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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定会要我向宇文家下手的。到时,你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宇文成都只是双手掩面。他根本无法面对这一切,只能暂时选择视而不见。
“成都大哥……”他听到李世民的声音在耳边慢慢地响起,“一不做,二不休,你要不就跟我回太原,要不就现在杀了我吧!否则……”
宇文成都不待他说完,已经霍然起身:“不要再说了!我不愿再听!”说罢,就此扬长而去。
李世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良久良久,才说出了被他拦下的后半句话:“……否则,我怕总有一天,会是我把你……杀了!”
宇文成都打马急跑,很快就已经来到潼关之前。他叫开关门,把身上带着的父亲的手令向守卫的士卒扬了一扬,道:“请带我去见你们的长官,此令十分紧急,我要马上向他宣示这手令的内容。”
士卒带着他来到高高的堡垒内的一间看起来是书房样子的房间,简单地说了一句:“属下这就去请长官来见宇文将军,请您在此稍候。”
宇文成都等了一阵子,便听到门外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刚才那士卒的声音又再响起:“宇文将军正在里面等着,请进!”然后应该是那士卒离开的脚步声。
门外的人等士卒离开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这才推开房门。宇文成都定睛一看进来的人,不觉大惊失色,脱口叫道:“父……父亲大人,是你?”
门外站着的,是宇文化及!
宇文成都心念电转,想着为什么父亲竟然会出现在潼关之内。他虽然不是个脑筋特别灵活之辈,但也不难想到,一定是因为父亲怀疑——甚至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说是奉命来潼关传递他的手令,却半路先跑去向李世民报信!
糟了!
他在心里大喊了这么一声。不但是因为他马上就想到自己给李世民的牒文补加了骁果军的签署也没用,也因为他已经看到一步一步走进来的父亲手上赫然拿着一根狼牙棒!——那可是他自小做错什么事要承受家法处置时就会看到的刑具。
果然,他听到父亲沉声喝道:“跪下!”
宇文成都一方面是向来不擅言辞,也就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另一方面他也深知父亲面前即便再有理也辩解不了,更不要说现在确实是自己做了“错事”。他默默跪下,甚至不等父亲再喝令什么就已经把上身的衣服脱下,以后背对着那根狼牙棒,方便父亲一举起棒子就能打到他的后背。
宇文化及也确实不再多说一句,举起狼牙棒就往儿子的后背上狠狠地击落。
“嘭,嘭,嘭……”之声不绝。狼牙棒一下一下地重重打在宇文成都的后背上,不但有类似杖刑的效果,而且棒头上那尖如狼牙的利刺直接就扎进肌肉里,就算宇文化及没有用力击打,也足够把他的后背扎得像蜂窝般伤痕累累。
宇文化及没有说要打多少棒,宇文成都也没去数已经挨了多少棒,只是全神贯注于紧紧地咬着牙关,既要忍着不吭声叫痛,还要尽力保持笔直跪着的姿势。
他早就紧闭双目,但即使他本来没合上眼睛也会因为水滴不住地滑下而不得不闭目。那涔涔而下的水滴并不是眼泪,而是冷汗。
终于,在“嘭嘭”不绝之声中响起别的声音——那是“哇……”的一声,是宇文成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也往前一晃,几乎要跪不住了。但他再次竭力咬紧牙关,两手紧握成拳,以便使整个上身都紧张起来,像一堵墙那样挺住从后猛击而来的狼牙棒。
他等着父亲继续击打,宇文化及却将手中的狼牙棒一顿,道:“这回就到此为止!但是,我可不是因为觉得打够了就住手,而是我要你保持神志清醒地听明白我接下来说的话。”
宇文成都垂首应道:“孩儿知道了!”说着伸手抹了一把满脸的冷汗,睁开双眼,看着父亲把已经沾满鲜血的狼牙棒往地上一抛,转到他身前坐下。
宇文化及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上身后背鲜血淋漓的儿子,道:“你知道了?你知道你错了吗?”
“孩儿知道,在父亲大人看来,孩儿来潼关传令之前就先去找李世民,是大错特错之举。”
“哼,你这么说,就是认为在你自己看来,这不是大错特错之举啦?”
、宇文成都X李世民36 真相
36 真相
宇文成都又再垂下了头,却没再说什么回答父亲。
他静静地等候着父亲为他这隐隐然一副桀骜驯之态而大发雷霆,甚至又会捡起地上的狼牙棒再度挥下。谁知等了一阵子,耳边响起的却是父亲的一声长叹,而那叹息之中竟然满含着悲伤之意。他愕然地抬起头望向身前的父亲,只见宇文化及果然是一脸悲伤之色。
“父亲大人,您这是……?”
“成都,其实我最喜欢的儿子,是你,并不是那平日看起来最能讨我欢心的成龙,这你知道吗?”
“这……我……”宇文成都张口结舌,既是不太相信父亲这句话,也是即使相信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因为,其实以前的我,跟你现在很像、很像!”
是吗?你像的不是成龙吗?
宇文成都在心里这样嘀咕着,但口上仍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怔怔地看着一脸惨痛之情的父亲,看着他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像是为了回避自己的目光注视,又像是为了回忆起遥远的往事。
“你知道我跟李渊是怎么结下仇怨的吗?”
“是……因为当年父亲大人支持当今圣上成为太子,而李渊支持的却是废太子杨勇。”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支持当今圣上,而不是像李渊那样支持当时作为长子名正言顺就应该是太子的杨勇呢?”
宇文成都又哑然了。这个问题他从来就没想过。当年的晋王杨广成了当今天子,他自然而然地认为父亲支持他是理所当然之事。
“其实,我本来谁都不支持,只是袖手旁观他们杨家兄弟的争斗。那时,我还年轻,满心里想着的,不是什么江山社稷,而是……如花红颜……”
宇文成都能看到,父亲在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蓦地变得迷离而温柔——这可真是他从来没在父亲眼中见过的神色!自小,父亲严厉地训练他,像刚才那样用狼牙棒打他后背之事,小时候学武之际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在他看来,父亲只有阴狠、冷漠、严厉……这些表情,“温柔”二字根本是与他绝缘的。
父亲……也有年轻的时候?也有为着爱情而温柔的时候?
这是他难以想象的,但接下来的这一番话却像洪水决堤一般从父亲口中奔涌而出:
“当年,我爱着一个女子,爱得如痴如狂。其实,那时在长安城内这样爱着她的少年男子多的是,也不止我一人如此。她美丽而又爽朗,能骑会射,是巾帼犹胜须眉的那种北朝女子。我也知道追求她的人很多,但总觉得自己比谁都优秀,她父母和她一定会选我的。没想到,她父母以提亲之人太多,就在一个屏风上画了两头孔雀,相约谁能射中孔雀的眼睛就把女儿嫁给谁。我也自命是射术高手,一听消息就拿着箭矢前去。两箭射出,一箭正中其中一头孔雀的眼睛,另一箭其实也只是差了一点点。我沾沾自喜的以为此番必是我抱得美人归,谁知最后来了一人,两箭全都正中两头孔雀的眼睛,准头比我还好!那人,就是……李渊!”
“李渊?”宇文成都虽然有所预计,但还是禁不住暗暗吃了一惊,“他……他的射术真的如此了得?”
“其实我也只是差了一点点。那孔雀的眼睛画得很小,完全射中跟差了一点点并不见得真是射术高下有别,可能只是他的运气比我好了一点点而已。可是,就因为差这一点点,那女子就此嫁给了李渊。我总觉得原因绝不是因为那一点点,而是因为李渊是唐国公,是关陇世家的高门子弟,还要是当时天子的亲外甥。我忍不住要想,若是我也有那样的爵位,也是关陇世家的高门子弟,是皇帝的什么皇亲国戚,我一定也能赢得那女子的心。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正在失意之际,当时的晋王又暗中向我表示招揽之意,我一气之下就投向了晋王,决心要以自己的实力爬上比李渊更高的地位,让那女子看了,悔恨当年没有嫁给我。后来,晋王果然当上了太子,最后还登基为帝,我也得到了许国公那样的爵位,更是权倾天下,成为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然而,我得到再多,也得不到心仪的女子!”
说到这里,宇文化及话语中的沉痛之色更浓,甚至透出哽咽之音。他沉默了一会儿,竭力抑下胸膛之内汹涌的心潮,慢慢地又继续说下去:
“当年废太子杨勇失势之后,李渊被先帝逐出长安、贬往太原。但晋王始终不放心他,派我潜出长安,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