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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他们当强盗小偷来中国地盘上被抓了枪毙,还做贼有理了!”胡子卿怒火中烧。
秘书犹豫片刻说:“司令,总座还有电文,说是近来东北军反日情绪高涨,怕有赤匪鼓动。这密电说~”
“念!杨司令不是外人。”
“无论日本军队如何在东北寻衅,我方应不予抵抗,力避冲突,吾兄万勿逞一时之愤~”
秘书顿了顿看了眼胡子卿和杨汉辰,继续快速的读道:“置国家民族于不顾。”
屋里恢复沉默,汉辰问:“子卿,华北那四个旅的兵力,开始撤回东北了吗?”
“胡老叔在办。”胡子卿无奈的说:“伙计,你先回吧,我倦了,很倦,我想睡一觉。”
※※※
得知魏云寒那日为了救他,误场受罚沦落到跑龙套的惨景后,胡子卿几次约魏云寒相见,都没能请来魏云寒。副官小勇说:“小魏老板在扫地,我就去多说了几句话,老魏老板就提了刀坯子揍了他一顿,真不敢再多说话了。”
“废物,没说是我请?”
“说了,不说连门都不让进,老魏老板说,要是看戏,请胡司令到戏园子看,不然就请戏班子唱堂会。德新社的规矩,不是角儿的学徒,不能去陪酒吃宵夜。否则倒霉的是学徒。您听听,小魏老板怎么混到这份上了?还是老魏的亲儿子吗?”
胡子卿叹气说:“我已经对不起了一个朋友,不能对不起第二个。长江沿线的大雨倾盆,水灾不断。听说德新社为了赈灾,决定义演捐款。打听一下今晚在哪里,我去捧场。他魏云寒的《伐子都》,他唱一场,我捧一场,他一出折子戏二十万,一出《大轴戏》我捐一百万!”
小勇瞠目结舌,也不知道司令哪根神经错了。
“快去!”胡子卿吩咐。
魏云寒在上戏,小艳生从后台进来,慌张的在魏云寒身边说了句:“露露姐来了,在包厢。”
声音很低,但低得足以令老魏老板听到。
“小毛子!”魏老板喝了一声。
魏云寒浑身一个激灵,忙应了声:“是,爹!”
“跟我去隔壁!”
隔壁是杂物间,也是师父经常教训人的地方。
艳生心里暗自得意,偷偷尾随了到杂物间门口,隔了那紧闭的门,从缝里窥视,只看见挥舞的刀劈子,听到师父的喝骂:“等晚上散了戏再好好的收拾你,你个不长进的东西!”
胡子卿约杨汉辰来听戏,但汉辰已经料理过表弟的后事回了龙城。
包厢里,身体虚弱的子卿在许小姐和几位秘书副官的陪伴下听戏。
许霽雯低声劝:“Charles回去吧。你何苦在这里死扛,钱捐了就好了。”
胡子卿撑了头说:“你哪里知道,我要还债,我不想欠谁的。有时候你越不想欠谁的,反而越欠越多,欠到你债多得不愁。”
“今天是多少号了?”胡子卿问,发烧疾病令他不知寒岁。
“九月十八日,农历八月初七,今天是周五,下周六就是中秋佳节了。”秘书抢答道。
胡子卿感叹说:“真快,去年中秋,我还在西京过的。对了,去安排一下,中秋节我要请些好友吃饭,叫上小魏老板,再看看小九在不在北平,还有汉辰,对,小乖儿~”
许霽雯笑了说:“中秋节是全家团圆的节日,谁来和你凑?”
一句话,子卿眼泪纵横:“小盟这一去,冯老连一个有儿子的中秋都没曾等到。”
“副司令!沈阳司令部紧急电话!”秘书长匆忙进来对了胡子卿耳边说了几句。
胡子卿脸色大变,倏然起身。
“怎么了?”许霽雯关切的问:“出事了?”
“日本人在柳条湖挖了一段铁路,扔了两具东北军兄弟的死尸,以破坏铁路为借口,炮轰北大营!”
胡子卿离去时,旁边看戏的一个秘书还说笑说:“看看,日本人三天两头的闹事,不惹事生非就不踏实,没事,我们不理他们就是。看戏看戏!”
胡子卿匆忙赶回司令部,但是东北方面的电话已经无法再接通。
胡子卿打电话向西京方面请示,回答是十分含糊,还是不要扩大事端,交由国联处理。
“副司令,下令打吧!不能不抵抗呀,我们东北空军停在沈阳一百多架飞机,炸也把小鬼子炸回去了!”聂军长捶了桌子叫嚷。
叶参谋摇头说:“中央那方面怎么办?如果我们打了,中央又不肯对日宣战,我们又违背了中央的指示,这后果~”
※※※
散戏后,德新社在榴花巷的宅子里又是一片打骂声。
魏太太哭着拦劝:“老头子,你这么打,要把小毛子打死了。他做错了什么,腿长在小露微腿上,小毛子能拦住她吗?该不是艳生这孩子看走眼吧,我怎么没在台下看到露薇,她男人刚死,她怎么会来听戏呢?”
第32章 谎言
魏云寒双脚被绑在春凳的两端,横劈着大叉。双腿大筋被抻开,虽然是平日也常靠了墙根劈横叉练腿功,但今天却是不同。他的双腿被固定在长凳上,必须要挺直腰身保持在条凳上的平衡,不会倒掉下去负伤。
而父亲却抡着那令他从小就胆寒的刀坯抽打着他,后背,大腿。魏云寒紧咬了牙,豆汗淋漓,承受着所有的冤屈和痛苦。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这些年的戏和道理都白学了,我让你执迷不悟!我让你不听话!”魏振飞边骂边责打着云寒。
屋外魏师母哭求着:“老头子,饶了小毛子吧!小毛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嘴笨,快赎嘴求你爹饶了你呀。”
魏云寒鼻子一酸,一把抱住了打在腿上的刀劈,仰头哽咽的说:“爹爹,您真是屈打了云寒了,云寒没有见表姐,云寒也想见表姐一面,可是一直没见到。梁长官殉国了,表姐中秋节都定好教堂要结婚了,她比谁都可怜。”
“老头子,来客人了,是胡司令派来送礼的。”魏师母在门口敲着门。
“嘿嘿,你这点花心思,你别和我玩了!”魏老板嗤笑说。
“你出来看,不要怠慢了客人,真是胡司令派来的副官。”
魏振飞将信将疑的扔下儿子,推门出来,来到厅堂,果然是一队当兵的捧了落在一起高高的大礼盒和一个鲜花蓝在候着。
敬了个礼,副官奉上礼物解释说这是胡副司令的夫人送来的。说是那日在西山梁长官墓地,胡司令的旧病复发,是魏老板一直再看护,听说还误了戏坏了戏班的规矩,胡夫人深感不安,送礼来答谢。
魏振飞将信将疑,魏师母已经哭了起来。
送走副官,魏师母不顾老头子的陪笑拉扯,一路向后院小屋里去看儿子。
魏云寒一头的冷汗,咬牙揉着腿,依旧在坚持劈叉坐在条凳上。
魏师母揉着眼泪,沉默着给云寒解捆缚的绳索。
云寒不安的问:“我爹呢?”
“你没爹,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见母亲赌气的样子,云寒笑了:“真是胡司令来送礼吗?”
“是胡夫人,小毛子,你是怎么救了胡司令了?那胡司令进进出出后面跟了那么多卫队,还要你帮忙呀?”
魏云寒几乎起不来身,试着搬动腿,艰难的说:“胡司令是从医院私跑去扫墓的,梁长官死了,他很伤心,犯了病。可我不能说,谁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说,不是什么光彩事。”
正说着,觉得眼前的光线一暗,背后的身影遮住了灯光。
“为什么不早说?”老魏老板立在云寒的身旁。
“你一边凉快去!儿子不是你的!”魏师母心疼的说。
魏振飞摇着蒲扇说:“你别管,男人间的对话,你们婆娘听不懂。小毛子快起来,悠腿!这腿上的血不能倒流,快些。”
魏师母推了老头子一把,心疼的哭了:“你把儿子欺负成这么惨,还不让他歇口气?”
胡司令夫人送来的是一些补品,一快儿香云纱料子,还有一块儿上好的缎子。
师弟们都窃窃私语的议论,魏云寒拖着伤痛的腿,扫了一眼这些礼物,没有说话,蹒跚着挪回西厢房自己的房间。
艳生捧了药酒进来,抱歉的说:“师哥,艳生给你揉揉瘀血。”
魏云寒撑着桌子立着,没有回头,低声问:“那天,我离开时让你转告师父,我去给小梁长官扫墓,你可转告了?”
艳生一慌,却又镇定的说:“说了呀,可后来你总不回来,师父就不信了。”
“你把药酒放下,出去吧。”魏云寒打发走师弟,对了墙壁发呆。
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云寒问:“你还来做什么?”
“怎么?还赌气了?”
云寒猛一回头,父亲立在眼前。
“小毛子,戏班里的规矩对事不对人。”魏振飞说。
“云寒明白。”魏云寒应了一声。
“早些睡吧。”魏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