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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开始变得昏暗,这让本已是微寒的气候,更加寒冷。
呼呼的北风吹挂着。
战场之上,李晓的四大常备,对上杉家八个备队,分进合击。
铁炮之轰鸣声,不绝于耳。
李晓军之常备,职业成军,其中不乏服役十年以上的老兵,平时训练亦是十分有素。
两军接阵之时。
上杉军依旧是战国备队接阵时的战法。
先以弓箭队,铁炮队为前列,先进行数轮弓箭辅以火器的杀伤,待敌军逼近阵前,或者大将认为敌军不足为虑后,在下令肉搏兵出击。
肉搏兵,一般是以长柄足轻队,薙刀队排成人墙上阵,再辅佐队中武士杀上。
农兵武装的足轻队,虽然是战事的主力,但是两军交战的胜负,很大程度,却是看两军武士的数量,以及其武士精锐程度决定的。
而武田军则不一样。
备队的前列是清一色的铁炮足轻,其铁炮足轻的兵力,占据备队人数的近一半,待双方接阵之时。
先是前排排成三列的铁炮足轻,在大将的指挥之下,以左右楔形阵列快速接近。
未至有效距离,绝不射击,待逼近敌军八十米距离附近之后,先进行一波三段射击!
这样一轮射击,以绝对火力优势,压制上杉军业余足轻组成的铁炮队,弓箭队,一般不成问题。
无论是武田,上杉军,铁炮装备的犀利程度,以及铁炮足轻操作铁炮熟练程度,射击精确度,作战士气,甚至弹药装填速度,两方都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一轮齐射,若是未轰乱敌军阵形,则原地装填弹药,进行第二波射击。
这时上杉军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用被打个半残的铁炮队,弓足轻队,继续与武田军对射。
第二,就是用长枪,薙刀队等,近战兵压上。
一般而言,上杉军大将在铁炮,弓箭队完败的情况之下,都选择的是第二种方案。
但是八十米的距离,足够武田军铁炮再进行一次三段射。
这样的射击,若是上杉军阵形还不崩溃,则后方长枪足轻队一口气大举压上冲击。
在有山虎定,大谷平马,一柳直末,山本堪藏的指挥之下,武田军四大备队,犹如割草一般,席卷着上杉军各个备队。
在武田军猛烈的铁炮轰击之下,上杉军战斗力弱一点的备队,往往刚刚照面,即被打得崩溃,四下而逃。
重新集结之后,再战,再武田军铁炮打得崩溃,再集结,再崩溃,如此反复。
为了解救在阵前被武田军收拾的,溃不成军的上杉军八个备队。
上杉军全力出动,除了上杉谦信本阵之外。
安田景元,上条政繁,中条景资,新发田长敦,水原亲宪,还有山本寺家当主,山本寺定长之子,山本寺景长等备队,一起齐上与武田军各备队交战在一起,要解救中央八个备队的危局。
但是在武田军的强势之下,这上前解救各备队,反而被常备犀利的攻势之下,反而卷入了危局之中。
左翼包抄的有山虎定指挥的蛇尾备,势不可挡,直接以中央突破的态势。
不用任何技巧,战法,只是凭着一口蛮力,一鼓作气击破安田景元,上条政繁,中条景资,新发田长敦四个备队。
凡是敢于挡于蛇尾备之前的上杉军备队,几乎都是数个照面之间,即硬生生击溃。
这四名大将亦是身经百战的上杉将领,何时见过武田军居然善战至此,这样的战局,已经并非是用血肉之躯,以及武士个人勇武之气可以改变的。
而同样的局面,亦出现在虎贲备,旗本备之上。
在四大备队的发力之下,上杉军中央战线继续崩溃!
现在上杉军十几个备队,反而陷入,兵力处于劣势的李晓四大常备的合围之中。
毘字旗印之下,上杉谦信手持十文字大枪,眼睁睁地看着战局居然糜烂至此。
他一路之上击退了,武田军两队的纠缠,但是转眼之间,旗本备的三个方阵又从侧翼压上,向他包围而来。
老将本庄实乃,作为七手组大将之一,上杉谦信心腹亦是经历很多大战了,但属于今日一战最为大开眼界。
老将本庄实乃摇了摇头,言道:“听闻长筱之战,李晓以武田军的常备,击破了织田家泷川一益,丹羽长秀的一万大军,我本是不信,但今日一见不假矣。”
荒村长实言道:“本以为在这个地形之上,武田军不可能摆出西国方阵,但未料到即便如此,武田军战力亦如此之强,远远超出我们预料。”
说到这里,本庄实乃沉声言道:“可恶,李晓怎么会有这样一支强军。”
眼见四方的战局,上杉谦信手持十文字枪,面色铁青,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原来李晓敢以劣势兵力与他在平野之上进行决战,是早有预谋的。
并非李晓狂妄自大,亦并非安排了任何重重阴谋,而是源自他砺剑十余年,这一支一手铸造而成的强军。
凭借着雄厚实力,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一切阳谋,阴谋,战略,让一切的计谋都转眼成空,这才是最大的自信与底气。
上杉谦信空有一身的谋略在身,可是此刻他却找出任何办法,在平等对战的情况之下,击败李晓的精锐无比的常备军团。
这样的军团,有一支已是恐怖,何况李晓还有四支这样的常备。
上杉谦信看向李晓所在的本阵,心道,李晓你不愧信玄公之后,我最强的对手。
领兵征战沙场数十年来,头一次如此无力的感觉,浮上了上杉谦信心头。
心底一个声音,与他言道,上杉谦信可以了,这非战之罪,你的勇武与决心不逊色于任何人,但天下大势是无可逆转的,到了顺势而退的时候了。
正待上杉谦信微微露出颓然之色,数名物见一起前来禀报。
“主公,在我军左侧发现武田军大将岛胜猛的旗印。”
“主公,在我军右翼发现,武田军大将马场昌房,内岛氏理的旗印。”
“禀报主公,在我军后方发现,武田军能登势兵力的集结,对方军势超过六千之众。”
眼见武田军的武田菱,日月双纹的旗印,漫山遍野竖立在四周,兼之退路被切断,上杉军大将皆是失色。
本庄实乃向上杉谦信言道:“主公,退路被切断,我军就无法返回越后了。”
眼见上杉谦信不语,连勇将荒村长实亦言道:“主公,纵然是不甘心,但是此战我军已是败了。眼下并非是想如何获胜,还是想办法率领这两万大军返回越后。”
“退兵吧!”
“撤退吧!”
上杉家的大将纷纷向上杉谦信言道。
战场之上的硝烟弥漫,上杉谦信骑乘在战马之上,手擎十文字大枪,却是双目紧闭。
上杉家众将见上杉谦信对他们的意见,充耳不闻,皆是大急。
四周各个备队,被武田军常备杀得溃不成军,而这是武田军三支主力军团,已完成包抄,切断了上杉军的退路。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上杉谦信居然充耳不闻,看样子似要与李晓决战到底的。
本庄实乃亦当下牵过上杉谦信的马头,言道:“主公,此刻不可再意气用事了,胜负之数乃是天定,区区一时胜败如何,待我们返回越后,必可卷土重来,再与李晓一战。”
本庄实乃话虽如此说,但是心底已是被武田军打得胆寒,返回越后之后,他是绝不敢在于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一战,如此说,只是找个台阶下吧。
在本庄实乃等越后大将的不住劝说之下,上杉谦信终于睁开了双目。
上杉谦信目光扫过十数名聚在自己马前的家臣,终于沉声言道:“好吧,退兵。”
眼见上杉谦信答允,上杉军众将皆是露出一副绝处逢生,喜出望外之感。
本庄实乃率先言道:“主公能下决断实在是太好了,我军后路能登势并非是飞驒越中军团的强军,若是从此取道,可以杀破阻拦,返回越后。”
“混账!”上杉谦信直接对本庄实乃骂道,“谁说我要从后路退兵了。”
“主公!”
众将话音未落,上杉谦信举起了他两间长的十文字大枪,直对着飞驒越中军团本阵,李晓所在的山头。
上杉谦信大声言道:“我上杉谦信生平败战,从未有不胜而逃,今日即便是撤退,亦要向前,给我踩着李晓的头过去!”
上杉谦信双目瞪着众将,大声言道:“传令下去,各备队,各军团,跟随着我旗印前进,直接从武田军防线正面突围,击破武田军的正面。”
上杉谦信之言,回荡在众将心底。
本庄实乃微微一愣,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顿时会意过来,后路兵力看似虽弱,武田军的阵势明显是包着一张大网,等上杉军去钻。
反而是正面,看似极强,却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