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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夷吾呢。
两人都明白,若想保住自己,须得趁奚齐脚跟未稳之际出手,否则等他羽毛丰满之时,以前与外逃公子有过来往的大臣夫子均落不到好下场。
当然,他心里所想,嘴上却说出另一番话来:“先生之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好,既然大夫不反对,那我们就早作图谋。”里克突然间神情倨傲起来,眼眸深处都仿佛暗藏一柄杀人的利剑。
丕郑父则小心翼翼地掩藏诸多疑惑,告退而出。
当晚,里克即刻召来两名心腹家臣--亦是他的族中刺杀好手。
“给我杀了奚齐。”
两名身背霸王枪的中年男子领命消失。
虽说骊姬被朝臣称为罪夫,但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世间少有的睿智女子,弱点是野心过大。遗憾的是,她的智慧没有半分传给两个儿子。
而优施天生有奉承主人的本领,却缺乏保护主人的本领。严格的说,他的武功十分的高明,大道可行,无奈他自幼便在宫中,对于外部世界的了解少之又少,加之他没有胆识约束奚齐,因此当奚齐踏出内宫,至外宫寻欢时,业已注定是个死人。
献公大丧,天下诸侯莫不遣使者吊丧,其中有小国者,为奉承巴结这新晋王,更是用尽心思,厚赠各族美女,珍宝无数。俱藏在晋宫的偏宫之内。
一般守礼弟子,均要等服丧期满,才能接近女色。而奚齐早已是心痒如麻,天一黑,便带着数十名护卫前往藏香殿。
两名刺客不到半个时辰便探明一切,遂套上内宫侍卫服装,趁天黑禁卫换岗之机,混入晋宫。
他们并不困难的找到了藏香殿。由于奚齐已是晋国新君,故君王行苟合之事,侍卫与内宫侍女均远离丈外,不敢听,更不敢看。
当奚齐的嬉笑声骤变为哀号时,众护卫才发现不妙。等到他们冲入殿内时,已为时已晚,奚齐的胸腹各中一剑,喉管亦冒着鲜血。
宫中顿时大乱,到处都在呼喊“拿刺客”,而两名有意舍枪不用,而改用短剑的杀手早已在护卫进殿前隐入帐幕的暗影中,等宫中大乱时,他们已悄然消逝。
旬息闻变大惊,急忙赶往偏殿,抚奚齐之尸大哭:“微臣受命辅政,却没能保护好主公,罪该万死!”言毕,一听向柱上撞去。
关东五梁五亦赶至内宫,见状死死拉住旬息。
骊姬听闻噩耗,虽悲痛欲绝,却尚存有一丝理智,令人传话旬息:“奚齐虽亡,尚有桌子,亦为先君所喜,望上卿辅之。”
旬息强忍悲痛,将当值内侍尽数杀死,接着大会群臣,立桌子为君。
和上次旬息离奚齐为君时一样,里克仍是“伤重”不能入朝。
梁五、关东五联名进言旬息道:“敢弑君者,非强臣莫属。晋之强臣,莫过于里克,杀新君者,里克也。”
旬息闻言,眉宇间闪起一股不堪重负的疲态。然而,沉默半晌后,他却推翻了两五的判断,似对已来临的危机毫无觉察。
“里克,良臣也,不可诬之。二位大夫可对其小心防范,但不可捕风捉影,言其弑君,这可不得随意谈论。”
关东五、梁五听了,口中虽未反驳,心中俱都不服。
旬息虽忠于先君,却随着年龄的老逝,谋略胆量俱都尽失,老而昏愦矣。
两人越想越担心,若桌子与骊姬再有差池,恐自己也不保,觉得不能再依靠这个曾经可于里克争雄的旬息,须得自谋存身之道。
“里克一日不死,吾辈一日不安。少君发丧之日,众大臣俱须相送,里克党徒少在城中,可派遣禁军攻破其府,擒而杀之。”关东五待走出宫门,便脸色激动对梁五道。
梁五亦赞成道:“杀了里克,旬息亦无大用,可将其逐出朝堂,而桌子年少,骊姬虽有计谋,却是妇人之身,这大晋的江山便尽握我们之手。”
可说起来容易,却怎么做才能尽毁里克与其党徒呢。两人均是沉默不语。
其实他们看错了旬息,当旬息一听奚齐被杀时,便知是里克所为。他与里克虽无深交,可毕竟在朝堂共事多年,深知里克为人。里克作梦都想独掌朝政,压服所有大臣。
并不是骊姬一番话,才使得他再立新君。他清楚的知道,里克弑君,无非想将他压服。只有将他踩在脚下,里克才能欺幼蒙妇,独揽大权。
刺杀奚齐,是里克给他的一个暗示与警告--我能不动声色间杀了新君,自然也能刺杀你旬息。
而里克只所以没有对他下手,是因为他还有可用之处,毕竟是先君指定的辅臣,国内局势动荡,有很多大小事都得靠其理顺。一旦局势平稳,他就没有利用价值。里克当然希望他能”悔过回头”,废了”罪妇”之子。投奔到正人君子的行列。如此,旬息虽须列里克之下,却仍可保住荣华富贵。
“哼!我身为辅臣,只应听命令于国君,岂能屈服于你里克的淫威之下。”想到这里,旬息的胡须无风自飘,一股豪气漫上心间。
太子申固然死得冤枉,然人死不能复生,为臣者,应先救于时而非先补往日之过。而念念不忘补往日之过者,无非是心怀叵测之臣的借口罢了。桌子虽年幼,然本性善良,若臣下尽力辅之,可为贤君。如因“罪妇”而废掉桌子,非得迎回重耳、夷吾之一。而他们两人均党徒众多,手段毒辣,若迎为国君,必是昏暴之君。到那时,我只怕仍是难逃一死。与其死在重耳、夷吾手中,我不如拼了这条老命,扶持桌子为君。
旬息打定主意,欲以装作”老糊涂”之法来应付里克。一旦时机成熟,再谋其欲逆者。
不过,他更是明白,里克的势力太过强大,朝臣差不多有一半出自其的门下,更有重耳的势力延伸其间,如大将狐突,欧阳家族等以前并非其近的公族士门。
硬以武力为谋,不是良策。
他想到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利用执掌朝政的有利地位,慢慢将里克手下的臣下都拉过来,削弱其势。再逐渐稳固桌子的势力,给予更多的权利与实惠,将尚渔的家族从纯商业过度到拥有兵权,发展壮大禁军及王城军队,再利用好与诸大国间的关系,待桌子的君位稳固之后,再施挤压之术,迫使里克贸然谋反,再一举杀之。
然后,天不助晋。梁五与关东五却破坏了他的苦心之计。
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竟趁新君发丧之际,公然领禁军攻打里克的府邸。
早已张开大口的里克轻易击败“两五”,将两人当场斩杀。
几乎才传出消息,丕郑父与大臣贾华等率数千家丁攻进朝堂,宣称“两五”乃旬息指使,欲灭尽朝臣,独自坐大,使“罪妇”孽子永霸晋国。
满朝皆怒,俱投向里克,各出家兵,撞破宫门,乱箭射死桌子,擒住“罪妇”骊姬。旬息力敌数十人的围攻,以他的功力,纵使是里克在场,亦很难困其突围。然衰大莫如心死,晋乱开始,作为辅臣,他无心逃生,更无脸见地上的献公。
抬头仰望那矗立在血色中的晋王宫,旬息长剑横向脖颈,此刻他的心情,已然飘离这乱宫的嘈杂喧嚣,像是架上一片乌云,肃穆而阴沉。
他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那片阴暗的天际有一双眼睛,正穿过黑暗的云层,温柔的向他招手。
东周时期,位于中原各诸侯国称“诸夏”,居于四周的戎、夷、蛮、狄等族,统称为“四夷”。由于周边地区发展落后于中原,四夷在语言、习俗,礼仪等制度方面有明显的区别。因此这他们被概称“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四大部族。
每一个族群都有不少分支。其中戎族位于西北,称为”西戎”。因受环境与多次频繁的迁移,内外战争和族群的增多与灭亡,逐渐演变为犬戎、蛮戎等族。
而犬戎亦分为东犬戎和西犬戎。其中以聚居在晋东南部的东犬戎最为强大,经常与毗邻的晋、鲁、齐、郑等诸侯国发生小规模战争。并一度强盛至攻到邢、卫两国的王都,若非鲁、郑等国派兵解围,两国灭亡指日可数。
由于周边各诸侯国的相互猜忌,均是不敢投入全力清剿,以至于犬戎族坐大。形成一个你进我藏、你退我扰之局,虽是让诸多国家恼恨不已,却也别无它法。
若非犬戎族自生内乱,恐怕周边小国早就被其灭亡。
雪丹青便源自东犬戎。亦是犬族三圣女之一。
她的家族便聚居在这六百里横川之内。横跨晋、鲁、郑、齐等国;而这连绵不断的横川之中又以孤岭山脉为至高点,巍峨高耸,峰顶常年白雪皑皑,峰底更是云综雾绕,寒雨朦胧。汾水流域饶谷而过,峡谷底部的广阔平原便是犬戎族的游牧区域。虽则慢慢融人中原文化,逐渐从游牧脱离,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