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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槐展开身法,跃上外墙,沿着狭窄的墙檐行走。
整座院子悄无声息,想来婢仆护院亦进入梦乡。
春夜寒冷,犹适睡眠,谁不想舒舒服服地怀抱美人,钻进被窝里去呢。
“看来我高估了他们,就凭这样的守卫,我何苦浪费时间,在此一等数月呢。”重耳正后悔时,耳朵里隐约传来细微的乐舞之声。
重耳猛的拉着季槐跃下高墙,静立在墙跟,立刻展开灵觉,向府院纵深延伸。
虽然主舍的闭声设施极为完备,但重耳还是清晰地听了一阵温婉动人的女声哼唱,虽听不太清楚歌词,但其情痴踌躇、惆怅无奈的含义却表露无遗,带有一种凄婉的幽怨;仿佛想诉说爱意又怕遭人拒绝,故而独坐深闺,道出这首凄绝哀艳的相思之曲。
重耳暗呼:“奇怪!”
按常理说关押这等重要人物的地点,首应避免歌舞之乐,深入简出,才不为人所查?即使拓王大方到安排歌舞姬给重耳或护卫们享受,但以那名精明的总管和狐熙之能,当不会犯此大忌,深宵歌舞。
心底泛起一种不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出错,但箭搭在弦,不得不发,重耳暗嘘一口气,蹑手蹑脚向主舍滑去。
出人意料,主舍前竟无有一名护院,距离越近,杯盏碰撞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就连季槐也惊异不已,显然她前几次踩点均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重耳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翻身屋檐,双脚钩住挂檐,探头从天窗望去。
三名男子正背对窗户而坐,单从背影看,狐熙并不在列。其中一人重耳有似曾相识之感,但任他如何调整,角度始终不够,似乎是那位拓府总管,又似乎全然不是。而不大的厅中央,正有数名乐姬弹奏周乐,各式乐器发出缠绵乐韵,四名妙龄少女身着轻纱,翩翩起舞。口中同时唱出动人的歌声,曼妙的身体则展现出奇异迷幻的舞姿,四女香肩胜雪,体态轻盈,不停舞动的轻纱下隐见粉红色的内衣,若隐若现。
三名男子仿佛司空见惯般,神态自若的低声说笑,端盏饮酒。
重耳把灵觉展至极限,亦只听到几句男人之间的荤言荤语。
突然,欢快的曲调一变,再次回复到重耳听到的凄怨曲调。
三名男子也身体一端,俱都放下杯盏,凝目投向屏风之后。
乐曲声中,缓缓滑出一位绝色美女,出现在乐姬之间。
这名美女与重耳所见过的任何女人皆有不同,华丽而素雅的打扮之下,透出一股野性难驯之气,在数名乐舞姬中尤其显眼,瓜子般的俏脸上嵌了一对顾盼生辉的明眸,在两个美丽的酒窝衬托下,香唇像由丹青妙手勾画出来似的,一片妩媚中透出无比高贵的气质,既俗到及至,又似和尘俗全不沾边,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美感。
她的步履像丛林中的母豹般优美而富有节奏,虽未有任何大的动作,但只是姿态就让人感到了优美与野性结合到及至的神韵。
忽的有人轻轻击掌,竟恰到好处的融合了乐律的节拍,使人顿生,理应如此的感慨。
看到一名男子起身向场中走去,重耳不禁呆了一呆。
这人……简直是自己的翻版,重耳!他便是自己一直扮演的那个人,对,就是他……
这个重耳显然极懂音律,而且似乎整个人都融入乐律之中,口中竟哼哼有词,内容与那个美女的哼唱既相符,又有不同,整个乐韵含蓄而坦然,两曲相融,使人充分领略到矛与盾的统一。
他对乐律如此之精?没有听说过啊,否则狐家当初定会多请一位乐师。难道他是后来学的?不会,乐律并非数日之功能竟,还有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美女,和他关系好象不一般,这里面……
重耳的大脑一阵浑浊,重耳不是身患顽症,不能见风吗?可观其形色,健硕更胜于我,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一切都透着神秘、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厅上已是声消舞歇,数名歌舞姬和那位绝色美女已然消失,三名男子亦从偏房方向隐去。
直到这时,重耳才看清楚另外两人的正面相貌。
其中一人是来自拓王府的那名中年总管,而另外一名,竟是他的洛邑的旧识,剑主的弟子,亦是厉无厘的师弟,奉扬之。
看着他们三人消逝的身影,重耳心下懊恼不已,自己为何而来?怎么能顾此失彼呢。先不去管重耳身体好坏与突通乐律的问题,也暂且忘记奉扬之来此为何,与拓王有有何关系,按自己的计划去办就是。
想到这里,重耳轻轻对墙跟下的季槐做了个手势,两人再次攀上高墙,沿着墙边往主房屋顶潜去。轻轻揭开屋顶天窗上的数片青瓦,伸展灵觉刺探后,便闪身而下。
这是个下人所住的房间,设施极为简单,一床一几之外,别无它物。
出门便是通向主房的一条走廊,另一端则通往外厅,主房与厢房内隐约传来稀碎的声响,数名奴仆的脚步匆匆,前往伺候主人休息。
重耳心中一动,悄悄地跟在两名女仆的身后。
内府的管理定然极严,两个丫头竟都不开口说话,一个端着洗漱盆具,一个提着一只小灯笼,默默地前。
拐过一个弯后,灯光油然大炽,珠红大门半开,一个男人正不耐烦的呵斥什么。
“奴婢该死……烫着主人……”
“滚……框铛……啊……”面盆跌落的声响,随即重耳感觉前面两名丫头的心跳陡然加快,脚步放轻且速不降。
“都给我滚!”男人一声暴吼。
两名丫头刚进门便急忙退了出来,随后是一名脸色发青,战战兢兢的小丫头爬了出来,显然吓得不轻。
重耳不由奇怪,难道这就是那个谦士礼下,贤德远扬的公子重耳吗?
一名丫头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然后和另外两名丫头离开了走廊。
东厢房的灯蓦地熄灭,可见主人已然上床。
而西厢房却传来奉扬之的淫笑之声,显然有丫头遭殃。
哼!什么剑主门徒,竟连拓王一个管家的定力都不如,不过这样也好,呆会进入重耳房间时,也少了头顾忌。
重耳捏了捏季槐的小手,示意他要准备进入。
季槐美眸轻闪,手抚剑柄,似乎说:妾身与公子共生死。
该来的始终逃不过,重耳猛一咬牙,倏忽间已滑至门前,缓缓伸手。
“咯吱……”一声,大门嘎然而开。
“谁让你进……”斜躺在床的重耳刚反应过来,重耳快如闪电的一剑已擎至他的喉管处。
出乎重耳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眼前这个重耳好似根本不懂武功,慌乱的神色与平常人般浑浊的内息,竟丝毫没有那种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甚至连普通人都有不如。
这使得重耳的剑速慢了下来,剑锋一晃,横压在重耳的脖颈处。
压低声音道:“你不是他?你是谁?”
“好痛……别……在下是……”当他看清楚重耳的相貌时,挣扎的身体猛然一软,脸色铁青地抬手指向重耳,“你……你……是……公子重耳……不关我事……”
公子重耳。
这个称谓使得重耳心里掀起了异样的涟漪。他不由恍惚地意识到,眼前这人竟不是他要找到人,而是另外一个替身。奇怪的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竟因公子重耳的身份而维系在一起。看着这个几乎吓得要尿裤子的软弱男人,重耳依稀想起了自己的往事,这记忆是那样陌生和遥远,几乎与旬生毫无关系。
原来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公子重耳,而事实告诉他,公子重耳这个名字与己无关,自己,只不过是公子重耳暂时的代替品而已,一如眼前这个男人。
狐突既能找一个替代者,那么拓王为什么就不能效仿呢。
重耳顿时想到,也许这里只有两个人才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告诉我,狐熙住在那个房间?”
“重耳”大惊,瞪大了眼睛张惶地看着重耳,语无伦次的道:“不知道……哦……知道……他在右首第三进。”
重耳稍稍沉默,冷声道了声“抱歉”,便挥掌劈向他的脖子。
虽然这个假重耳更是无辜,但他知道必须抹杀他说话的机会。否则,一旦重耳对人说遇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拓王便会有所反应,而他目前形势风雨飘摇,能暂时稳住拓王,便能为将来的反击争取时间。
重耳与季槐小心翼翼的向屋舍右廊潜去。
廊中漆黑如墨,似乎处处藏有不测,但整个右厢房才四进房,以是重耳很快便认准了目标。
贴近窗前,隐约可闻呼吸之声。
狐熙,这个曾带他走入重耳世界的人,是他第一个将要对付的人,这不能不令重耳思绪横生。如果一切可以从头再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做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