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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荣基接过指挥刀,把刀从刀鞘中拔出来一点,用手试了试刀口,欣喜地说:“这刀真不错,这是我负伤以来得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罗毅问了几句蔡荣基的伤情,知道他主要是吸入毒气太多,伤了中枢神经,需要静养一阵。甘雨亭愤愤地说:“师长,我让鬼子尝够了毒气的滋味,也算是为了你报了仇了。
蔡荣基无奈地说:“雨亭,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你在战争中擅自使用毒气,这是严重违纪的,军委会正在讨论如何处分你呢。念着你的功劳,最后有可能会是一个功过相抵的结果。
甘雨亭说:“我不怕处分,能够给师长出一口恶气,再大的处分我也认了。
蔡荣基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了感谢之意,随后又回过头对罗毅说:“罗老弟,你这次是首功,估计军委会对你又有重大嘉奖了。不过,你现在已经是少将了,难不成再提升你为中将?我想,就算军委会想这样做,新四军这边也不会同意吧,再提拔下去,新四军军部都没你级别高了。
罗毅呵呵笑起来,道:“军衔我可不想要了,军委会如果真想嘉奖我,就给我点钱吧,或者划一片防区给我也成,现在我呆在一个小小的浠春,还真是有点憋坏了。
蔡荣基犹豫了一下,说:“罗老弟,我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说说。
甘雨亭和许良清闻听此言,连忙站起身,退出了病房。罗毅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在蔡荣基床边,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蔡荣基说:“你我是同过生死的兄弟,有些事我觉得不便瞒你。今年1月份,我党在重庆召开了五届五中全会,会上秘密通过了一个《限制异党活动办法》,细节我不便透露,但这个办法对于你很有些不利啊,有些事,你最好早做打算才好。
罗毅并没有流露出惊奇的神态,他对于这一段历史是足够熟悉的,由于八路军和新四军在敌后发展的速度很快,引起了国民党政府的警惕,抗战初期国共合作的蜜月期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他清楚地记得,在真实的历史上,国共之间的摩擦几乎贯串了整个抗战的中后期,其中最高潮的事件,就是一年多之后的皖南事变了。
“《限制异党活动办法》,我也有所耳闻,似乎还有一个‘溶共、防共、限共、反共’的行动方针吧?罗毅轻描淡写地说,“中国人什么时候能改改这种窝里斗的毛病啊。
蔡荣基看着罗毅,有些不相信地说:“不至于吧,你们的情报工作做得如此细致,这个行动方针的确在会上有人提出来,但并没有形成共识。连我都是听人说起的。你怎么就能掌握得如此迅速?
罗毅笑着说:“我自然有我的渠道。蔡师长,你跟我说这件事,是不是意味着你我之间也要划清界限了,你是国,我是共,是不是日后也要水火不容了?
蔡荣基说:“哪里话,我是一名职业军人,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你罗毅是一心抗日救国的,我永远把你当成友军。
“多谢蔡师长。
“不过。我还是想劝劝罗老弟,据我所知,你本人并不是共党,你的突击营也不是原来的红军游击队改编的,与共党的关系并不密切,你何不转投到这边来,这样对于你日后的发展,也更有利啊。
罗毅摇摇头,他没法跟蔡荣基解释什么,即使他能说出日后世事变迁的结果,恐怕蔡荣基也不会相信。
“蔡师长,既然你说你不关心政治,那么今天这番话,莫非不是你本人的话?罗毅问道。
蔡荣基笑道:“罗老弟真是绝顶聪明,其实,是何继春部长来看望我的时候,跟我讲起来的。他让我劝劝你,不过,他也说了,你认准的事情,别人是劝不了的,而且,你认准的事情,往往还真是对的。你一不求名,二不求利,执意要呆在新四军,恐怕还真有什么道理吧?
罗毅连忙摆手:“没什么特别的道理,蔡师长不必追问了。何部长有没有说,如果我继续留在新四军,未来会有什么麻烦呀?
蔡荣基道:“何部长说了,蒋公子对你赞赏有加,夸奖你是最全面地贯彻了先总理遗志的人,发挥了三民主义的真谛。有了蒋公子的夸奖,估计日后也就没人敢找你的麻烦了。我听人说,连白长官都给部下打了招呼,让大家别惹你呢。
“果真如此?
“那是当然!
“哈哈,这么说。我可就是穿着金钟罩,铁布衫了。罗毅得意地笑起来了。
第三卷 保卫长江 269 枣红马
战车集团被毁,以及两艘驱逐舰的沉没,并没有能够改变战场上的强弱对比。冈村宁次从后方调来了新的战车部队、海军舰只和大量飞机,向着国军的河防阵地发起新的攻势。国军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采取逐次抵抗的方法,最终放弃了修水河防线。在随后的两个月时间里,日军与国军在南昌周围展开了拉锯战,双方都付出了重大的伤亡。
结束对日军战车集团的战斗之后,突击营就回到了铜州,因为后面的战事越来越趋向于拼消耗,而突击营是最不愿意打这种消耗战的。薛长官没有给突击营安排新的任务,在整个南昌战役期间,突击营便呆在铜州待命,防备日军突然对铜州发难。不过,一直到南昌战役打完,日军也没有机会染指铜州,让突击营在朱山镇舒舒服服地过了两个月的逍遥日子。
利用呆在朱山镇的时间,罗毅拉着李文仪等人又进行了若干种装备的探讨。结合此前多次作战行动的经验和教训,再参考后世出现的武器装备情况,罗毅提出了不少合理的建议,交给李文仪去进行研发。中央大学的大学生们亲身参加了虬津渡口的战斗,已经被磨练成坚强的战士了。他们的话比以前少了,但对待工作变得更加执着了。
张筱文被日军的炮弹所伤,经过军医的努力,总算是拣回了一条性命,但全身落下了六七处残疾,昔日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如今只能生活在轮椅上了。他在自己的伤势初步恢复之后,就坚决地要求回到兵工厂去从事研究工作。他是如此地努力,以至于被称为朱山镇的保尔。柯察金。再后来,他的“达雅也出现了——一位朱山镇的姑娘自愿地嫁给了他,他成为所有大学生中第一个成家的人。
1939年5月,南昌战役以南昌的沦陷而告结束,国军退至高安、丰城一线布防。日军无力再向前推进,战线稳定了下来。罗毅见战事已经停歇,便带着突击营告别朱山镇的父老,北渡长江,返回浠春。
经过几个月的经营,突击营专用的渡江通道已经建立起来了。在长江的马口镇江段,葛岳带着突击营的士兵开辟了一南一北两个秘密据点,藏了几条小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员、物资等送过江。这一带的江畔水网纵横,芦苇丛生,日军进得来也出不去,所以无法实施有效的控制,只能任凭突击营从容往来。
在罗毅等人参加南昌战役期间,苏晓峰和常子成在浠春积极地训练着骑兵连。骑兵连的编制算在一支队之下,连里的士兵是从整个突击营挑选出来的,达到180人之多。苏晓峰带着部队在黄州一带又打了几个小仗,缴获了一批战马,使骑兵连能够做到每人都有自己的战马了。
罗毅一回到浠春,苏晓峰便兴冲冲地拉着他去检验骑兵连的训练成果。
“冲锋!
“劈刺!
“射击!
常子成骑在马上,不断地向士兵们下达着命令,骑兵连的士兵们跨着战马,在训练场上风驰电掣一般地往来驰骋,准确地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训练科目。镫亮的马刀挥舞起来,如同雪花飘过一般,煞是好看。几百只马蹄撞击着地面,激起冲天的尘土,让人感觉到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
“怎么样,罗子,我的兵不错吧?苏晓峰得意地对罗毅说。
“有点意思了。罗毅保守地回答道,“才两个多月时间,你们能训练成这个样子,也的确不容易了。
苏晓峰一指常子成,说:“多亏老常,这些天,他没日没夜地熬,白天带弟兄们训练,晚上还要亲自去检查马匹的情况,还要写训练大纲。
常子成听到苏晓峰说自己,呵呵一笑对罗毅说:“营长,你不嫌弃我当过伪军,一来就任命我当了副连长,我如果再不努力,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罗毅说:“子成,鉴于你训练骑兵连的功劳,经营部讨论决定,自即日起,任命你为骑兵连连长。以后,骑兵连就由你说了算了。
没得常子成说什么,苏晓峰先抗议了:“哎,罗子,他当了连长,那我怎么办?
罗毅笑道:“你是一支队的支队长,骑兵连是归你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