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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月倾城对着铜镜挑起了眉弯,同样,樱桃红唇勾勒起美丽的弧度,“我在想,难道萧太子你就不怕死,不怕这瘟疫?”
“我,当然不怕。”萧翊拍着胸口,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为了你,我一向不怕死的。”
月倾城梳理好长发,已然转身过来。萧翊站着,她坐着,各有所想,俄而,红唇一勾,笑盈盈地说道:“其实,我是在怀疑你跟这场瘟疫有没有关系。”
“你笑得最美的时候,往往就是某些人最痛苦的时候。”萧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与月倾城拉开了一些距离,托起腮邦子,说道:“其实我是来加把火的,让这株州城死得更快而已。”
没想到萧翊的回答如此的干脆,竟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不过东方连城真是走运,叫你来代天巡察。所以,我放弃了先前的想法。”
“为了我?”月倾城有些不可相信,萧翊怎能如此儿戏。
“觉得儿戏?”萧翊脸上的戏色缓缓收敛了几分,“为了你,我不只儿戏过一回。”
若真如萧翊所说,他是为了她,放弃火上浇油的计划,那么萧翊这回对于情,当真是钻了牛角尖了,“你要明白,我已为人妇。”
“为人妇又如何?”萧翊却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我早说过的,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救你的人一定是我。如今在这疫城当中,你我算不算是同生共死呢?”
“萧太子——”月倾城怔了颜色,想说什么却突然堵在了喉咙里,那一刻她看到萧翊眼里满满的情意。
对于她,萧翊是用了真心。
只是此生,这片真心要付之东流了。
“你不要说了。”萧翊扬手打断了月倾城,风流之态早已敛起,“既然你我在这株州城相遇,那就是缘分。你放心,你既为人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除非有一天你自愿的。”
说最后一句时,他坏坏地笑了。15898386
“没有那一天的。”月倾城给的答案很坚决。
萧翊的洒脱神情里闪过一丝失落,“看来你对他是真用了心的。”哀叹一声,很快地又是双肩一耸,“不过也不是绝对,也有一天,你抛弃了他,或者他抛弃了你。我刚好可以捡个大便宜。”
“你——”月倾城自认口才不错,今儿居然被萧翊堵得结舌阵阵,这个男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也许没有东方连城,她会对萧翊有情。
只是已经有了一个东方连城,她的心里好像装不下别人了。
这个时候,她明白,她的心彻底的沦陷了。
“就这么说定了,株州城除疫,我定是要陪你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你在明,我可以在暗的。”萧翊抱起膀子,很是悠闲地靠到了房柱上,那副“死皮赖脸”还真是比起街上的“泼皮”,不过他一定是世上最美最有钱最有势的“泼皮”。
“随你。”月倾城淡漠地丢下一句,已无暇再与他多费唇舌,因为天一亮,她就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代天巡察株州城,安抚疫中百姓。
一点一滴,她都必须做。
这是对百姓的责任,亦是保全大魏的“政*治方针”,民贵君轻,自古皆然。
房门拉开,梨花早已在门口等候。
“娘娘刚才在跟谁说话呢?”丫头好奇地看了一眼屋里。
“就他——”月倾城一边说一边回头,准备狠狠把萧翊瞪回去,只是屋中已空,眨眼一瞬,那家伙已经消失无影。
估摸他是潜在了暗处,默默“守候”!他的那句“你在明,我在暗”,原来是这么回事。算他识趣。
“萧太子。”月倾城并未隐瞒梨花。
“他?”梨花惊了一下,“萧太子对娘娘——哎——”此话不易讲出话,丫头说了一半便咽了回去,一声叹息代替。
月倾城刚走到府衙前庭,白原就从外面回来了,双眼满是血丝,应该昨夜一宿未眠的缘故,隐隐约约,空气里嗅到了食醋的味道。看来白原办事能力不错,很快就将月倾城的吩咐付之行动了。
“娘娘还是在府衙休息,现在外面疫情严重,今天一早又有百来人死于瘟疫。”白原一声叹息,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月倾城的眼神一沉,看白原的表情,疫情还在继续蔓延着,“如今,株州城百姓定然恐慌不安。本宫此来,本就是代天巡察,怎能躲在屋子里贪生怕死。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说大魏皇后毫无母仪之风?”
“皇后娘娘万金之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微臣如何向皇上交待。”白原满面难色,揖礼拜了又拜。
“本宫意已决,你不必阻拦。”月倾城的下额一昂,眉眼抬起,阔步绕开白原朝大门口走去。
只是刚到大门口,又遇上了一只“拦虎路”。
北堂长亭迎面而来,行过礼仪之后,他伸手拦住了月倾城的去路,“皇后娘娘不能去。”
“北堂将军,这是做何?”月倾城眉头一蹙,北堂长亭的阻拦绝对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皇后娘娘先看这个。”北堂长亭依然是那副文雅表情,似乎对月倾城没有厌亦没有恶,也没有好感,只是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来。
信封上有四个字:皇后亲启。
这字迹是东方连城的。
折开来,只是寥寥数字:倾儿,保重。夫,甚念之。
什么时候起,他也学得这么肉麻了?不过别离了两日,就这般想念吗?不过几字映在月倾城心里,一阵暖意。看罢信后,收进袖里,看了一眼北堂长亭,他的反应很快,连忙答道:“是皇上一早派人加急送来的。还有,皇上也给了臣一封信,信上说勿必要保皇后安然无恙。外面疫情险恶,皇后还是不要去。”
“北堂将军,本宫决定的事,一向是说到做到。”月倾城早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既然来了,就要做好,不让人诟病。
她不仅仅是月倾城,她还是大魏的皇后,东方连城的妻子,她的肩上挑着的是负责。
“这——”北堂长亭犹豫了,看一眼月倾城,先前的那抹是藏的敌意不知不觉地散了些许。
“若是北堂将军不放心,可以随行。”月倾城撇给北堂长亭一个甜笑,已然绕开他拦着的手,大步走向前去。
北堂长亭望着那条倩影飘离远去,心里某处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这样的女人真的会害死蔓儿吗?
不会!
就算要害死,她也会利落地承认的。
不自觉地,追上了她的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
毕竟,她是皇后!
月倾城首先去了隔离棚,白原安排得很好,外边有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私自逃离。且重、中、轻三类疫病患者又分别隔离,全城的大夫以及皇帝派来的太医,都在棚内忙得不可开交,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伴随着病患痛苦的呻*吟声。
此回株州疫情发得急,大多病患起身都是发热,头痛,再然后高热不退,无治而亡。
在白原的引领下,月倾城去探望了重、中度病患者,大棚里,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几乎是排大蒜似的摆着床位,床位无一空席。
时不时地,有人死去,被抬出去火化。同时又有人被抬进来,如此循环。
此情此景,看着叫人心酸。
“救命啊,救命!”
经过一个床位时,一只干枯的手伸过来抓住了月倾城的衣裙。
北堂长亭一向行军敏感,正准备一掌劈开对方的手,却被月倾城制止,看向那满是褶子的脸,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大约是被病痛折磨的已经神志不清,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抓住救命稻草,所以才会发生这一幕。
“老婆婆,不怕,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月倾城缓缓蹬下身来,握住了那只干枯的手。
梨花、北堂长亭、白原都有意去阻止,但是被月倾城的余光一扫,他们只好打住。
白原赶紧上了前来,很耐心地对老妇解释道:“婆婆,她是我们的皇后娘娘,她是来救株州的。”
“老婆婆,皇上不会放弃大魏的任何一个子民,你放心。”月倾城轻轻拍了拍老妇的手,心里发酸。
她,也许是某个人的母亲,某个小孩的奶奶。
留恋人世的美好,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烈的求生意识。
如果有一天,她面对死亡,放不下牵挂,相信也会这么强烈地想要活。
听到白原这么说,老妇缓缓缩回了手,眼里的泪花打起了转转,“皇上,皇后娘娘,好——好——”
连说了几个“好”字,后面的话被哽在了喉咙里,再无力气。
接着月倾城又走访了几条长街,本该热热闹闹的街市,如今是一片死寂,剩下的怕只有哭声,哀声不绝于耳。
如今,株州城的新坟多了一拨又一拨,全城都笼罩在死亡当中。就连坐在门槛上的小孩儿,眼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