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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知道,希特勒在斯大林格勒附近集结了多少兵力,他是怎样不断地加强自己的部队的。或许,这部分地说明,为什么希特勒的统帅部不会甘心于他们无法全部占领斯大林格勒这一现实。
我援引一些数字来加以说明。
7月,向斯大林格勒方向实施进攻的“B”集团军群拥有38个师。
到10月底,该集团军群编成中已达81个师。
从向高加索方向进攻的“A”集团军群中,抽调了许多部队来加强“B”集团军群。“A”集团军群在开始实施进攻时,编成内有60个师。到10月份,希特勒只在该集团军群中留下了29个师。
还从中部战线、沃罗涅日、法国、德国调遣许多独立部队到斯大林格勒。
德国将军汉斯·德尔试图为希特勒的这些行动做解释。
他写到:
“最高统帅部的训令说:统帅部(希特勒)想肃清斯大林格勒其它地域的敌人,然后,‘结束斯大林格勒的争夺战。’
现在,这场战斗不仅仅具有战术战役性质,交战双方的宣传机构都赋予它战略意义。只要俄国人还在伏尔加河以西作战,斯大林就可以声称,斯大林格勒正在进行着英勇顽强的防御。只要希特勒的部队还没夺取斯大林格勒的最后这一块土地,希特勒就不会罢休。政治、威信、宣传和感情使统帅不能作出清醒、冷静的判断。”
当然,汉斯·德尔这样解释11月的事件,不是没有道理的。
显然,到了11月份,德国继续攻打斯大林格勒,已经并非出于军事上的需要,而是出于政治上的目的。独裁对威望的得失一向是很敏感的。当然,德国的将军们,仍象从前一样,低估了苏联人民和红军的力量。
在11月的头几天里,我们的任务是全力扰乱敌人,使之不得安宁,如果德军统帅部突然决定从斯大林格勒撤军,就紧紧地咬住他们,不让他们逃掉。
我们把一切——经验、才干、胆略都用上了。我们的强击队搅得敌人日夜不得安宁,他们夺回一座座楼房和整片整片的地区,迫使敌人分散力量,把预备队也投入战斗。德国人盘踞在楼房里,如同坐在火药桶上,随时都可能遭到攻击,都可能被炸、蹦到天上去。
与此同时,我们在做反击敌人新的进攻的准备。我们的侦察员报告,敌人已开始在巴里卡德镇和红十月镇地域集结。已经到来的寒冷仿佛把希特勒匪帮硬往城里逼,而我们的部队还在那里作战,敌人想尽快地解决我们,然后安心地钻进温暖的地下室。11月4日,我在日记中写到:
“近几天……敌人将继续实施残酷的进攻。他们将投入大约2个步兵师的生力军,然而,很明显,敌人是在作最后的挣扎。”
在以小股的强击队作战的同时,集团军已组织了一定数量的预备队。在伏尔加河左岸,我们拥有戈里什内师的2个步兵团,加上他的师部(他们在那儿得到了补充)和步兵第92旅,该旅得到从远东开拔来的海军官兵的加强。
在这些部队陆续渡河到城里来的时候,我们已决定重新部署兵力;把戈里什内的2个团放在柳德尼科夫师和索科洛夫师之间,即“街垒”工厂以南进行防御,这点我们只做到了一半,因为渡河过来的只有1个团;把若卢杰夫师的所有士兵和初级指挥人员都编入第118团,该团留在已占领的阵地上,作战上隶属柳德尼科夫;把古尔季耶夫步兵师的所有士兵和初级指挥人员都补充给柳德尼科夫;把若卢杰夫师和古尔季耶夫师的司令部和几个团部转移到左岸;左岸的炮兵直接肃属于集团军炮兵司令员;从而加强集军炮兵群,以代替已开拔到南边去的方面军炮兵。解散集团司令部警卫营(原集团军预备教导团),全部人员和装备补充给古尔耶夫步兵师;把斯梅霍特沃罗夫步兵师转入第二梯队,任务是防守剩下的唯一的渡口。
每个师的共同任务是:以局部的作战扩大防御基地,每天至少要把前沿阵地向前(向西)推进80—100米,以便在11月6日日终前将“街垒”和“红十月”工厂,地区的敌人全部肃清。每次推进,不管多么微小,都要立即组织牢固可靠的固守。
在据此而颁布的专门命令中,还提到两个坦克连。我们能有这两个连的坦克,全靠斯大林格勒修理工人的忘我劳动。他们冒敌航空兵扫射和空袭的危险,将击毁的坦克修理好。
节日前夕,敌航空兵明显地活跃起来。侦察机整天在我们的战斗队形上空飞来飞去,寻找到重要的目标——指挥所、步兵分队集结处后,立即召唤以40—50架为一群的轰炸机,对我军进行猛烈的突击。
步兵第149旅旅长博尔维诺夫上校在激战中受了致命伤,这是一个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和富有主动精神的人,一个真正的英雄。他牺牲后被安葬在克拉斯纳亚斯洛博达地域。他的名字永远铭记在第62集团军全体军人的心中。他具有战士的情怀,象战士一样生活在战壕里,又象英雄一样壮烈地牺牲。11月5日,以团长乌斯季诺夫为首的第895团司令部,被敌人的一颗炸弹直接命中,全体阵亡。
我们加强了强击队的夜间行动。巴秋克上校师的西伯利亚兵表现得尤为出色。他们待天黑之后勇敢地向前推进,夺取一个个掩蔽壕、发射点,消灭里面的敌守兵。就这样,他们一步步地扩大地盘,解放一片片土地。
可能会有人问:罗季姆采夫的近卫第13师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我闭口不提他们?要知道,在那些日子里,我们的报刊在报导伏尔加河畔的战斗进程时,描述罗季姆采夫师的情况是最多的。
罗季姆采夫师从9月15日至25日期间,承受了敌人的主要突击。他们以闻所未闻的顽强精神奋战了12天。可是9月26日,保卢斯集团军把主要的突击矛头转向北边,指向马马耶夫岗,指向工厂和工厂住宅区。于是,我们便把下述的其它几个师投入战斗:叶尔莫尔金师、戈里什内师、巴秋克师、斯梅霍特沃罗夫师、古尔季耶夫师、若卢杰夫师、柳德尼科夫师、索科洛夫师、安德留克科旅、博尔维诺夫旅以及其它一些兵团和部队。
摄影记者、作家、新闻工作者,都蜂拥到罗季姆采夫师那里。他们不能到其它师的地段上去,因为那儿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到那儿去。这就是为什么读者们有时看到的主要是罗季姆采夫师在作战。
作为原第62集团军司令员,我不愿意贬低任何一支参加过伏尔加河交战的师和部队,不愿意贬低他们为争取胜利所做出的贡献的作用。叶尔莫尔金的步兵第112师,一直在城里、在敌主要突击方向上作战,遭到优势敌数百次的进攻,难道他们就不能象其它部队一样,理应获得光荣和荣誉吗?斯梅霍特沃罗夫将军的步兵师,打到几乎弹尽粮绝,吃尽苦头,但仍勇敢地同敌人的优势兵力血战,难道他们就不是一个英雄师吗?
严寒降临了。
我们俄罗斯的北方居民,最喜欢3月底、有时是4月的春天。那时,天上飞着白嘴鸦,小河里漂着浮冰。大家都在等待着温暖和鲜花,准备到田间劳动。1942年之前,据我知道,所有河流,在深秋或初冬,都悄悄地披上了一层冰衣,仿佛要在它的覆盖下沉睡。常常是这样,晚上河水还在平缓地流淌,而到了早晨,你再看时,河流已变成平滑如镜的冰床。
这是我在奥卡河、在莫斯科省和图拉省的其它河流所观察到的情景。我在这些地方渡过了我短暂童年。
伏尔加河的秋天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她需要几个星期、几个月的时间缓慢地结冰。气温下降到零下10度,伏尔加河仍未封冻,河上冒着热气。,气温降到零下12度,河上才漂流小块冰。到了零下15度,紧随小块冰之后,终于开始出现大块冰。随后就是连绵不断的大冰块不停地移动着。这个时候,可以看到装甲艇和个别大胆的人,手里拿着篙杆,从这个冰块跳到另一个冰块上,穿越伏尔加河。但只有土生土长的伏尔加河人中的勇士才敢这样做。甚至从远东来的水兵都不敢问津。
可能,保卢斯正在等待这种时候来发动新的进攻。侦察员带回来一些证件,这是从击毙的敌步兵第44师的士兵和军官身上搜缴的,该师驻扎在沃罗波诺沃地域,是德军第6野战集团军主力部队的预备队。这说明实施新的进攻的生力军已进入出发阵地。我们正面临着两面作战的严重局面:一面同敌人作战;另一面同伏尔加河上的自然灾害作斗争。
估计了可能出现的复杂局势后,集团军军事委员会预先向后勤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