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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得重耳掌握许多密闻。
知道得越多,就越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通透之感。他看得出,齐恒公觉得朝臣的行动不够快,不够明晰,不够他一网打尽。
因此,这个老人伸出一只巨手,不动声色间再次推动着朝局的变动。
犹如在棋盘上突然飞落一子。而这一手变动,彻底打破了四位公子之间的平衡。
重耳到达临淄的第二个月,恒公突然下令。
公子开方接替阴朋所遗之职,专管交往各诸侯国,朝贡周室。
易牙则获得了从前鲍叔牙掌握的权利,成天坐在高车上,巡视街市,捉拿盗贼或欺行霸市的奸商。
竖刁执掌禁军,控制朝堂和内宫的出入警卫之事。
而最后一项任命,是重耳决不想看到的,竖刁掌管禁军,将使他的任务更加难以完成。
管仲、鲍叔牙在世时,竖刁盼望着齐恒公长生不老的心愿异常虔诚。反正有他们在,自己是绝无希望登上权利颠峰,不如靠着大树乘凉,诸事有强悍的君上和精明的上卿顶着,他也乐得逍遥,夜夜美酒女人,做那醉生梦死之徒。
当他得到掌管宫城禁军的职位后,盼望齐恒公暴病身亡的心愿比什么时候都急迫。
他和易牙都不算年轻,已过了五旬,即将奔六。上天留给他成就大业的时日已然不多。如果他们反倒在恒公之前老死,未免太过冤枉。
只有齐恒公尽早暴病身亡,他和竖刁才能将公子无亏推上君位,成就一番大业。
何况,如今他们都手握大权,就算时日无多,也无法再等待下去。
若是联合易牙与公子无亏发动兵变,杀了高国二人与公子昭,逼迫齐恒公改立公子为亏为太子倒也不失为一搏。
但这毕竟太过凶险,不能算万全之策。
于是,二人把希望寄托在重耳身上。
恒公治病从不避重耳,若能从重耳口中探得恒公的身体到底能拖多久?这个问题很是关键,倘若恒公不能持久,马上便会离世,那么他们也就冒不着犯险。等待便是。若是恒公还有数年阳寿,那么他们也就只剩下冒险一击。要是能收买这个逃亡公子,趁齐恒公信任之机,暗中下毒于汤药,那么大事已定。事后纵是有人察觉恒公乃中毒而毙,大可将罪名推往重耳身上。一石数鸟,干干净净。
重耳亦在焦急等待。
他没料到自己来到临淄,竟成为齐国红人,无论是四大公子,还是众朝臣,无不对自己恭敬有加。这等若有数十双眼睛无时无刻都在盯着他,在他的府邸附近,地价陡然爬高,四公子均在他的府邸周围置买房子,日夜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或是想从中判断出齐侯的病势,或是要最先一步察觉重耳的喜好和需要。
有一次,重耳出府前对赵衰随便说了句:“府上应该增加一些女婢。”
说过他便忘记,谁知下午他回到清拂院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若木鸡。大门的台阶前停满了香车,好像比赛似的,一队队娇美年轻的女婢穿梭而入。
四大公子竟不约而同的送来数十名貌美年轻的各国处子。其中公子元不止是亲自前来,同时来访的还有重耳的故人--齐国第一高手银戟天阕。
这让重耳惊喜的同时,不免暗生忧愁,如此被人关注,他想私下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安全感。若是不能一击而中,只要走漏一丝的风声,恐怕齐侯亦要向他举刀。
头昏脑涨中,公子元又半真半假道:“公孙家族已然查出晋地失事的真相,不日便要发难,哎!公孙无景那丫头,吾王甚是喜欢,她若疯起来……”
虽然重耳依旧面无表情,但天阕却清晰的感觉到重耳的呼吸顿时失措。
“是吗?都怪晋国照顾不周,重耳为此向死难的公孙族人说声抱歉。”
“呵呵!不过无景自幼与我交好,若是我强行按下她的冲动之举,想必她还是会给三分薄面,人死不能生,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应该过得更好。”
重耳听出公子元的话音里隐隐含有要挟之意,更多的是向自己显示实力。立时心乱如麻,过去这么久,他们果真查到自己身上,或者只是猜测……
公子元见重耳沉默不语,以为他已然屈服,暗喜:看来那个娄族逃奴的猜测有些道理,否则重耳态度定然不会如此。
不对,如果他们已经掌握证据,早就对自己下手,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以公孙无景那丫头的性格,倘若知晓杀死哥哥的人是谁,恐怕齐恒公亦拦不住她举剑。哼!竟然诈我?重耳忽然肃容道:“公孙族事出晋国,重耳身为晋人,自当负其责任,请二位告诉我谁是凶手,我重耳虽是力薄,但也要尽上一分力量,铲恶除奸,绝不落于人后。”
公子元与天阕面面相觑,难道猜错?
重耳淡淡道:“有机会重耳一定去拜访故人,公孙无景和在下曾有过不愉之交,不过我想她是个聪明人,自有分析判断的头脑,请带话给她,若有闲,可来一叙。”
公子元到底年轻,几乎拖口而出:“难道不是……”
天阕连忙出言打断,”公子远来临淄,想必要做些安排,待公子安定下来,本宗作为地主,当为公子接风。”
“一言为定!”
天阕听出了送客之意,遂向公子元使了个眼色。
公子元精神一震,低声道:“公子最近和父王交往较多,听人说父王的身体……”
“大王身体日渐好转,有扁鹊神医在,当然是药到病除。”
“什么?”公子元脸色大变,毫不掩饰一脸的失望。
天阕干咳两声,提醒公子元,不要露于形色。
“大王昨天还曾连御两女,足见龙精虎猛,在下亦是佩服。”重耳暗骂: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还妄想做齐王,哼!我本不想搞事,但你们如此挟迫于我,阻我除患之计,那我就配合齐恒公玩玩你们。”
公子元精神颓废的起身便走,急得天阕连连对重耳赔礼。
重耳的笑容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盟主之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虽然他喜欢那个垂死的老头,但为了自己,为了晋国,为了他的娇妻们,他不得不加力助推一把。
“槐姐姐这两天行踪神秘,究竟在搞什么鬼啊?”琉璃的身影从暗厅闪了出来,一脸不愉之色。
重耳不易察觉地轻吁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望向琉璃那张愈加美艳成熟的娇躯。
“璃丫头!来,再让我试试你的媚功。”重耳脸上堆砌着笑意,心中却在暗暗期待,季槐今天应该能探明虚实吧。
“每次和你谈这个,你就顾左右而言它,璃儿虽然没有槐姐姐跟随公子早,可伺候公子之心却绝不下于槐姐,请不要敷衍我好吗?”琉璃眉宇间充满忧怨,自是怪他把自己当作外人。
重耳惟有苦笑,有些事情是永远不能公开的,比如重耳的身份,即使是他的娇妻们,也不能让她们得之,自己其实是个冒充者。
“公子,好公子,就告诉璃儿吧。”琉璃腻在重耳怀中,媚眼如丝,一双小手不安分的四处攀爬。“璃儿亦想帮公子理!”
琉璃嘴巴一瘪,扭动的娇躯也猛然停顿下来,美眸似有泪珠滚动的迹象。
饶有意味的看着琉璃起身欲离,重耳索性装糊涂到底,邪笑着跟到了琉璃的身边,一伸手便将她的纤腰揽过来。
“放开我!”琉璃的娇躯一硬,转过螓首不悦地瞪着重耳。
重耳暗叹一声,知道琉璃不是那么好蒙混的人,当下眼珠一转,嘴巴凑近琉璃的脖颈处,热气直扑她完美无瑕的晶莹耳轮,“我知道你是最最关心我的人,关于季槐……哎!因为涉及到她的家事,你知道的,家族之事大多是很肮脏丑陋的,槐儿隐瞒也自有她的理由。你若怪我,可是大大的冤枉我。”
说罢,不待琉璃反应过来,冒着热气的大嘴已使使堵上了琉璃的香唇,大力地痛吻起来。
“唔……”
琉璃先是娇躯生硬,做出挣扎的样子,但在重耳无比熟练自如的一通热吻兼揉搓下,顷刻间便软化下来,开始有了迎合的举动。两条柔臂不知何时缠上了重耳的脖子,娇嫩的香舌也不再被动,有了一定的攻势。
几乎当琉璃站立欲倒之际,重耳才止住攻势,笑嘻嘻地说道:“现在不怪我了吧。”
“哼!妾身怎么敢怪公子?”琉璃是输人不输口,小嘴撇了撇娇嗔道。
说心里话,她现在的心情是好得不得了。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非常在乎自己,这便足够。
晚膳时,重耳终于等到了他要的好消息。
季槐经过数夜的潜伏,终于不负所望地看见了真正的公子重耳。
也只有确定了他(真重耳)在存在,重耳才能下决心一闯竖刁的密宅,一举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