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谂员呋挂叛
杨逸已无法行走,一站起来,腿上的伤口必定又是绽裂,还好不远处有一株小苦练树,他爬过去,摘下苦练树的苗叶捣烂,裹在伤口上,然后用撕下的衣袍从新包扎好伤口,做完这些,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倒头便睡。
第一卷 第061章 蝉、螳螂、黄雀
黄担等人撤走得匆忙,路边的血迹都顾不得抹去,半夜砸开宜兴城门的陆关说动了知县黄文清,派出数百衙役及青壮沿各条岔道搜索而来,看到了路边的血迹,还有插在路边树干上的大刀,进林搜索总算找到了杨逸。
无论是新旧两党,在杨逸被劫事件上,态度是一致的,若是连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身为官员的权威何在?官场上如何争斗那是一回事,但匪徒或百姓来挑战官员的权威又是另一回事,新旧两党在这件事上的态度都是要严厉打击。
杨逸是新科状元,正是天下注目,此时被劫,其影响之恶劣远远大于罗烨在京被杀。章惇与赵煦听了这个消息,更是大怒,让刑部派出上百经验丰富的捕头,由刑部侍郎何世宽带队,日夜不停奔赴两浙路。
而此时的两浙路,在提刑使余应贤的主持下,展开了声势浩大的‘严打’行动,弥勒教自是首当其冲,他们虽然隐匿得深,只要下大力气还是可查些蛛丝马迹的。
余应贤让人给林中死去的弥勒教徒画像,从他们的出身、平时接触什么人等方面着手,确实查出了不少弥勒教徒。
杨逸见何世宽带来一大群六扇门的干吏,心里便有了计较,见面时杨逸说道:“何大人,我被劫持的过程中,听到他们的一些谈话,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当初贝州王则的余孽,这些人曾多次提到寿昌与遂安,据此推断,弥勒教的老巢很可以就在寿昌一带。”
“寿昌?”
何世宽眉头紧锁起来,这个地名让他很快联想起罗烨的案子,当初罗烨就是刚刚从寿昌调回京,被杀家中的,这个案子开封府一直在追查,刑部也有参与,但由于线索不多,一直没什么进展,难不成这也是弥勒教所为?
“没错!就是寿昌,何大人不妨从寿昌方向追查,很可能有重大收获。”
杨逸本想慢慢摸清弥勒教的底细,将来为官后再下手,那样总能为自己赢得一份政绩,但现在,有仇不报非君子,只要能给弥勒教丝毫打击,他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好!事不宜迟,本官这就带人往寿昌!”
“何大人等等,我要与何大人一起去!”
“不行!状元郎现在必须尽快进京,而且你现在腿伤未愈,不宜四处奔波,状元郎放心,本官一定会全力追查此案,还状元郎一个公道,也还天下一子朗朗乾坤。”
何世宽的口气非常坚定,杨逸想了想没有再坚持,弥勒教一再对他下手,他确实想杀到寿昌去,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最好能把对方连根拔起,鸡犬不留!
但他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连集贤院的官职都还没有正式上任,若是不管不顾的杀到寿昌去,就跟江湖人寻仇斗殴没什么分别了,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既然无法去寿昌,杨逸也没在无锡多留。
回京的船速已经开到了最快,但杨逸还嫌不够,他双腿受伤,每天只能躺在船舱里休养,很不爽!
“青叶,去把林道长与马汉卿请进来。”
“是,大官人!”青叶应声出舱而去。
这次青云老道很够意思,虽然得知杨逸已经成功脱困,还是派来两个高手做他的护卫,一个叫马汉卿,男,二十三岁,是青云老道最得意的俗家弟子,杨逸没见过他施展武功,但从一些细微处可判断,此人身手绝对不弱。
还有一个叫林缥缈,女,二十岁,青云没同意她出家,但此女入道之心甚强,自己穿起了道袍、戴起了道冠,每天一副正宗的女道士打扮,被派来护卫杨逸她很不情愿,对杨逸一直没什么好脸色,而且不许别人叫她的名字,要叫林道长才行。
两人进来后,态度决然不同,林缥缈板着一张脸不说话,马汉新对杨逸却很恭敬,抱拳施礼道:“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
“汉卿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另一个是不用杨逸招呼的,人家一进来就自己找位置坐下了。
“是这样,我想请两位先行进京,帮我盯着两个人,一个是异香院的李湘弦,一个是驸马都尉王诜府上的护院谭愿,若无必要,先不必惊动他们,尽量查清他们暗中与什么人来往。”
“大人怀疑他们是弥勒教中人?”
“谭愿还不能确定,我只是怀疑,所以才让汉卿你去盯着他;而李湘弦已确定不是弥勒教中人,但她可能受到弥勒教控制,所以查查她接触什么人,应该也能找到弥勒教的线索。”
“既然如此,大人为何不把此事交由官府来处里?”
“我对李湘弦还抱着一线希望,若是她能主动合作,咱们应该有重大收获,若是让官府强来,除了逼死她,咱们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哼!”旁边的林缥缈突然冷哼一声,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说道:“师傅派我来只是保护你,我没有义务帮你去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杨逸听了有些尴尬,当初在洞霄宫他就见过林缥缈,据说林缥缈无论是武功、还是道法方面的悟性,在年轻一辈中都是最高的,而且向道之心也最诚,奇怪的是青云道长就是不同意她出世修行,原因何在不得而知,为此林缥缈没少缠着青云道长。
杨逸怀疑青云老道是被她缠得烦了,干脆把人打发到这里来,自己好图个清静。
马汉卿偷偷笑了笑,说道:“师妹的话不无道理,师傅让我们来负责大人的安全,若是俩人都离开确实不妥,这样吧,就由我先行进京,师妹与大人同行好了!”
只能如此了,林缥缈不是自己的手下,人家不愿去,杨逸也不好说什么。
等俩人退出去,杨氏端着药走了进来,韩碧儿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进来就向杨逸‘投诉’道:“杨郎,阿娘她非要自己来,奴家劝不住呢!”
危难之时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这次事件,在船上韩碧儿先是用身体护着杨氏,后来更是不顾危险,亲自去追匪人,有智有勇,有情有义,若不是她紧追不舍,杨逸很可能在船上就被折磨致死。
经此一事,韩碧儿算是真正取得了杨氏的认同,让她改口叫娘了!
杨逸笑了,他能理解杨氏,那种深刻的母子情是别人永远无法取代的,他接过药碗大口把药喝完,对韩碧儿说道:“碧儿你不懂,娘亲经手过的药,不苦!”
杨氏伸手在他额上来了一指头:“你啊!就知道哄娘开心,你若是真心疼娘啊,以后就少惹些事,让娘少操份心就行了!”
杨逸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安慰道:“娘,都说了孩儿是天上星宿下凡,不管遇到什么劫难,总能逢凶化吉!所以啊,娘亲尽管放一百条心就是啦!”
“阿娘,杨郎他说得没错,您就不用太担心了!”
“碧儿你少帮着他来哄我,阿娘还指望着你以后帮着管管他呢!你倒好!”
韩碧儿不知说什么了,让她管杨逸,她管不了,让她拂了杨氏的心意,她不敢!站在那儿有点忸怩不安,丝毫没有当日指挥若定的风采,杨逸有些好笑,或许她太在乎所以才这样,或许她演小媳妇的戏码演得太投入了。
杨逸脱险后得知她当日的表现,心里很感慨,一开始他就感觉到韩碧儿很聪明,但显然自己还是小看了她,这女人一直在演戏,演着演着可能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真假了!
只要她对自己那份感情不假就行,杨逸懒得去细究其它,有些事难得糊涂!
何世宽带着上百刑部的精干老吏,并没有大张旗鼓的直奔寿昌而去,从无锡一出发,他就让那些六扇门的高手分散行动,以各种身份为掩饰,一路探查过去,何世宽自己到了睦州就停了下来。
弥勒教屡屡造反,乃是朝廷的心腹之患,这次公然劫持新科状元,不管他们目的何在,都触及了朝廷的底线,但弥勒教向来十分诡秘,善于以各种身份伪装,所以何世宽这次异常小心。
余应贤在苏杭一带严打,确实抓到了不少弥勒教徒,但都是些小鱼小虾,起不了关键作用,但从这些下层教徒口中,却得到了一些弥勒教联络的暗号,何世宽打算利用这些暗号,看看能不能钓到一些大鱼。
谢老根五十五岁了,就像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叟,卷曲的胡子让他看上去有些邋遢,一身布衣好象半个月没换了,若是你因此小看了他,那很正常。
事实上谢老根在刑部做捕快已三十多年,这三十年间,他破获的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