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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榕抿了抿唇角,然后干巴巴哦了一声,在顾东林对面坐下自顾自剥葡萄吃。
顾爹捧着一杯茶看着棋局:“段老哥,你这就不对了,小孩上班要紧嘛,吃饭有什么?男人就是要上班赚钱……”
段爹炮打炮吃了他一个马:“段榕这小子,就知道赚钱。”
顾爹叹气:“能赚钱还不好么?顾东林他就不干正经事,光读书。读书有什么用?都读傻了,成天呆头呆脑,就会用些鸟语骗骗人。”说着把杯子朝他一递,要续水。
顾东林行动不便,反应又延至,被段榕接了过去,又是一顿好骂。
段爹忙着胳膊肘往外拐帮衬他媳妇,说读书好,文化人,小顾在哪里念过书啊?
顾爹撮了口茶:“谁知道他!今天说在德国佬那儿,明天说在小日本那儿,念来念去都是甲级战犯,说不定连文凭都是假的,得那儿做汉奸骗咱们呢!”
顾东林听得简直要晕过去了,赶忙把自己从头到脚洗白一遍。不要说段爹,段榕也是第一次知道他那耸人听闻的学历,葡萄差点梗在喉咙里。段爹那是眯花眼笑:“段榕他才是正经事不做,小时候搞音乐,大一点搞乐队,现在搞娱乐公司,太没文化,太不上档次了,谈个恋爱就只会看脸,整一个暴发户。”
顾爹说那不是这么说,那不是这么说,会赚钱还不好,年纪轻轻住得起这么大的别墅,这样的儿子是很有用的。我们家那个蔫了吧唧,学的东西都不能用,话是说吃书就能饱,但他妈吃书能饱么?到现在还要啃老,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做领导没那觉悟,想做生意没那活络,社会败类。
顾东林扶额,头顶一片青黑。
段爹袖着
手:“钱不是问题,钱不是问题,有段榕嘛,他不是老会赚钱,赚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养小顾他赚什么钱?”说着不动声色又吞了顾爹的车。顾爹被人阴了一手,哎呀一声,说这主意倒是好,要是咱们家是个丫头,那上赶子也要嫁了,只不过顾东林这社会败类,想做别人太太那还是个男的,太没用太可耻!说得顾东林太阳穴直跳,心想我是个男的还得怨我啦?!
段爹呵呵一笑,眼里精光一闪:“这不是问题,这没有问题,男媳妇也挺好嘛。小顾人蛮好,我和他妈都喜欢——将军!”
顾爹懊丧道光顾着说话没看见,没看见,老哥,悔一步?段爹袖着袖子笑道行啊,小顾给我们做儿子?
顾爹嘿嘿笑着把棋子拨回去,哎哟一声,你们要是喜欢,咱们就换一个,我和他妈妈都喜欢段榕!顾东林,白送!
顾东林大惊,心说我当初果然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段爹大乐,看了顾东林一眼,顾东林再次大惊,捏着一把冷汗说这他妈全家都被坑了呀,爹你醒醒,人家坑你儿子呢!那边厢段爹已经伸手拍拍段榕,说以后要孝敬你顾伯伯顾阿姨。段榕乖乖给沉思怎么翻盘的顾爹续水,低眉顺目,顾东林想跟他来个眼神交流都没机会,只能在心里大骂鸟人。
午饭晚饭自有佣人做,顾东林袖着手,什么都不用干,又没什么人理睬,过得像做梦一样——这也太自然了一点吧,一家六口其乐融融这是要闹哪样?自家老爹和段榕老爹老哥长老弟短,下着象棋从钓鱼岛危机谈到去云南旅游,总让他觉得这也许可能大概并非他和段榕搞基的缘故,是他们老哥俩自己想搞基的缘故。他妈带着自己妈搞保养去了,而段榕严肃活泼,早早上楼锻炼身体,很有长子嫡孙爱做什么做什么的风范——招待爹妈?娶你干什么用的?!还不快去伺候着!顾东林就默默坐在一边看书,顺道续杯。
唯一表现出不满的是做了一下午保养的太后娘娘。她在顾东林一头雾水的时候把他拉到一边,提出了一个异常尖锐的问题:为什么同样是娘,段榕他娘怎么就看起来像他姐?她自己就像段榕姐俩的妈?说的时候目露凶光。
顾东林心烦意乱,也没空安慰她,最直接地祭出杀手锏:“妈,这些都是皮囊,皮囊。再过几十年,你们一进火葬场,到时候出来你一堆我一堆,谁也分不清谁……”
太后娘娘立马虎毒食子,直到血盆大口下的儿子连连答应给她买套首饰……
儿子涕泣:我虽然没有带你去做过光子嫩肤,可是天天给你打电话嘘寒问暖,还每个月给你亲笔写信!你能用一个爱之吻来封住昂贵的首饰吗?你能在电邮里流下你的眼泪吗?你能在里面放进一朵鲜花吗?
太后又再次虎毒食子:你、妈、就、是、要、做、保、养、要、首、饰、别、他、妈、扯、有、的、没、的!
陛下咬手帕: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一折腾天色就完全黑了,除了顾东林,似乎没人觉得这是个问题。段爹段妈也不打算走,自家爹妈也不打算走,后来倒是段榕披上外套出门,说公司里真的有事。段爹眼皮都不抬的:“什么事儿啊?大晚上的。”
说罢斜了眼顾东林。“小顾好不容易出了院,你又去找谁。”
段榕没说话,开门就走。段爹冷飕飕地盯了会儿门,转过头来对顾爹道歉,他爹哪里知道此中奥妙,连道这有什么事儿。“年轻男人嘛,就应该多出去约约会!”
顾东林浑身一抖索,一个头两个大,去冰箱里取牛奶压惊。结果一回头就撞到无声无息站在身后的段妈,整个人连退几步,往冰箱门上狠狠一靠:“妈呀!”
段妈富有深意地笑,招呼他到餐厅坐下。
“你们吵架了?”
“不是……”顾东林慌张,“我不是……”
“你得管着他。”段妈严肃道。“男人这个东西,一朝管不住,一辈子都管不住了。”
57、下聘
顾东林这个时候就比较郁闷了,叉了叉手:“嗯……确切来说,我们还不是这种关系。我还没有想好。”
段妈妈先是一愣,随后拨弄起自己的项链,蜜色的嘴唇孩子气似地抿了抿,让他想到了段榕。段榕长得很像他母亲,特别是眼睛和嘴唇,但是她的人中没有段榕那么深,顾东林看惯他棱角分明、轮廓深刻的脸,这时候看他妈妈,觉得分外温柔。
这下心思一拐就拐到不知哪儿去:这才该是榕儿好么!他那个分明是金刚芭比限量款好么?!
回过神来,段妈妈已经再三敲敲他眼前的桌子,看着他的眼神从慈爱到恍惚,现在已经有了几分好笑,顾东林连忙把眼睛从人家胸口拔出来,乖乖叉着手坐正。
“我们家段榕,很早以前就出柜了。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老头子拿他没有办法,也只能由着他去。”段妈妈沉默了许久,温温柔柔地开始回忆似水年华,“他那个时候也只有十七八岁,一个人跑到国外进修音乐,后来回来的时候和人合伙入股,把现在这个公司搞了起来。要放在男人堆里,段榕他哪一样都不差的,你们年轻人有句什么话来着,高富帅,是不是?段榕他够得上吧?”
顾东林笑了笑,点点头。
她顿了顿,然后平静地一针见血:“就是花心。”
顾东林思考了一下,非常委婉道:“怎么说呢。虽然他是个高富帅,但是我对这方面的追求其实不高。伯母,大家都是人,不是长颈鹿,不用去吃树梢上的嫩叶子,所以这个高……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是不是?又不是我长得矮,我就会被社会淘汰,不是这样的,社会很文明很开化。而且古早的时候,女人都去采集野果,男人是去狩猎,狩猎的话越矮越好,精壮嘛……富,怎么说呢,我遇上段榕的时候,我感觉他虽然有钱,但是生活水平都没我高,连买斤水果补补维生素的想法都没有,成天就在外面下馆子,吃得乱七八糟还胃疼。帅,那就更没用了……”顾东林偷偷说,段阿姨,我也很帅的。
段阿姨当他讲笑话呢,笑得很开心。
“那我们就算在一起也不能生小孩,帅这个基因流传不下去,没什么用。而且一到晚上,黑灯瞎火,谁看得清谁……”
段阿姨饶有兴趣地瞟了他一眼,说你这孩子,现在倒有点像他说的那样古怪了。
顾东林盯着人家胸口长叹一声,暴露了。
“所以你对我
们家段榕……其实没什么意思咯?”段妈妈好整以暇地往椅子上一倒,“看你的样子,你还没有出柜?”
顾东林抿了口牛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说呢,我……我以前不是弯的。”
段妈妈神色复杂起来:“段榕也提到过……”
“不过这个不是问题,这个不是问题。”顾东林连忙解释,“人对了就可以的,我对这方面不是太拘泥,性取向其实就跟喜欢萝卜还是青菜一样,很多时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中国古代社会中有很多南风盛行的时代,但是没有人对于这事儿说三道四,因为古人认为这本来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