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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槐白了重耳一眼,说道:“言归正传,我们该商量下如何对应明天献公大宴之事了。”
欧阳倩犹豫道:“父亲交代过,明天我不能与你们一起去,如有什么我能做的,听槐姐姐吩咐。”
季槐与重耳交换个眼神,对弄玉道:“我们听公主的。”
弄玉一震,讶道:“听我的?”
重耳正容道:“当然听公主之号令。”
弄玉环视全厅,美眸轻眨道:“既然如此,那弄玉就不再推辞,明天的一切都是个未知数,我们暂已不变应万变……”
她的话还没说完,重耳突然打断道:“为确保公主安全,我建议今天就在熟悉公主的侍卫中选出一个身材样貌酷似公主的人来,由琉璃施以妙手化妆易容,并由公主亲自加以指导模仿其说话的语气以及步姿,尽量做到不露痕迹。”说到这里,重耳瞟了琉璃一眼道:“没问题吧?”
琉璃轻轻哼了一声,傲然说道:“只要身材五官不太走样,我保证你们认不出谁是真正的公主。”
“那就好。”重耳嘀咕了一声,笑着对弄玉道:“公主请继续。”
虽然语气不那么严肃,但里面包含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极度关心,这点,弄玉绝对感觉得到。
在些许沉默后,弄玉缓缓道:“重耳决定在公孙榷离开翼城之后施以打击,虽然我并不了解公子的信心何在,但这绝对是一件非常之危险的举动,因此,我们必须配合公子的行动。”弄玉说着目光转向重耳道:“你打算带多少自己人前去?”
重耳想都没想便答道:“两个人就足够,赵衰与魏犨。”
“我反对。”
一个柔媚娇美的声音从季槐口中传出。
“我要求前去,再说我也不比魏犨差吧。”
欧阳倩欲言又止道:“我也要去。”
重耳一双长长的修眉微微皱了一下,沉声道:“不行,你们得保护公主安全,行动之事,想都别想。”
感觉到重耳话中不容改变的决心,季槐与欧阳倩失望的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琉璃再次发出招牌似的轻笑,道:“我赞成公子的安排,毕竟一切以公主安全为主。”
重耳看着她明媚的双眸,心头不由一热,道:“你可得跟着我,否则如何与你族联系。”
“当然!琉璃从现在起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公子。”
“啊……”厅内顿时哗然,季槐与欧阳倩不用说,连萌儿也表示不满。
重耳知道再呆下去肯定会被唾沫给淹死,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我得去和赵衰他们商量下,你们继续讨论,我……先去了。”说完,在众女的反对声中逃离食厅。
晋王宫气势雄伟,宫内有八门,每门有三条通道,各宽约二十米,男子走左边,女子走右边,车行中道。王宫四周有宗庙,神坛等各类建筑物,召辉殿就坐落在神坛与宗庙之间,位于门道前有四米高的短墙,称为屏。
屏与门之间的地方,也是宾客等候之所。屏外的广场,叫大庭,又称外朝,大朝是聚会的地点,中庭是举行册封及赏赐的地点,中庭北有三组台阶,东为阼阶,西为宾阶,皆见礼经。东西各两组台阶则是侧阶。大堂则称大室,是召辉殿的中心,也是晋国礼仪活动的主要地点。
弄玉一脚踏入大室时,无数双眼睛顿时向她扫了过来,虽然当时气候并不阴寒,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不争气的立了起来。
说实话,如若不是事先知晓她是假冒公主,重耳肯定分辨不出来。不仅貌似,神态举止也活脱脱的一个高贵的晋国公主。
怎么说她也跟随公主近十五年,也曾伴随公主游历东周,大小场面也见过无数,因此当身后扮作她侍女的弄玉低声道了几声“镇定”后,她随之也冷静下来,步履不惊的走向大室第三根立柱--内宫专席。
由于重耳不是受邀者,因此没有自己的席位,只得硬着头皮进入弄玉的席位,与季槐萌儿一起端坐在弄玉身后,公主的两个侍女弄玉与琉璃则站立左右两侧。
令他奇怪的是一惯喜欢这种场合的骊姬与她的两个儿子竟然都无影无踪,主席位上除了献公与身后的优施外,多了一个神情淡漠的葛服汉子。他的衣服极为普通,因此在整个大室的锦衣绣服中显得格外惹眼,一双眼睛除了在重耳进入时闪出一道火花之外,此后便再也没有一丝的生气,显得一尘不染,空灵而深邃。
“寺人披……”季槐喃喃道。
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就是号称晋国第一宗师的寺人披?重耳忍不住又打量了他几眼,口里嘀咕道:“怎么看也不像伯己的师哥嘛,身形气度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重耳突然“哦!”了一声,侧首望去,他的眼神感应到伯己投射的目光,伯己也来了,既然他在,那就定少不了傅荃晶,娄无尘更是毫不例外的与她左右相邻。再往上席看去,里克当仁不让的列于晋臣首席,随后是旬息,二五等晋国重臣。与之对列的是以欧阳与尚渔家族为代表的晋国贵族,欧阳倩端坐在父亲身后,看到重耳,便露出一道灿烂的笑脸。
正对主席位的分别是三方求婚使,据传言郑太子与厉无厘早在两天前便得知对他们不利的消息后离晋返回,留下家将卿客应景。因此三席间真正的主人只有趾高气扬的公孙榷。
“哼!今晚你一定会后悔来晋,嘿嘿!”重耳看着他一幅大事已定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公孙榷送过来一道做作的笑脸时,他冷冰冰的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室内响起一阵悦耳的丝竹管弦之乐,这预示着大宴正式开始。
晋国宾礼史照例又是一通客气话,之后献公举杯道:“感谢各位对王妹的一片心意,但三方求婚,能得选者唯其一,寡人不得不忍痛抉择。”
虽然室内大多数人都已知晓结果,但仍然屏声静气的等待着献公宣布,公孙榷脸上难以掩饰地露出一丝的得意之色,忍不住瞟了一眼弄玉,东周使者与郑商弦高则面无表情。
献公突然话题一转,肃容道:“众所周知,虢国乃晋之大仇,屡趁我晋内乱时领军攻之,使之大晋元气大伤,庄公也因此而忧愤而亡,今天是庄公祭辰,为宗室与大晋威名,我在宣布公主所选之前,先向大家宣读一项命令。”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的看了重耳一眼,重耳大呼不妙。
“寡人将派重耳领兵征讨虢国,以振晋威。”
身边几女几乎同时“啊”了一声,重耳更是浑身一震,目瞪口呆的望着献公。
大夫上卿席上里克与旬息闻言一愣,不知道献公此举为何,献公不会糊涂到如此地步,在这个紧要关头把兵权予以重耳,这不符合实情,里面一定有蹊跷。
里克与旬息交换一个眼神,起身施礼道:“臣赞同大王此举,只是西虢与虞国向来交好,攻虢虞必救之,重耳公子虽贤,但毕竟没有经历大战,是不是另派主帅辅之。”
献公眼中寒芒电闪,声音阴沉道:“里卿多虑,重耳最近名声远扬,威名直逼晋国名将,堪称后起之秀,如不委以重任,何能成为大将之才,再说虢国近年来国力日衰,正是重耳为晋效力的最佳时机。”
旬息起身欲言,献公一摆手对重耳道:“重耳听令,寡人命你为征虢主帅,给你三地征兵权,一个月后起兵攻虢。”
重耳起身糊里糊涂的接下王令,整个人懵懵懂懂的不知所然,以至后面众人的发言都没有听进去,直到公孙家族席上发出一阵欢呼时才猛然醒来。
公孙榷向众宾客欠身道:“此次我受齐王之令,除迎娶公主外,还带来精兵器万具,以表达鄙国对晋王之心意,齐晋联盟此后当劳如基石,列国当为之侧目。”
献公哈哈一笑,举杯道:“爱婿不必客气!”
酒过一巡,郑商弦高起身道:“公孙大人此次来晋,大展风采,勇夺美人归,可喜可贺,来,鄙人敬你一杯。”
公孙榷脸上异容一闪,举杯一饮而尽。他明白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弦高作为失势方,定要在某方面找回点面子才能有脸回复郑王。
对此,他已作好充分的准备。果然,弦高又道:“久闻公孙大家的锥法为东周一绝,在座各位想必都想睹其风采。”
公孙榷单薄的嘴唇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消瘦的脸颊轻轻抖动道:“晋之武风极盛,在下且敢在此卖弄,不过……”他停顿片刻又道:“大家交流交流也不错。”
他的话音刚落,弦高席上站起一人,笔直的走向殿中央,向献公一恭身,然后对公孙榷恭手道:“郑人氐邙请战。”
全场顿时一阵骚动。原来这氐邙曾在宋国一次宴会中大出风头,只手连碎三人头,生性残暴令宋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