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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萧彧唤了她一声,有些犹豫。
“你直说便是。”
“是。公主遇刺,郡主还是奏请陛下知道为好。”
“怎讲?”
“一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二是消息如果泄露,郡主知情不报,压下来此事,恐担了过责。”
“依你之言。”流光回了他道。毕竟,自己还是考虑得不够全面,萧彧提醒了她,万一对方是一石二鸟之计,行刺得成便罢,行刺不成,让皇帝知晓此事,必受苛责。而携带雁忻出府,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两厢一权衡,还是告知宫里一声的好。
“你去办吧。”
“是。”
流光这么惊心动魄地过了一天,也累得不行了。回到谧苑肆意轩,就把身子甩在了宁熹的床上。宁熹搁了笔,也上了床来,伸手就往她身上摸过去。
“哪儿受伤了?”一面掀她的衣裳,一面问着她。
“没呢。”流光不想动弹,又没碰着那剑,哪儿能受伤。
“不是摔着了?”宁熹又问,
“喔,”她拉了拉手臂上的袖子,露出一小块擦伤。“就破了点儿皮,没事儿!”露给他看了一眼,便拉下了衣裳。
宁熹回到案旁摸索了一阵,拿着一管药膏走了过来,抓了她的手臂扒拉开衣裳,给她上药。“就这么累了?”
“嗯。”她轻哼了一声,任由他拉着她的手上药,双眼闭得紧紧地,床的舒适感让她都快眯了。
“瞧你,把衣裳脱了再睡。”说着,抱了她起来,帮她褪去衣衫和裙裤。
流光眼也不睁,就让他这么抱着,待他脱掉衣物,环了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上,喃了喃,“我今天去你上次去那间艺馆了。”
“哦?”宁熹把她放了下来,拉过来枕头,塞在她脑袋下面儿。
“那儿也不怎么样。”流光都有些迷蒙了,撑着不睡跟宁熹说着话儿。
宁熹把她的双手放好,又给她拉开锦被,搭在她身上,盖好,问道:“怎么个不怎样法儿?”
流光扯着让他也躺下来,宁熹就在她身旁躺了,她才说道:“那儿的姑娘长得可不怎么样,”她把被子拉开一些,也给他盖了,手抱了他,脚也跨到了他身上,像搂着个抱枕。这才咕哝着,“唱的小曲儿也俗气。”
宁熹笑了,任她搂着,“祁珩说他们的目标是雁忻?”
“嗯。”
流光忽的睁开了眼,看着身旁的男人,“要不要让祁珩去漫苑守着?万一他们又来怎么办?”
“傻子!”宁熹侧身瞥了她一眼。
“怎么?”她不解。
“雁忻能惹什么事儿?不过就是个把子*宫女。”
“你知道啊。”
“嗯,那人是冲着你来的。”
“不会吧?他们行刺的是雁忻啊,我看得可清楚了。”流光撑起了身体,压住他的上身。宁熹把她按了下来,“那是做给你看的。”又给她拉好锦被,“他是要引你身边的人呢。快睡了罢,眼都要睁不开了,你呀。”
“嗯。”不一会儿,她就睡过去了。也是这一天她太累了。
宁熹等她睡熟了,才轻轻移开她手臂,下了床,回到案旁坐下,翻开折子,慢慢看了起来。
第一卷 各展千秋 第三十五章 遇刺(3)
肆意轩外,雁忻和流光这两个女人扭成了一片,听见她们俩的对话传了进来,宁熹略顿了顿笔,笑了一笑,又继续手上的书写。
“卿云,我昨个儿刚来呢。”雁忻被流光往外推着,她却扭着身子往内里蹭。
“对啊,你这刚来,我们就遇上了刺客,你要再多住上几天,我这郡主府的屋顶上可就没有一片好瓦了。”
“你那屋上的瓦都结实着呢,你别蒙我。”
“我怎么蒙你了?你没听见人说书的先生,口沫横飞的讲着,什么什么大侠武功高强,行侠仗义,人去大富人家里劫富济贫的时候,不都走的屋顶嘛!”
“可我们这是遇刺,不是劫财,再说了,他要真是劫富济贫,那我就把你屋里的那些个摆设扔上一件给他,也够他救济不少人了。”
“那刺客也得走屋顶!”流光和雁忻两个人这是争到那儿是那儿,也不管她们原来说的是雁忻要在府里多留几日的事情,这儿一听到雁忻说她屋子里的摆件,立马急了,“你可别动我屋里的东西,我喜欢得紧的啊。”
“知道,知道。你不送我走,我保证不动你的屋!”一面说,一面抱着流光的腰,楞是不肯撒手。流光没辙了,抬眼瞧着窗户里边儿,宁熹对着她直笑,两肩一耸,“行,你留下可以。”
“真的?”雁忻见她一应,抱了她腰的手立即放了下来,一脸子的兴奋。
“嗯,再过几日就要到寒食了,寒食前你就得回去,宫里也要祭祀的。”
“行!卿云,你对我可真好。”说着,她又要抱了上来,流光连忙躲开她的爪子,她没扑上,倒也不恼,那双眼睛倒是骨碌骨碌地打着转儿,问流光:“你说的那说书先生,我们去听他说上一段儿罢?”
流光打了她一下,喝了喝她,“昨个儿你才被刺呢?还想着出去?没门儿!”
“喔。那我回屋去了。”雁忻低低着埋着头,一脸不情不愿地走了,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问了一句,“那刺客也真是走的屋顶?”
流光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傻丫头!蒙你呢!”转身进了宁熹的屋子。宁熹手上笔不停,口中却打趣着流光,“你也忒能编了。屋顶上的瓦都能给你糊弄没了。”
“不糊弄她走,你让她缠啊?”流光走到他的旁边,搂了正在书写着的男人,“哎,你说我不送她回去,陛下真不会怪罪我?”宁熹用笔敲了她一下,“那儿能呢。她要想多留几日便留着罢,你不还得用她来勾勾暗处的人么。”
“她不会有危险吧?”流光斜仰了头,看着宁熹的侧脸,问道,她有些担心。
“她要是跟你在一块儿,她便不会有事儿。她要不和你一块儿,那人也找不上她。”
“喔。”流光轻应了一声,宁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以往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瞧着怎么越来越傻了?”
流光蹭到他正面,窝进他怀里,抱了他吻了一下,“我这不都被你迷傻了吗?眼里都只有你了,别的什么都入不了眼了。”
“你呀!”宁熹宠溺地笑了。
流光翻起他刚看过的折子,看了一眼,又合上了,扔在一边,问道:“宁塬还没死心呢?”宁熹把那折子拾起,叠在看过的那一边儿,“他哪儿能死心?楮亭誉不也没死心么。他还打算等清明祭祀的时候再跟陛下提一提你的婚事呢。”
“那俩人到底怎么想的,我糊涂着呢。我又不是非他们俩不能嫁,干嘛都拽着我不放。”
宁熹搂了楼她,“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只要你不愿意,其他的事儿,有我呢。”
“嗯。你真好。”
宁熹学着她敲雁忻额头的样子,敲了敲她,“你是越长越小了,跟那孩子似的。”
“孩子好呀,赖着你!”流光笑了笑,缩进宁熹怀里赖着不出来,宁熹也由着她,只是把她抱着紧紧的,揉进了自个儿怀中。
流光出了肆意轩,本是要去找萧彧的,让萧彧安排人给宫里递话儿,说雁忻要迟几日回去,却在路上遇到了郁渐,看着他的背影,流光感叹道,自个儿这个弟弟还真是风度翩翩,俊逸得不行,完全看不出他身上有那一般商人的商贾气息,见了他行在自个儿的前面,她主动出声叫了他:“渐儿。”
郁渐听见声音,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长姊。”说着,行了行礼。
“渐儿这是打哪儿去?”流光追上几步路,与郁渐平行。
“正想去找长姊呢。”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流光看着郁渐,问道:“有事儿?我的悉嬅阁雁忻住着,还好你没去,要是去了,可就走了冤枉路了。”
“嗯。听闻昨个儿长姊受了伤?要紧吗?”郁渐关切地问道。
流光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两个小贼想偷东西罢了。也没什么打紧的。”
“长姊安妥便好。渐儿这边先行离去了。”郁渐行了一礼,在岔口上和流光分手了。
流光叹了口气,“哎!”宁熹说如果那暗处的人隐在府里,第一个来探视她的必然和那暗处的人有关,可这半路遇上郁渐,这又让她怎么算呐?
第一卷 各展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