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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狼炎忧心更重,几乎一夜白发,平民百姓家,父母总是会给予子女最好的安排,子女也只会将最好与最纯粹的孝敬给父母;但宫廷之中不是,当权利的集中者将最信任的最好的,放在另一个人身边,那用心十之八九是叵测,更别说那另个人,是集权的失败者!
怎么办?狼炎的脚边,揪落的白发快要铺成毯。。。。。。
“大哥,真的不将狼炎调回父皇身边吗?他的身手,见识,比报国连七只高不低呢。”收回遥望远处孤独懊恼背影的视线,祁连星皱着眉头问,不物尽其用,还将一把锋芒毕露的好剑露天旷置在风雨中,若是搞到锈迹斑斑,有点暴殄天物吧?
祁连日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安置狼炎,父皇当日从蟠龙殿诡异醒来,从祁佐炎变成若修然,知情的只限于他们三兄弟以及三人死卫还有报国,个人死卫自然是和主子一条心,若修然对报国又有知遇之恩,所谓秘密,天知地知之外,还有七个人知道已经够多的了,狼炎。。。。。。他从生下来就宣誓的对象可是祁佐炎呢!
狼炎在远方殿顶遥遥向这里一揖,晃身消失再屋脊转角处,祁连日安排他的工作室正阳宫的外殿隐卫戍,以他的身手自然胜任有余又不嫌大材小用,只是一脚踢出了若修然身周三丈的贴身伺候队列,明升暗降!
雨淋漓,时近秋,江南战火的危害渐渐显露,给塞北漠北驻军采购军粮的日子越来越逼近,往年自有江南的粮仓富地补足这些差额,如今江南的夏粮在战事中几近绝收,别说支援北地驻军,便是连百姓们自家越冬的储备都捉襟见肘,虽说穷山恶水才会出刁民,江南当然不是穷山恶水之地,但是百姓的肚子要是填不饱,那可也离刁民的进化不中亦不远矣!
祁连日揉着脑门筹划如何应对着危急的一冬,祁连星也不得闲,罪大恶极的犯人都是在秋后问斩的,十月末旬已近,各地要待问斩的死囚档案半山高,连同天牢那厚厚的卷宗,今夜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呢。
天牢里的一家子仍然是重中之重,谋反,篡逆,起兵作乱,这里面任意一条拎出来已经够神侯府死个彻底了,只是那些事后诸葛亮们总是喜欢在罗列一大堆的名头上去,祁连星瞧这一长串的,念到他一口气上不来还完不成的罪名啧啧有声,这上面的三十条大罪全部是死刑,落井下石到这地步,难道真的能给胜利者锦上添花么?还不是一条命死了就完?
“祈an,祁承炎,城陵姬凌迟,。。。。。。嗯?”祁连星敲着桌面,“祁连泽贬为庶民?这是谁拟的罪状?”
“怎么了?”推开手头的夹缠不清,祁连日觉得真的累了,粮粮粮。。。。。。东南西北都要粮,官仓的储备要优先郭靖的驻军,剩下的各地之间该如何调配,哪里是真的天灾人祸需要补充,哪里是和朝廷趁火打劫寻秋风,一地一地的探寻下来简直要将脑子累成一锅糨糊,为君分忧永远只是口号,这些家伙只会喊喊,是不是该大肆整顿以下吏治了?
“连泽就算处置也是宗祠内法吧,那小崽子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指手画脚了?”倒不是有多少兄弟爱,若修然这一场飞来横祸毕竟还是从连泽身上翻了车,祁连星单纯的不爽只是不喜欢宗族内的事务被人插手,尤其是没有提前预告的插手。
祁连日看他一眼,“这么处置也无可厚非,城陵姬毕竟是他的生母。。。。。。”
“我又没说不处置。。。。。。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被扔到民间。。。。。。成乞丐还是好的。。。。。。怕就怕。。。。。。再被人卖。。。。。。不然圈禁?”
“狼炎不是说他胎里带病,命不长久么?不然。。。。。。让他出宫顺便让狼炎看护?毕竟狼炎也做了那么久的连猛。。。。。。”祁连日话未说完,祁连星在那边猛拍了一下**,“这个主意好!可是这样会不会可惜了?”
“可惜什么?难道将他留在身边你就不担心?”祁连星不吱声了,的确有担心,狼炎看父皇的眼神实在是忠诚到愚昧,落到日月星眼中也是纠结,修然的身世之谜,若入了狼炎的耳,真是一场不可预知的灾难呢!
兄弟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一时默默,谁也不出声说话,秋雨砸在房脊鎏檐上,沥沥的脆响是唯一的伴歌。
狼炎在屋脊上行走一向如履平地,这一夜却三次打晃差点摔下地来,一直以来被隐隐排挤在远离他的帝王身边的地方,这还可以忍受,因为隐隐约约的,他知道太子殿下与二殿下三殿下对他不信任,毕竟三位殿下掌权之前他已经被祁佐炎派去了连泽身边,可是现在城陵姬的势力已经垮台,本来顺理成章的事情却变得一波三折了,一个死卫,却找不到他效忠的对象,那他的生命还剩下什么价值呢?何况祁佐炎对狼炎来说,何止是效忠帝王这简简单单的一重关系啊!!!
为什么三位殿下那么忌惮他回到陛下身边?联想这些日子太子对他的父皇不同寻常的紧密盯人,狼炎心里一抽一抽的发紧,还有不利的是事要发生在伤痕累累的陛下身上么?太子殿下当日怒气冲冲的去天牢寻药,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而到了现在更是悄无声息的放弃,为什么?殿下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的陛下,怀揣着对最爱的女人留下的三个孩子说不出口的父爱的陛下,能记得为自己打算分毫么?
他当然不会记得为自己打算,毕竟他现在的样子若是没了人提点,只怕是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这样已经洗白的比纸张还要纯净的陛下啊,三位陛下能放过他吗?
狼炎脑子里一团乱麻,总觉得陛下和殿下之间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没有触及到的,又或者是他已经无意之中碰触了就看不清本质的不对劲,越是想不明白,狼炎就越是想弄清楚,可是没头没绪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这头绪是个什么样的所以然来。他在殿定心慌意乱地乱走,狼炎功力极高,又有太子殿下的任命在手,这一通横冲直撞,竟然也没人拦他,等到狼炎差一点一头撞上实地,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天牢所在的高强森院。
皇城是个很奇怪的地方,看上去一切都是冠冕堂皇,金碧森永,其实内里却有几多猫腻,比如这天牢的外墙,这监禁之处的狗洞,不一而足,即使天天驻守此处的狱卒,也难窥全景,因为很多暗道机关,是开国先皇为后世子孙留的,为防那个万一的万一而保留的侥幸之道,只万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一人知晓,且是口口相传,只在临终一口气时才会传承,很幸运,祁佐炎对狼炎超常的信任让狼炎受益匪浅,例如面前这堵墙,要是换个人站在这里,势必就得绕墙而过了,可是狼炎心中有事,正在斗争的最激烈的时候,左右上下前后看看无人,狼炎在墙面上一番摸索,倏忽之间竟然从墙壁前隐了个无声无息。
天牢,关押的自然都是犯了滔天大罪赦无可赦罪大恶极之人的所在,故此每间牢房之间隔间的墙壁都修得极厚,却没人想到,这些墙壁之间竟然中空,狼炎侧着身子像螃蟹那样在墙壁之间费力地穿行,偶尔前方无路,他侧手在墙壁上一番摸索,便能在其中打开一条通路来,一路辗转,小半个时辰之后,狼炎在脑中对照一下,确定已来到羁押了城陵姬的牢房所在。
近乡情怯,狼炎反倒踌躇了,面对城陵姬,当然是恨不得揿这恶女人的皮,生啖这女人的肉,只要一想起陛下着了这女人的道,这一生一世只怕都要过得有今日没昨天的,又觉得即便如此也不够解恨。
听着巡狱的卒子脚步远去,狼炎从藏身的墙壁间转出来,立身处是拐角的灯火找不到的漆黑之地,倒是能将城陵姬牢房内看得清楚,女人关在这方寸之地已近月余,当初泽南城的风光不再,虽然不至于披头散发,可是少了胭脂水粉的点缀,看上去,可也憔悴了许多。
“城妃娘娘近日可好?”不阴不阳的问候,随之迈出暗影,狼炎双手覆背,踱步过来。
城陵姬明显一愣,天牢中若是提审,有专门的刑室,会将人犯带去,没有哪个官员敢单独出现在牢房内,那是要担着串供或者从逆干系的,没有人敢像狼炎这样,出现的不清不楚。
“你是什么人?”
狼炎抖抖精神,让自己看上去出现的小心又猥琐。“狼炎。”
“祁佐炎的死卫。”城陵姬眼光一抖,瞬间深幽不见底的沉了下去。
狼炎欠欠身,“正是!”
“没想到啊没想到,祁佐炎,连你的死卫都被你那三个好儿子收买了,这帝位,早晚你也保不住了!”城陵姬笑声依旧缠绵,嗲劲十足,少女般的娇嫩嗓音,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