的儿子,真要闹出来人命的话,一定是满朝风雨!丁宝桢都未必遮得住!他姚梵哪里敢这般猖狂的行凶。
若不是上次郭继修出言不逊,把姚梵惹毛了,姚梵未必会下手黑他断腿断臂。这韦国福当真是官迷心窍加上酒壮人胆啊!
第72章 看病
72看病
这天青岛口来了个骡车,赶车的是个小个子男人,里面坐着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少妇,靠着车后木板,一个满脸蜡黄的孩子抱膝蜷缩在那里,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带着胸音的浑浊咳嗽声。
交了城门税后,骡车吱扭扭的行驶进青岛口城内,问了路边店铺里的商户后,便直奔遇春商号。
“什么?找姚东家?姚东家白天在城外姚家庄,晚上才回城里姚府,平时不来店里。”遇春商号里的伙计耐心地回道。
“家祥,咱们先找个大车店住下,等晚上去姚府。”那少妇决定道。
此时姚梵正在姚家庄练兵。
“挺胸!膝盖向后挺!两腿要直!屁股向前边上边提!
好!保持住!
脖子保持挺直了!脸不要看天,脑袋保持正直!下巴往回收!
都别瞪着眼,眼睛要自然睁大!都给我注视前方!目不斜视!不许乱看!
收腹提气,两肩后张!别收胸!
腰杆挺直了,胸部自然会挺出来!
好!保持住,咱们站半个小时!我看看谁站的最标准………………”
姚梵不顾酷暑,始终在坚持亲自操练队列,经过这几天姚梵的亲自监督,姚梵的乡勇团的精神面貌已经是焕然一新。用其他伙计的话说,那是走路都带风,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不像是一群伙计,倒像是一群老爷。
远处一辆自行车上了水泥操场,顿时速度加快的冲来,王贵骑在上面,享受着水泥地面骑车的乐趣,在姚梵身边停下来后,立刻附耳道:“东家,有人来商号打听您的消息,跟您说的差不多,有个女人,还带着个病怏怏的孩子,差不离就是六七八岁的样子,现在旅福客栈住下了。”
姚梵眼睛一亮:“李君,你来进行下面的训练,按照今天的训练任务,要一丝不苟的完成!”
“是!东家。”
“海牛,你跟我回城!”
姚梵微微有些不放心,觉得带上有功夫的李海牛会安全些。
回城后,姚梵又回家叫上了三姐,带着药和他一起坐上马车,李海牛则赶车,三人来到旅福客栈。
问明房间后,姚梵叫三姐去敲门。
“哪一个?”
“请问,是带孩子来治病的嫂子吗?”三姐在门外按照姚梵之前的嘱咐,激动不安地问。她还是第一回和马匪打交道。
门边窗户立刻被打开,见到三姐和身后的姚梵、李海牛,门顿时吱扭一声开了。
姚梵还没进门,便先笑呵呵地高声说道:“嫂子从泰安来看我,怎么不直接去我府上,住在客栈里,倒教人家以为我姚梵是富贵忘本的人呢。
因为姚梵眼下是青岛口出名的红人,边上旅福客栈的老板笑眯眯地陪着他,闻言说道:“原来这是姚东家的嫂子啊!嗨!咋不早说哩,我要知道,一定叫伙计们收拾间上房出来!”
姚梵呵呵笑道:“我嫂子面嫩,怎么好意思麻烦蒋老板。我这就接她回家,叫人来把房钱付了。”
蒋老板埋怨道:“姚东家这是骂我呢!半日都没住到,要什么房钱,多有招待不周之处,姚东家还请勿怪才是。”
“蒋老板你回去柜上吧,我家人长久未见,自然多有话说,不太方便,呵呵。”
“是是是,唉,你看我也老糊涂,那姚东家您有事尽管叫我。”说着蒋老板便转身走了。
姚梵大步走进房间,笑着拱手道:“大嫂,别来无恙?”身后李海牛和三姐则警惕的站在门口,望着屋里屋外的动静。
姚梵才迈步进屋,就见那少妇扑通一声跪在面前,双手贴着冰冷的青砖地面,哽咽地道:“小女子白氏白小旗,求姚爷救我儿白康性命!只要我儿能活,白氏愿意肝脑涂地,一死报答姚爷大恩!来生十辈子做牛做马,为姚爷卖力。”
她身边那小个子也慌忙跪下,咚咚地响头磕下,说道:“求姚爷救我家小主!求姚爷发慈悲!……”
姚梵赶紧上前扶起二人,说道:“大嫂这般举动,倒教姚梵惶恐,救人治病,乃是天地良心的善事,不论何人,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之前种种道上见面的过往,于你于我都是生意,大嫂何必介怀。”
白小旗被姚梵扶起后,站在那里哭道:“姚爷这话真大慈悲,我白小旗心里惭愧,之前我瞎了眼,劫了姚爷的银子,如今银子都被拿去买粮救济寨子里的父老了,我本来实在是没脸空手来见您的,今天厚着脸来求姚爷,实在是心里百般的羞愧。”
说着,白小旗不知从哪里倏地抽出一把小刀,放在小指与无名指之间道:“姚爷,江湖人为了报恩,命都能舍,何况一指,姚爷你看!”
眼看她就要一抹把小指切下!
姚梵连忙上前一把抓住那小刀夺下,顿时把自己手掌也划破了,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白小旗这下傻眼了。
三姐抢进来急的埋怨道:“你这女人真浑,我大哥来帮你孩子看病,你怎么把我大哥手割破了!”
李海牛带上房门,进来道:“你这女子有话便说,何必激我东家!我东家是天下豪杰,你如何敢猜疑他!既然东家要救你儿子,自然便救了!你若再激他,岂不是要害了我东家性命!”
白小旗见伤了姚梵,吓得傻了,又要撕衣服给姚梵包扎,又要跪下谢罪,姚梵赶紧叫李海牛扶住她,温声好言的抚慰道:
“大嫂你不要鲁莽,我知道你是性情中人,可以为知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