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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了前殿。
探头探脑地瞧了一阵,她们从侧门悄悄地溜了进去。元香把食指放在唇上,压低声音道:“嘘,别出声,否则被爹爹发现了,就看不到啦。”
天雪奇怪地跟在她身后,猫着腰,“你到底带我来看什么呀?”怎么搞得像要做贼似的?
趁着殿内的人不注意,元香瞅准时机,拉着天雪一溜烟地一蹿,一起躲到了一根很粗的圆柱后面。
她探出半个头,指指大殿中央,“你自己看!”
天雪也小心地探出半个脑袋。
只见空旷的大殿上,柳千鹤和凌瑄面对而立。他们的四周放了七八个架子,架子很窄,只有人的两指那么粗,仿佛只要轻轻一推,便会倒下来。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许多红色的蜡烛,长短不一,粗细也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所有的蜡烛都被点燃了。细小的火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远远望去,忽明忽暗,好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柳千鹤背对着她们,是以看不清楚脸上的神色,只听他沉声对着凌瑄道:“这套‘碧波’剑法在你的几个师兄里,学得最快最好的是夜尘。不过他也用了将近半年,才在全部二十式之内将这些蜡烛完全熄灭,且一支未倒,剑招也一式未多。你才练习了三个月,若是尚无完全把握,过段时日再试也不迟。”
凌瑄一袭白衣似雪,发黑如墨,手握长剑,长身玉立。十四岁的他少年模样初现,面上已然褪去了儿时的青涩稚嫩,言语之间也变得更加稳重。
他低头施礼,“弟子有信心,还请师父让弟子一试。”
柳千鹤不再犹豫地点头,眸中亦饱含了无可掩饰的期待之色,“好,有胆有识方能成就大事,望你不要让为师失望。”
说完,他后退了几步,退出了架子之外。
想当初他也是只用了三个月,便向师父演练这套剑法。他的众弟子之中夜尘虽优,但太过稳重谨慎,没有完全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有时难免会缺少一股子傲气劲儿,而凌瑄恰巧弥补了这一点,稳重之中更有傲骨,与他当年如出一辙。
天雪整个人都贴在柱子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衣少年,小声问着元香,道:“凌瑄哥哥这是要做什么呀?”
元香道:“我们天山派有一套祖传的剑法,叫‘碧波’,是开山先祖所创,只传掌门以及长老的亲传弟子。该套剑法讲究的是稳、准、快。虽然听起来很普通,看着别人使也并不是很难,但是如果想要自己出招,并且习得其中的精髓所在,却非人人都能学会的。你别看那几个架子只是简简单单地摆上了一些蜡烛而已,它们可是按照五行相排的!从外面看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可对于站在里面的人来说,就如同站在五行阵法之中,爹爹刚才走的那几步,就是用了五行之法。看似只有几步,实则却有几十步之多。”
天雪惊讶地捂着嘴。五行之法她以前在书上也看到过一些,虽然看不懂,但多少有些了解,“那凌瑄哥哥要出来岂不是很难?”
元香点头,“不止呢!听说‘碧波’一共就只有二十招,五师兄还要在这二十招之内将那些蜡烛熄灭,且一招都不能缺少,不能重复,并且从里面走出来,才算真正地掌握了这套剑法。”
“二十招?这怎么可能!”天雪不信。
这里少数也有几百支蜡烛,别说还有什么五行阵法了,就光是摆在那里让她用嘴吹,可都要吹上好几个时辰呢!
元香其实也不太相信,所以才会拉着她一起来看的。她以前也只是听说,并未真正地见识过,“我听大师兄说在里面的每一步都不能有差错,而且步子的大小都很有讲究,只要相差一点点,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
天雪一听到凌瑄很有可能会出不来,立马着急了,拔开腿就想冲出去,“我要去救凌瑄哥哥!”
元香急忙把她拖了回来,偷偷地往柳千鹤的方向瞧了一眼,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爹爹没有察觉。
她阻止天雪,“别去,你又不懂五行,现在过去也来不及啦!放心,有爹爹在,他会保护五师兄,五师兄不会有事的!”
“可是……”天雪面露忧色,话虽这么说,可她还是很担心凌瑄。五行阵法那么危险,万一有什么事,掌门又没有及时发现的话,该怎么办?
元香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的啦,五师兄刚才那么有把握,难道你不相信你的凌瑄哥哥了吗?”
她当然相信他!这点一点都不用怀疑!
天雪远远望着凌瑄,既然他刚才都说可以了,那她也应该相信他可以才对!
可是,这么危险,她还是会担心的呀。
正文15碧波横霜
在柳千鹤移步的同时,阵法就已启动。
五行之阵,最主要的,在于变化二字。变,即是变化,而化,则是幻化。阵内虚实交错,变幻莫测,入阵者每行一步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谨慎而行,稍有差池,阵法就会生变。所谓变则生乱,乱则转险,届时谁也预料不到究竟会产生何种异象,那时再要全身而退只怕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这也是为什么柳千鹤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元香和天雪,但却无暇顾及她们的原因。
似有微光乍现。
阵内,凌瑄双目微闭,神色平静,右手斜握长剑,直指地面。
此剑名为“横霜”,是三个月前他初学此套“碧波”剑法之时,柳千鹤赠予他的,乃天山派十大镇派仙剑之一。剑身冷若冰霜,薄如蝉翼,通体莹白,散发着幽幽的银色光芒,恍若九天银河,故命名为“霜”。剑柄上系着一根湛蓝色的剑穗,顶端的流苏顺着剑身倾泻而下,垂于地面。
阵内气流暗涌,少年的白色衣诀翩飞,剑穗亦与之一同划出浅浅的弧度,神秘且优雅。
半柱香的时辰过去,凌瑄依旧面不改色,纹丝不动。他并不急于破阵,只是凝神静听。耳畔不断传来呼啸之音,时强时弱,时有时无,偶如狂风大作,卷起一方沙石,偶如微风轻拂,激得湖面漾起丝丝涟漪,一圈圈化开,直至趋于平静。
他丝毫不敢懈怠,仔细地判断着周遭的每一个方向,仿佛这并不是一次单纯的试炼,而是真正地对敌当前,唯有拼尽全力,方能全身而退。
与阵内的暗潮汹涌不同,从外面看去,除了凌瑄的衣诀和剑穗都无风自飘,其他的都与阵法未启动之时无异。
见他迟迟没有任何动作,躲在圆柱后的天雪急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不知不觉中,手心里已经布上了一层薄汗。她咬着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凌瑄,大眼睛里写满了焦虑和担忧,似乎连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趴在她身边的元香亦是急出了一身冷汗。
柳千鹤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对于如此紧张的时刻,外表也能表现得从容不迫,不惊不扰。但眼前之人毕竟是自己的爱徒,面上虽看似镇定,实则掌下已经暗暗凝气,随时准备助他一臂之力。
就在众人屏息静待之时,凌瑄的手腕倏地一翻,“横霜”自他手中高高跃起,气势尽放,犹如一道闪电,划破苍穹。
耳边“轰”地一声,恍若电闪雷鸣。柳千鹤大惊,双眼刹时瞪大数倍。
他竟然只凭两指的剑气来控剑!
“横霜”乃是仙剑,凌瑄只用了三个月,能够控制自如已是很不容易,竟然还妄想在此危急关头用剑气来控制它!耗费了众多仙祖毕生心血才铸成的宝剑,岂是小小年纪的他便能轻易驾驭的?!难道他不知道,稍一分神,剑气便会反噬,直吞施气者之心脉!他不要命了吗?!
思及此,柳千鹤担忧之余,面有愠色,掌下迅速凝气,刚想出手强行将阵法暂停,却见“横霜”剑的周身银光大振,一时竟有剑气四溢之象!
那一瞬间,天地斗转,不知今夕是何夕。就连远在武场和后山的弟子,都能看到前殿里绽放出的强烈光芒!宛若一条巨龙,气势如虹,直冲云霄!
但那也只是一瞬,银光便消失殆尽。
待柳千鹤的眼睛重新适应,只见阵内的凌瑄身形快速地移动,仿佛是一条矫健的鲤鱼,在水中自由游摆,毫无拘束。白色的绸缎好似冬日里飘扬纷飞的雪花,随着他沉稳敏捷的步伐,幻化出各异的形状,扑朔而迷离。
指尖所点之处,“横霜”宛若一匹骏马,肆意驰骋,散发出的剑气游刃有余,招招精准无误,华而不虚。
还未待柳千鹤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几个架子上的蜡烛竟在同时一起熄灭!
凌瑄手势一收,“横霜”在半空中嗡鸣了几声之后,便飞一般地入鞘,“叮”地一声,清脆响亮,大殿内回声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