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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先轸激动喊道。
重耳与介子推齐齐动容。这声“主公”不是随便能喊的,它不仅代表着忠诚,更深是表示为奴为婢之意。甚至是明确宣告,他眼里就重耳一个主子,可以为其生,更可以为其死。
“好男儿!”介子推赞了一声,捻须笑道:“事情并非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啊!”重耳与先轸齐齐望向介子推。
介子推伸手端起几上香茗,轻尝一口,然后对两人道:“公子与先将军别着急,先品品这上祁名茶,真香啊。”
先轸表情尴尬的端起茶杯。心道:“今天是有些失态,这是怎么了?容易动怒,可是兵家大忌啊。”
重耳哭笑不得的举杯猛喝一口,什么味道只有自己明白。
酸酸的,滚烫……
介子推突然发问:“不知先将军了解那位白善多少?”
听到这个名字,先轸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眼神,现在他才明白今天自己如此激动的原因,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白善与下将有同门之谊。”
重耳有些诧异。
介子推则仿佛心知肚明般,表情平淡道:“他的兵法谋略比起先将军如何?”
先轸面部肌肉猛然变硬,眼睛闪出一丝的茫然,道:“若纸上谈兵,天下无人出其左右,当年学堂论兵,获胜者总是白善,不过……”
听他怎么一说,重耳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他忽然明白先轸为什么在这个时刻表明态度。他与白善之间定有扯不清的恩或怨,以前双方实力均衡,相互奈何不得。
但现在白善终于冒出一头,身为伐虢大将军,而且明显是骊姬一个阵营的人,以先轸之聪明,明白此刻只有抓住重耳这棵大树才有和白善一拼的机会,否则即便是投向奚齐一方也终被其压制。
先轸重重咳嗽一声,道:“兵在实而论虚,战场如天空,变化莫测,又岂是一纸兵法所能比拟。”
重耳露出深思的神色,先轸此话正与《子牙兵书》上的观点相同。
介子推意味深长道:“如给你与白善一搏之机会,你觉得有几成胜算。”
先轸呆呆道:“这个……”
重耳也皱起眉头,他了解介子推从来不会无的放失,一向话出有因,不过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先轸如何与白善一搏,那等于宣布反叛,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介子推双手一摊,茶几上出现一幅巴掌大的地形图,手指一挥,指向一处标明‘稽考’的黑点道:“白善兵发稽考,需翻越四座高达百米大山,急流河滩数十处,明近实远,到达虢境相当于打了三场大战,疲劳不说,战意也消失怠尽,且之虢君并没有治许房荒之罪,经过一次血的教训,想胜虽难,死保则毫无问题。”
重耳与先轸面面相觑,恍然大悟道:“子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按兵不发,白善短时间攻不下稽考,粮草补给困难,只有退兵一途。”
先轸大笑道:“将军好计,我们不止是退兵,而且还暗中帮了虢国,如此一来,等白善退兵,我们便去接手拿下稽考,我便赢了与白善稽考之战。”说到这里,先轸突然离席,对着介子推一拜道:“先轸谢过将军大嗯!能出口恶气,死也值得。”
介子推欠身还礼道:“先将军如要谢我,在虢王府摆桌酒宴接我岂不更美。”
“好!”先轸眼放神光,信心十足道:“一言为定。”
重耳忍不住道:“那我们应该给虢王一个表示,得让他绝对相信我们退兵才行,否则他怎么能腾出双手来全力抵抗白善?”
介子推捻须笑道:“已经开赴稽考的四千军队就由先将军率领,在上祁与卜唪之间游动,伺机行动,如白善有胜势就暗中给他一点颜色,战场上只需缓上一口气,又是一个新的开局,且与稽考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也可以给献公一个交代,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全靠先将军了。”
先轸忽然用力击掌,放声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重耳猛然摇头道:“如想取得虢君信任,我们需得后退三百里才行,否则虢君见大势已去,一旦向献公投降……难不成我们要将到手的两座城池拱手相让?”
介子推笑了笑,随手在地图上指道:“来前我与狐射姑、韩少坚等人有过商议,选定一处地址,就是这‘函钵口’。上中下三军可在此布防休整,其离上祁不过百里,一天内可赶至虢都;离卜唪不过七十余里,往西北虞国也不过百里之遥。进退自如,说是中心地带也不为过。”
重耳几乎脱口而出:“怎么你们商议这样大的事件不通知我这个主帅到?”话到嘴边才想起那会正是他与夏叶缠绵之时。
先轸点头道:“其实就让虢国拿回那两座城池也没用,我可以肯定,现在公子即便是退还给他,他也不会要,城池布防需要大量人手,他担心王城还来不及呢。”
“也好!士兵们也可以有个时间好好休息。”重耳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最近虞国有什么动静?”
“听说虞君整天就记挂着虢君的宝库呢。”
“贪婪鬼,哼!”重耳想起那娄族送上的三宝,气愤之余随口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们干脆借机把虞国灭了……”
重耳见两个听者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摇手解释:“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只是开开玩笑的。”
介子推先是与先轸相视片刻,忽的一起仰天大笑,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地往下落。
介子推难得露出掩饰不住的激动之情,起身离席,对着重耳一施礼,恭敬道:“公子此计甚好,如此一来,便补了我们最后一个破绽,我们如拿下虞国,献公便不能治公子不援白善之罪,此举更可大增公子之威,天赐良机啊!”
先轸也连连点头,大赞特赞一翻。把重耳夸得如坠梦中,直到他们起身离去时脑袋里还糊天黑地的。
看着冰冷的屋顶,重耳使劲摇了摇头,似乎这样便能使自己清醒过来。厅外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有马蹄与嘶叫声,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还有参差不齐的号令。
已经开始了?重耳口中喃喃说了一句,便索性走出大厅。
“正准备去喊主公呐!”俅无极手提双戟,门神般站立在花厅口。
“都准备好没有?”重耳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
俅无极穿一身青褐色劲装,从紧绷的衣服下可以看见浑身都是鼓起的肌肉,打扮与行动之间丝毫不见一丝的军人之气,流露出的依然是一股草莽豪气,说话也极其粗犷:“亲兵营已经集合完毕,赵将军他们都在等侯公子下令。”
“传我命令!”重耳下意识的大手一挥:“立即朝虞国进发。”
重耳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掩饰不住杀意蔓延。
俅无极没来由打了个寒颤,眼睛里投射出钦佩的光芒大声领命而去。
虞君绝想不到我会对他下手吧。哈哈!重耳非常渴望看见虞君那副沮丧的嘴脸,当然,还有那三色宝物。
属于我的,我定要拿回来。
虞国虽说也属宗室,但相比晋、齐、楚、秦等大国有天然之别。面积甚至抵不上大国一个中等城市,人口就更是奇缺,因此兵力也就少得可怜。集全虞之兵也不过三到四万人,其中能用之兵不到两万,这是场没打就输定的战争。更何况是从腹背偷袭。
重耳的部队并不像是在打仗,他们大摇大摆的沿官道长驱直入,百里地后便是虞国边城呲獾,由于和自己比较信任的虢国接壤,因此守兵才三千人不到,说白了也就是个幌子,根本是个摆设。可悄然拿下,也可星夜南折,过四十里地便可突破虞都的屏障地带--叔岈,这样天未亮时,晋军便可抵达虞国王城衡丰。
经过两个时辰的星夜跋涉,众将士依然意气风发,精神抖擞。转眼间穿越一滩低凹地,再往上是一座小斜坡,眼神好的人隐约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树林。韩少坚与游宫藏的骑兵选择从左右两侧绕行,少量兵车重辎压后,步兵则纷纷掏出兵刃,见树砍树,见草拔草,为后面开辟一条可行之道。
重耳的中军殿后,他与十二道墙呈品字形,策马缓步而行,徐徐清风佛面,阵阵花香熏人欲睡。望着身边全副武装的骑手,他感觉从未对自己有过如此强烈的信心。
“谁?”亲兵营警哨发出一声呵斥。
俅无极擎出双戟,策马朝前驰去。
重耳的眼力在黑暗中特别好使,隔约百多米他也能清晰的看见:七歪八倒的林间小道旁,人影绰绰,好象有几十人之多,看打扮是晋兵。
俅无极的声音响起:“你们怎么在这里?谁是你们的头?”
重耳不禁皱起眉头。这帮人都怎么训练的,杂乱无章的站一起,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