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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结婚真不容易!
下了舫,流光端直坐在花轿里头,手中捧着一个大红苹果,脑袋禁不住头顶的重量不时的挺一挺脊背,平稳地八抬大轿慢悠悠地前行,不禁感叹,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好不容易到了三皇子府外,踢过轿门,一只白皙而有力的大掌伸进来,流光吟吟一笑,伸出自己的手搭上去,两相交握。宁熹终究是明白她的,此举,无疑是给流光吃了一颗定心丸,执子之手、白首偕老,他解了她自来到西凃国以后的困惑,让她终于安下了一颗跳动不已的心。
“三殿下,这个……”喜娘牵起一根中间挽着大红花的红绸,脸色难看地望着宁熹。宁熹笑着一摆手,将流光牵出花轿,道:“无碍,就这样就行。”
接着,又有人摆出了火盆。宁熹搀着流光跨过,将她牵进喜堂。
西凃国皇帝与皇后均端坐在喜堂之上,周围围着站了一众皇子、公主和朝臣。皇帝朝礼官做了个手势,礼官立即唱声唱道:“吉时到,新人行礼。拜天地……”
随着一阵鞭炮声响,礼官又唱:“礼毕!”
宁熹牵着流光站起,亲手撩开她面前红纱,步至帝后面前,在宫女太监放至的蒲团上跪下,磕了三个头,有宫女端着茶过来,流光接过,奉至皇帝面前,称道:“儿媳请父皇喝茶。”
皇帝笑呵呵的接过大喝了一口,放至案旁,从案上早就准备好的托盘里拿出一个红包,连连笑道:“好,好!”
西凃国皇帝宁竡菖胖胖的脸颊笑起来有两个很可爱的酒窝,可以从他脸上依稀看出宁熹和宁塬的眉眼都来自他,只是如今发了福,不如年轻时那般英俊了,可也看得出他曾经是个模样不错的男人。
流光示意喜娘收下红包和礼物,宫女又送了一杯茶过来。流光接过。奉至皇后面前,跪称:“儿媳请母后喝茶。”
茶杯奉于头顶,皇后等了片刻才接,亦是拿出红包和礼物,和颜笑道:“快起来吧。”
刚一站起来,礼官又唱:“送新人入洞房~~!”声音绵绵不绝。
阵阵鞭炮声再响,宁熹将红纱盖下,在众人的簇拥下牵着流光往内里走。背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而醒目:“三皇兄和皇嫂真是情深,红绸带都不用了,直接牵着手入洞房了!”说完。捂着嘴偷笑起来。
皇后没有说话,陛下回头瞪了那女子一眼,她连忙垂手乖巧地站着,好似方才那话根本不是出自她的口中一样。
宁熹没有理会外面喜堂上的人,径自牵着流光走进了新房。然后猛然一合门,将众人都关在了外面,连喜娘也不例外。
他将流光按坐在床上,把她的红纱头盖一撩,随手扔在床上,又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关切地问道:“累了吧?我在花轿外头听见你动了好几回了。”
流光吐了吐舌头,俏皮的回道:“太重了。”
宁熹笑了一笑,这才回到门前打开新房的门,对缩在后头尴尬不已的喜娘招了个手,朝众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喝酒,我呆会儿就来。”然后放了喜娘一个进来,把其他人都再次关在门外。
“皇弟真是小家子气!”流光听出是宁塬的声音,然后便听见他们笑闹着走了。
喜娘进来一见流光红盖头揭了,凤冠也取了,一阵惊愕。
宁熹提醒道:“行礼罢。”
喜娘惊醒过来,让流光脱了鞋团坐在西面,又让宁熹坐上东面,口中开始絮叨地唱喜,然后是依次用各种寓意合欢美满吉祥的吃食,每样只用一小口,最后才端了合欢酒,让流光和宁熹一人手执一杯,交互喝一半,再换过杯子,交互手臂把剩下的喝完,就算礼成了。
“我还要出去陪席,你在这儿等我?”
他用的是疑问的语气,流光亦知道娶亲当日新郎官少不得要陪着众人喝喜酒,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宁熹出去。
喜娘是从大易国带过来,宁熹走了之后,她便絮絮叨叨地抱怨:“敬茶该是明天一早的。哪有还没洞房就敬茶的。三殿下也太轻佻了,怎么能还没行礼就取了凤冠和盖头下来,这多不吉利呀……”
流光从床上下来,在喜娘错愕的目光之中脱去吉服随意一扔,然后就趴到桌前开始用起吃食来。觉察出喜娘在她背后楞了半天,流光忍不住心中一阵快意,今儿都快给他们折腾死了,反正礼成了,谁也管不着他们了。
喜娘还要唠叨,流光猛然起身走到门前拉开房门,曼箐她们守在外面,支着脑袋探里面出了什么事,流光将喜娘往外一推,吩咐道:“你们让她去外面喝酒去,今儿别让她回来了。”
“是。”新房房门“嘭”地一合,喜娘吱吱呀呀地被曼箐她们几个推走了。
流光回到床前,忽然看见床头摆放着一张白色绸帕,拧着眉瞪了良久,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传说中那块帕子,需要染上初*夜的血以示清白。拎起来抖散,还蛮大一块的,侧头一想,需不需要咬破手指弄点血上去?还是说让曼箐她们搞点鸡血来蒙混过关?
纠结了许久,又把白绸折叠好放回原位,开门让曼箐她们弄些水来沐浴,清洗历尽疲乏的身躯。
喜堂内的众人都入了席。帝后陪着席上众人用过一旬,便回了皇宫。宁熹接下主人的担子,逢人敬酒都喝了,直到宴过两旬,太子宁塬劝他回新房,客人自由太子继续招待。宁熹笑着停了酒杯,往新房而去。
路过新房外的花丛,宁熹脚步顿了顿,含笑扫过角落处一丛茂密之处,继续前行。等他合上房门,祁珩的身影从角落一闪,跃上墙头飞驰而去。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八十一章 洞房
大红“囍”字高挂于新房。一双红烛窗前燃烧,火苗窜得老高,烛芯时而发出“嗞嗞”的声响。桌上摆放的吃食已成残羹,身着红纱薄衫的美丽女人侧卧在新床,额下枕着一只白嫩腻滑的玉手,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正沉醉在美梦之中。红烛的光晕映在面容上透着几分与往常不一般的娇羞之色。
宁熹轻手轻脚的进了新房,无声的掩合房门,褪去一身亮红的吉服挂在新娘吉服的一旁。温柔的目光扫过流光的娇容,摇了摇头,步入侧间浴房。
用手探了探水温,有些凉了,但还没冷透。唤人来添水必然会惊扰她的美梦,罢了,凑合着洗了就是。
沐浴净身后回到床边,她仍旧在沉睡,只是面上表情起了变化,微微拧起了眉。按她的习性,这个时候正是玩性正浓,换作别时,她怎肯乖乖就寝?今儿怕真是累着她了。一面想着,一面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伸手解了幔帐散开,遮住一床迤逦的美景。
躺在她身侧,从透过帐幔晕红的烛光下细细地打量她的面容,比去年离开锦义府时瘦了些,脸蛋越发瘦削了,下巴尖尖的,虽看着还是俏丽,却不免有些心疼。
他走的时候,她怕是伤心了好久吧。但是他再不回西凃,焱必不会放过她,那封她亲手送回来的信,实际上,是焱以她的性命相挟,迫使他回西凃。这些年来只顾着培植西宪卫,不想焱的势力通过西宪卫已深深渗入大易皇宫,他已经等不及了。
也许是睡梦中的流光感觉到宁熹专注的目光,忽地睁开了双眼,睫毛扑扇了一下,看到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夫婿,又笑开了颜。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凝着眼前这张令百花失色的笑颜,宁熹弯了弯嘴角,问道:“做了什么梦,说来听听。”
流光侧了侧身子,面对宁熹。“你怎么知道我做了梦?难道是你入了我的梦不成?”
“梦到我了?”
流光点头,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就似方才她的睡颜一般恬然。
“梦到你给灌醉了,一头栽进了园里的水池,‘噗通’一声,可把我吓坏了。唤了人来救你,你却不让人动手,非说要学鸭子游泳,真是笑死我了!”
宁熹的嘴角抽了抽,“我会浮水。大概是刚才我沐浴的水声惊扰了你,才做了这梦。”
“兴许是吧。”
流光低垂了头。此时方惊觉今儿是洞房花烛夜,这个男人这时来这里,是要和她圆房来着……这样想着,慕然生出些许羞涩来,两颊逐渐发烫,不敢抬头看他了。
宁熹觉察到她在害臊,手指摩挲着略显红润的娇容,微笑着打趣道:“你也会知道害羞。”
他这么一说,流光越发不好意思起来。睨了他一眼,咕哝道:“人家是淑女,当然会害羞了。你也是。大赤赤的看着人家,不知道我会不好意思的嘛!”
宁熹伸出食指在她嫣红的唇上点了点,笑道:“当初可不知道是谁扑到我身上就不撒手来着?”
流光臊得不行,那么久的事了,他还记着了。心下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