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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耳知道最重要的时刻就要来临,此战如果拿下,虢国之力已竭,只有投降一途而已。想到这里,他长身而起,信心十足道:“他们胜在占有先机,不过现在先机已入我手,哈哈!”
众将领心中一震,心里暗呼公子高明,一针见血的指出此仗的穴脉所在,一旦先机转化,胜利也将倾斜。
不过魏犨一介粗人,一副迷糊的神态道:“什么先机?”
重耳并没有因他的反问而不悦,而是无比自信道:“先机乃至胜之宝,只要我们了解敌人的动向,也就掌握了一半的胜算,比如,我们可以利用敌人的侥幸心理,来它个反偷袭。
嘿嘿!想那虢将对我并非全无顾忌,否则早就挥兵直扑上祁,因为我军接连两场以少胜多的战绩已经让虢军胆寒。当然,我也绝没有高估自己,温国兵力十分有限,虽不足虑,但其兵精马壮,骠悍勇猛,也算一劲敌。
不过这种联纵首先就有破绽,只要我们稍占上风,温君必然退兵,否则他就是下一个亡国之君。东山皋落氏常年与狄、戎征战,马战超绝,也正好一试我们的朝歌骑兵,想必不会输给那些个野人。”
魏犨听得连连点头。他经过此战后对重耳佩服得五体投地,终生跟随。
先轸深深一拜道:“听公子一席话,下将信心倍增,今日我方明白,公子不只是贤德,更是天纵奇才,先轸愿抛开一切,追随公子左右,效犬马之劳。”
重耳哈哈一笑,躬身扶起先轸:“耳何德何能,得先将军厚爱,请起。”
先轸挺直腰杆,胸口急促起伏道:“温国之兵交给上军,轸拿人头保证,绝不让他们进至卜唪十里处。”
重耳双手背后,低头沉思片刻,猛的一抬头,断然道:“不行。”
先轸虎躯一震,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介子推笑道:“先将军勿急,公子还有话说。”
重耳对介子推的判断力大为赞许,饶有兴趣道:“那么就请子推代吾说明。”
介子推心中感叹,重耳每一天都在变化着,霸王之风渐现,不知道哪一天,他再也难以猜测重耳在想什么。
“如子推猜错,还请公子原谅。”介子推回首望向先轸道:“你此刻心中激情四扬,否则以你的谋略定然明了,公子极为依重你,怎么可能让你去对付区区万余温兵呢?定然还有其它任务。”
重耳长笑一声,击掌道:“什么都瞒不过子推,哈哈!如果敌方有你这般将帅,我们早就兵败卜唪,幸运之至。”
介子推神情恭敬的道:“能遇上公子,是子推的运气。”
“我们现在就点兵出发,让虢温联兵美梦破碎。”重耳双目精芒四射,朗声道:“赵衰与魏犨带一万五千人星夜赶往长衡至卜唪的官道上,备好强弓拴木,拉长距离,沿途埋伏,等待我军攻击号令吹响;先轸与颠硕、狐毛领兵两万设伏于大道,游宫藏、韩少坚、卓锋率六千朝歌骑兵为我军先锋,务必破其车阵,阻其战车前进;我率中军压阵。”
众将齐声接令。
第八章 君子于役
第十二章 君子于役
重耳勒马山坡,黑暗中展开内视之术,急目远眺。
由于这片地势越行越高,所以视野极其开阔。丘陵北方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南边则是一片起伏不定的丘陵地带,且都与上祁通往长衡的官道交会贯通在一处,形成一个S形的弯道。
这里距离卜唪不足五十里地,从南绕过S道进入上祁也不过六十里地,难怪前哨报告说,发现一处打伏击的极佳之地。
重耳突然想起什么,向身后挥手示意,介子推悄然而至:“公子有何吩咐?”
“据传虢将许房荒也是一代名将,加之前面我军一再的使用偷袭之计,恐怕他会有所防范。”重耳闭上眼睛,思索片刻又问:“如果你是敌将,你会怎么做呢?”
介子推暗赞一声,顿了顿道:“我会在大部队前安上多股前哨,呈纵横之势向前推进,各哨之间保持一定距离,特别是这个特殊地段,定加以严查,无误才通知后续部队前行。”
“这就是了!”重耳猛然睁开双眼,望着朦胧的夜空,缓缓道:“通知上下两军及朝歌骑兵,向官道两侧后退五里,一定要引敌人进入此地。由魏犨率前锋营逐一解决敌之前哨,切记,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千万不可随意出手,否则惊动虢军主力,会将奇袭之战演变为一场正面冲突,这绝非我所想。”
“公子所虑极是,我这就着人通知。”介子推说完,立刻退下山坡,悄声吩咐传令兵。
不一会,前锋营探子来报:“前方出现敌踪。”
“好家伙,终于等来了。”重耳眼神一亮,“有多少人?”
“魏将军估计在四百人左右,这批人马速度奇快,正朝我军方向驰来。”
“放他们过去,不得惊扰。”重耳神色凝重的远眺夜幕下的大平原,忽然做出一个放行的手势。
传令兵稍稍一愣后,便在马上弯腰行军礼后策马而去。
介子推目光投向前方,叹道:“我似乎看见虢军的败落,尸骨遍野……”
重耳面无表情的冷哼道:“这就叫玩火自焚,和我玩阴谋诡计,门都没有。”
听着重耳冰冷的话语,介子推没来由的浑身一抖,重耳身上的那股霸王之气显露无疑,这令他高兴也使他害怕,高兴的是他终于看见一代霸王的稚影,害怕的是未知的将来。
“虢军的第二队人马经过,人数约千人。”
前锋营探子不断通报消息。
“继续放行。”重耳狠狠的道:“我看那个许房荒究竟准备多少前哨。”
“再报:虢军第三队人马接近,人数不详,凭马蹄震地之声判断,约万人以上。”
“一万人?前锋?不会……”重耳突然眼暴寒芒,轻喝道:“告诉魏将军,如发现敌阵有战车,便立刻发动进攻,若不见兵车,则继续放行。”
“公子能判定这股虢兵也是引子?”介不推不解问。
“不敢说绝对,但八成把握是有的。”重耳仰天道:“我就赌它一把,越是名声显赫的大将越是小心翼翼,我害怕的是那些初入战场,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介子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指着急驰而来的探子道:“公子的话被验证了。”
“虢军阵内没有发现战车,但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第四队虢军的踪影。”
听到消息,重耳精神大震,哈哈一笑道:“为什么后面的队伍速度慢,是因为战车的频率绝然快过不轻马,如不出意外,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将是敌前锋部队,接我命令,让魏将军与朝歌骑兵慢慢向官道靠拢,随时准备出击。”
探子远去,重耳也指挥着中军向前做缓慢移动,并在一处地势凹凸不平的丘陵地带上摆开阵势,这种地形是战车的天敌,关于这个秘诀,是他刚从《子牙兵书》上看来的,没想到这样快便派上用场。
“来了,我听到大地在抖动。”重耳的一名亲卫匍匐在地,贴耳倾听。
重耳的眼力或许只有介子推可比,两人几乎同时发现前方有一群黑压压的影子在移动。
一帮部将呼吸急促起来,兴奋请战道:“是不是可以发动攻击了?”
这时重耳心底忽然冒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温国的部队与东山皋落氏的野人会不会分而行之呢?如果他们兵分三路,又会走哪条线呢?
如果我是温国将军,会不会听从虢将之令,更何况那些生性不服人的野人士兵。
有种危险降临的感觉。
重耳连杀伐之声四起都仿佛听不到,全身如坠冰窟,一种刺骨的冰寒从两脚直升到头顶……
如果预感真实,该怎么应对?
“狐射姑何在?”重耳突然想起这个地理通来。
“下将在。”狐射姑兴奋的上前道。
“长衡通往卜唪上祁的道路还有多少条?”重耳迫不及待问。
“这个……我想想。”狐射姑思索片刻道:“除了这条官道外,就剩下一条旧山道,因地势崎岖,少有行人。”
“快马呢?”
“如果骑术上佳,应该可以。”
“东山皋落氏。”重耳咬牙切齿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以皋落氏的游骑之术,别说纵横山道,就是在山峰之巅他们也可以来去自由。
“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前方战事已起。”狐射姑喜道:“敌人中埋伏了。”
重耳心中苦笑。
事实证明,敌将的确深有谋略,竟然摆了个三保险之阵,如果这时晋军冒然压上,那么横向杀出来的皋落氏族谁来迎击。一个不小心,晋军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传我命令,中军向官道北方转移,速度要快,一定在最快时间内,拉上绊马索,暗桩等物件,同时传卓锋带一千骑兵镇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