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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夏未来好好上班,陶野好好做他的毕业设计,陶睿好好打理他的蝉鸣。
据说现在“蝉鸣”不是一个“帮会”了,在与崔氏的合作中,它成为了一个注册公司。夏未来问陶睿是个什么样的公司,陶睿对这个问题斟酌了很久才回答:“物业公司。”
夏未来心生疑窦:“为什么犹豫这么久才回答?”
陶睿看着他的眼睛,忽而笑了下,却没说话。夏未来给他笑得怔忡,总觉得事有蹊跷。
趁着当晚月黑风高,陶家两兄弟又都还没回来,他猥琐地潜入他们的房间翻找,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许可证什么经营授权之类的东西被他遗留在家。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证物,是工商局颁发的营业执照,上面确确实实写的是蝉鸣物业公司,没什么特别的。
当时夏未来没来得及想通就给进屋“捉贼”的陶睿拖出去了,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什么“物业公司”,在开发区那种卧虎藏龙明争暗斗的地方,就是个专门用“强制力”解决争端的公司。说白了,别人卖商品,他们卖命。
陶睿问他:“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夏未来说:“根据你以往的所做所为来看,我担心你无证非法经营。作为辖区内最尽职尽责的城管,我有责任……”
“行了,我知道。”陶睿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冲他笑了笑,靠近他的耳朵说,“我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事。”
陶睿的短发毛毛地挠着他的脖子,让夏未来有种错觉,觉得他像一只撒娇的大狗。说起来……“陶睿,你最近怎么老对我笑?”
此话一出,陶睿居然笑出声了,温暖的气息缭绕在他脸颊边,夏未来有点恍惚。
“你不喜欢我笑?”
夏未来认真地琢磨了一下才说:“没有……”
陶睿说:“你喜欢就好。”
夏未来呼吸一窒,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中了圈套,生理和心理怎么都这样不对劲。
陶野穿梭于导师、图书馆和食堂之间三点一线,由于前阵子都没来学校,他落下了很多进度,现在导师已经在催促他了。
于是陶野只能没日没夜地做毕业设计,真的是废寝忘食。甚至这一天,他太累了趴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睡着了,结果被粗心的管理员活活锁在了图书馆里。
他睡得太沉,直到半夜听见手机疯狂的震动才醒过来,定睛一看:操!8条短信17个未接电话!
8条短信主旨差不多,基本是某人在撒泼:
一、崔大小姐:我明天到你学校找你。
二、崔大小姐:回短信啊!
三、崔大小姐:陶野你丫什么意思!不理我?
四、崔大小姐:我还要去你家!
……
八、世间最无赖:又不回来吃饭了?
到了最后一条陶野终于动容,他呵呵笑出来,信息是18点左右发的,陶野下意识瞄了眼现在的时间,顿时凌乱了:01:14。
悲剧啊!!!
陶野一边翻着未接电话,一边利用手机照明寻找图书馆自习室的出口。可惜徒劳无功,他最终又回到了角落的那张桌子旁。
17个未接电话,有12个是“世间最无赖”打的,还有5个是陶睿打的。陶野对着它们叹了口气,回拨了“世间最无赖”的电话。
他几乎已经能猜到那个无赖接电话的时候的状态,半夜打断那人的清梦,那人会说:
……操!喂?干蛋?
带着笑等待电话被接通,没想到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那边传来焦急沙哑的声音:“陶野?你在哪儿呢?都几点了!你是有多忙啊,就不能回个信息?”
陶野当即傻了眼,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涌进了心脏,让他黑暗的视野中浮起一层暖光:“夏未来,我没事,别担心,我在同学家呢,刚才跟同学打电玩来着,没听见手机的声音。”
那边似乎舒了口气:“哦,那就行了。你丫好歹吱一声啊,我们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吱——对不起,夏未来,对不起。”
“行了,没事,我挂了啊。得打个电话让陶睿也赶紧回家,他也在外面找你呢。”
“你在外面?你在哪找我呢?”陶野问。
“唔……我在永泰集团门口……跟保安唠嗑呢……”
话音未落夏未来就挂断了,一串的忙音中,只剩下陶野笑骂的声音:你是真不要命啊!
……
夏未来。夏未来。夏未来。
陶野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无意识地在手机里一遍遍地输入这三个字,手机的荧光闪闪烁烁,映着他开心的脸。
只要这么一点点的光,就能够陪他度过漫漫长夜。
次日,崔茹到LN大学来找陶野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女孩子在跟陶野说话。女孩子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陶器,看上去像是一种猫科动物。
女孩子说:“陶野,这个给你吧,我们社团最近烧出不少好东西,我看这个挺适合你的,就当毕业礼物吧。”似乎怕陶野误会,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班一人一个哦,你可别推辞。”
陶野欣然收下,女孩子朝他挥手告别。
崔茹抱臂凉凉地说:“我看她八成对你有意思,正好趁机送你礼物呢。”
陶野转过身,一看见她头就大了:“你来干嘛?”
崔茹说:“不干吗啊,礼尚往来嘛,你上次请我喝奶茶,我这次也请你喝。”
“我要做课题!”
“不急着一时嘛!”
两人打打闹闹去喝了奶茶,顺便解决了午饭,陶野好不容易熬到这位大小姐要走,兴高采烈地送她到校门口:“慢走啊您!”
崔茹也不生气,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跟他说:“陶野,我看上你了。”
陶野的神经卡住了:“啥?”
崔茹重复:“你没说错,我真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看上你了,绑匪。”
说完她潇洒地转身大步走,潇洒得让陶野都有点钦佩。
其实是个好姑娘啊。他想。
可惜啊可惜,我是个心有所属的基佬啊,姑娘。他叹息。
从那天起,崔茹就经常出没于陶野的学校和他们家。她说是来看望朋友和作客,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她。因为说实话,这个崔大小姐性格爽直,其实挺招人待见的。
偶尔来501蹭饭的项越也见了崔茹几次,夏未来给他们互相介绍时说:“崔茹,这是蹭饭大叔。项越,这是人质姑娘。”
奇妙的是,“蹭饭大王”和“人质姑娘”莫名地有些相见恨晚之感,似乎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了某种共鸣。
很久以后,年轻的人质姑娘才懂得,那种共鸣叫做——
求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这个陶罐里装的是我最在乎的东西。
第32章
“未来,过段时间滨江的工程就能稳定下来,我们出去旅游吧。”项越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副驾上的夏未来说。
看上去这句话他是随口说说的,然而天知道他在心里琢磨了多少天,又反复斟酌了多少种情况后才如此说出口。
可惜夏未来不知道他的心情,他诧异地瞟了他一眼,突然喷笑出来:“噗哈哈哈,项老板,这是我今天听过的第二好笑的笑话!”
项越的面部肌肉轻微地抽了抽,尽量表现得自然一点:“怎么好笑了?”
夏未来用一种看脑残的眼神看他:“是什么给你灌输了如此罪恶的思想,以至于让你觉得我这样的小城管能有假期?退一万步说,就算刘队的脑神经突遭雷劈,放了我三四天的假,以我每月刚能混个温饱的工资,你是准备和我去城东郊还是城西郊旅游?反正我是没有闲钱出这个城的……”
项越无奈了,这张毒嘴说来说去就是在找各种理由回绝他,他不想听这些理由,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理由,他想,夏未来也许压根就没理解他的意思。
“未来你可以闭嘴了。”项越说,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松开,刚刚那个位置留下了一层薄薄的汗印。他轻打方向,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夏未来不明所以:“不是去商店给你儿子挑生日礼物吗?怎么在刘三姐门口就停下了?”
项越烦躁地把车子挂进空挡,一拳打在了仪表盘上,发出很大的啪的声响。夏未来这才明白过来,项越是认真的,项越生气了。
“那个……项越,你到底想说什么?”夏未来收起嬉皮笑脸,瞅着震了两震的仪表盘,虚心求教。
项越捶完仪表盘,算是把心里的焦躁发泄出去,他稳着语调说:“夏未来,我在邀请你出去度假,我想要一个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假期。我不是在跟你讨论你能不能去的可能性,我是在问你‘愿不愿意’,你懂吗?”
“……”夏未来被他逼视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可是在狭小的车厢里避无可避。
“只要你一句愿意,一句好的,就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