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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可夫元帅战争回忆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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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科诺夫和舍夫佐夫两位营长,还有几位连长,其中包括我在莫斯科军事教官训练班的同学尼克,他的一条腿被打断了。

由于缺少指挥人员,我们决定按编制员额把5个营合并为3个营。

我任命1营长谢尔盖耶夫为我的副手。前沙皇军队的军士库兹明接替了他的职务。2营长仍然是布哈尔金,3营长是安德里亚诺夫。

现在,团部有许多科、股、处,可在那时是没有的。全部作战文书都装在团长和他的副官的皮图囊里。我通过通讯员和电话向各营下达了一切必要的指示之后,在日出时就和政委一起骑马到阵地上去了。

在山谷中,野战炊事车已经冒起缕缕炊烟。战士们努力把一天的饭都吃进肚子。大家邀请我们一起吃。政委和我每人喝了一小锅汤。

这时,右边响起了枪声。敌人蠢蠢欲动了。但我们没有急于进攻。我们要趁黎明给火炮定位,并组织各分队之间的协同动作。为此,我和政委立即登上了地图上标明的200高地。

敌人在我右邻部队的地段上活动频繁。昨天,高尔察克白匪军的预备队,在敌卡马河区舰队的炮火支援下,沿卡马河岸发起了进攻。枪战已经发展到我团右翼。我让政委留在高地上,自己骑马跑到山脚,向穆尔济哈村驰去。在那里,我看到友邻第43团各营正全线败退。白军排成整齐的散兵线跟在后面,相距大约1公里。榴霰弹在红军战士的头顶上爆炸。他们忽儿挤作一团,忽而又四散奔逃。指挥员们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想制止败退。

8

在穆尔济哈村,我遇到了炮兵连长,他们连的炮位就在村外,我命令他向正在进攻的敌军开火。在这个村里,我还遇到了我们团的骑兵侦察队,共有40人,菲利普·古里亚诺夫带队。他立刻举着红旗前支增援。

我看到一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身穿水手服的人加入了侦察队行列。他骑着一匹没有鞍子的马,手中拿着一条长鞭子。他无情地抽打败退的人群,每抽打一下都要用水手常用的话骂一句。当败退的士兵开始向后转时,这个勇猛的骑手骑着他那没有鞍子的马向南、向卡马河岸奔去。他是谁?没有人知道。我感到很可惜,他完全可以编入我团的骑兵侦察队……

白匪军的攻击被打退了。他们被我军的大炮和机枪打得抬不起头来。

这时,我得到了一个令人悲痛的消息:师政委佩拉耶夫身负重伤。他是布尔什维克,一个忠诚的列宁主义者,他是红军战士和指挥员们的灵魂。他多次参加激烈的战斗,不知有多少步枪和机枪的子弹曾向他发射,但他仍然活着,震慑着敌人,鼓舞我们去创造光荣的事业。可现在,在穆尔济哈村,他遭到了不幸。

回到高地后,我看到我团的战斗队形已经整顿好,准备出击,就和政委决定转入进攻。我们带部队沿大路经过阿尔马拉村,向耶拉布加实施主要突击。

我们把共产主义营、步兵和骑兵的侦察队留作预备队。当我确信营长们都已正确理解了任务之后,就骑马来到了炮兵连长马特维耶夫的观察所。

在那里,我见到了炮兵营长。团进攻地段共有7门大炮。当时有7门大炮掩护一个团已经足够了。部队展开队形,开始向前推进。越过高地的南坡,穿过伸向北方的大道。这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在我军后方,不知是谁的火炮向1营的散兵线轰击,炮弹一个接一个地落到部队最密集的地方。是谁打得这样准?是敌人的区舰队沿卡马河冲到了我军后方,还是我们自己的炮兵,像常说的那样,“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我用望远镜一看,果然是自己人。在科特洛夫卡村北面的232高地上,有两门大炮正在直接瞄准射击自己的部队。我们无法同他们联系,只得派去两名骑兵侦察员,同时,在教堂的钟楼上挂上了红旗。

不久就查清,轰击我团进攻部队的是我军江河区舰队陆战队的大炮。由伊万·库兹米奇·科扎诺夫指挥的“黑政委”陆战队(这是高尔察克匪帮给他们起的名字),经过顽强战斗后在科特洛夫卡村附近登陆,并占领了制高点。他们看到我团进攻部队的散兵线越过200高地的山脊,就误认是白军,于是就轰击起来。也许是穆尔济哈村钟楼上的红旗起了作用,也许是我们的侦察员赶到了炮阵地,轰击停止了。发生这种令人懊恼的事,是由于缺乏通讯器材和及时的互通情报。

这场混乱大约耽误了1个小时,敌人马上利用了这个机会实施反冲击。这次敌人投入的力量比上午大。我立刻把留作预备队的共产主义营投入战斗,接着,我带领骑兵侦察队向前冲去。

没有时间、而且也没有必要去搞复杂的机动。我只好大喊一声:“跟我来!”就向白匪军冲去。

敌人正气势汹汹的向我逼来。只剩300米了。走在前面的是军官,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身穿长袍、手拿十字架的牧师。他就在我的正前方。很显然,牧师参加冲锋,说明敌人的力量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谁的意志坚强,谁就能取得胜利。我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战士。他们步伐坚定,队伍整齐,简直象在受检阅。不用说大家都明白,要用心理战对付心理战。两军默默地接近,没有“乌拉”的喊声。

这时,我感到左手受到猛烈的一击,接着是一阵剧痛。我的马倒了。我意识到,马被打死了。但是为什么左手火辣辣地痛,我一时没有想到。我的脚卡在马镫里,右手还握着缰绳。传令兵骑着马跑到我跟前,跳下马来。我从马镫里抽出双脚,一句话也没说,就飞身上了传令兵的马。我好象忘了左手的巨痛,仇恨地怒火在胸中燃烧。

我举起手枪,使出全力喊道:

“乌拉!”

红军战士们也随声喊了起来。竭尽全力向前奔去。战场上,“乌拉”的喊声冲上云宵,又向远方滚滚而去。

敌军的散兵线被撕裂。敌军官死的死,逃的逃。牧师也落荒而逃。在跑动时他的长袍下摆向两边飘起,活象乌鸦的翅膀。

“喂!穿长袍的,你这个坏蛋!”

我愤恨的骂道。我本想去追他,但这时古里亚诺夫的骑兵侦察队超过了我,他们高举着明晃晃的马刀向前奔去。

我一回头,看到师长阿津正沿大道飞奔而来。他骑着一匹乌黑色的马,身披黑色的毡斗篷,战刀在头顶上闪耀。骑兵第28团的两个连紧跟在他的后面。也举着明晃晃的马刀。骑兵和步兵的“乌拉”声震天动地。我军炮兵已把炮火转向阿尔马拉村。

阿津超过我时,喊了一声:

“你好!”就往前冲去。

骑兵们紧跟着他直向敌军后方杀去……

我骑马跑进了阿尔马拉村。突然感到浑身无力,头晕目眩。我从马上爬下来,把身子靠着井台旁的取水吊杆。左手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此时,1营长库兹明跑了过来,看到我的伤势,立刻召呼卫生员来救护。

枪声已经停了。我记不清是谁从我手中取下了缰绳,是谁把我扶进屋。我仿佛在睡梦中听到一个人轻声说:

“他在发高烧。”

我睁开眼,看见政委杰尼索夫在我身旁。他递给我一个水壶。我喝了几口,感到嗓子火辣辣的。那水壶里不是酒精就是伏特加。左手被包扎好了。

酒精使我提起了精神。

“战斗怎么样?”

“敌人跑了。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明天上午,我们可以占领耶拉布加。”

大家想把我运到哪儿去,我并不关心。我觉得困得要死,浑身疲乏已极。我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对政委说:“帕维尔·伊万诺维奇,我走后你和谢尔盖耶夫指挥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们告别了。临走前,杰尼索夫问:

“党证在身上吗?”

我在衬衣口袋里摸到党证,回答说:

“让它留在我这儿吧!”

经过两天的战斗,阿津的第28师右翼各团,粉碎了盖达将军指挥的集团军所属克拉斯诺乌菲姆第1团、卡施特姆第2团、帕夫洛达尔第58团、萨扬第59团、贝加尔第10团和上乌金第12团,并向前推进了50公里。

敌军望风披靡,未经战斗就放弃了耶拉布加。他们根本守不住这个城市,因为我进攻部队与F·A·斯米尔诺夫的江河区舰队相互配合,把这座城市围得象个铁桶一般。如果白军留在城内,他们将被围歼。开进耶拉布加的是我第39、第40、第43团和科扎诺夫的陆战队。

占领了耶拉布加城以后,第28师前出到战役地区,对敌翼侧形成包围之势,威胁着敌军后方。我第5和第2集团军之间的缺口缩小了,又恢复了协同行动。敌军战线岌岌可危,这种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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