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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挣脱,只是在萧翊的肩上找到一个较好的位置,将下额搁上去神游了一会儿,闭上眸,看到的却是沙场上他容颜冷酷,长剑勾划,血腥漫延……
旁边不远,一个小宫娥躲在被积雪覆盖的灌木丛里,看到的是皇后与一个黑衣男子相拥的画图……
“你走吧。”俄而,月倾城从萧翊的怀里挣脱出来,眼神依然是坚韧无比的光亮,“我在心里发过誓言要帮他完成大业!”
萧翊的神情一黯,眼底的流光暗了一大片,过了许久,嚅动的红唇突然一抿,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不过你记住,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救你的人肯定是我!”
说罢,摇袖,转身,笃定自信!12。
接着纵身一跃,消失在洁白的雪色里。
萧翊突然放弃纠缠,出乎月倾城的意料之外。以他的个性,他怎会如此轻易放弃?
他这一走,是回大昭,还是暂时消失?结果,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夜只是一场梦,梦而已。
转身想要回椒房宫去,低眸一瞬,看到地上的一枚锦囊,绣工十分精美,龙纹翻滚,是正宗皇家用物。
定是刚才萧翊不小心掉下的。
月倾城拾起,打开一看,是一块龙玉,这应该是大昭皇室身份的一种象征。萧怀如此大意,竟将这般贵重的物品丢失。
对于她来说,并无用处,扔了亦可形。只是放在手中掂了一掂,这龙玉是件好东西,丢了可惜。若是改天萧翊想起,派人来取,定宰他个好价。商人本色在月倾城的骨子里从未消失过。
芳林宫里,灯火通明。
华丽的寝居里,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软榻上半躺着的女子打了个哈欠从小睡中醒来,圆圆的脸上一双晶莹的眸子没有一丝倦意,相反醒来时却是神情明亮,很是精神。
“小姐——”翠儿抖落身上的雪花,拨开门帘子急步走了进来。
榻上女子掀开身上的狐裘,伸了个小懒腰坐正了身子,看一眼窗外的夜色,秀眉微蹙,道:“都这么晚了哦。你去哪儿呢?”
在后宫的日子,北堂蔓过得很是悠闲,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还是睡,好像没有什么可做的。这不,下午睡着的,一睁眼就到了晚上呢。
“小姐,奴婢发现一个大秘密。”翠儿小心地四下瞄了一眼,然后往北堂蔓身边凑了一凑。
“什么秘密,这么大惊小怪的。”北堂蔓又打了个小哈欠。
“奴婢刚才看到皇后娘娘跟一个黑衣男人抱在一起呢。”翠儿愈发压低了声音在北堂蔓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北堂蔓的神情一惊,“真的?”
“千真万确的。”翠儿使劲地点了点头,“我还看到那人送了皇后娘娘一块玉佩,用锦囊装着的。”
“此事可大可小,不可胡说。”北堂蔓神情一怔,平时活泼的神情亦稍稍收敛起来。
“奴婢万不会胡说的。”翠儿厥了厥小嘴,“小姐,皇上不在宫里,这皇后娘娘就耐不住寂寞了,可不是?”
北堂蔓却是摇头,想了一阵儿,道:“皇后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不过哥哥的来信当中说,皇上很快就要回朝了。”
“不如我们就借此事发挥。”翠儿献计道,“这样皇上和皇后失和,正好就不枉费了小姐入宫的一片心思。”
北堂蔓的脸上没有太多异色,只是神情一黯,叹道:“其实皇上跟皇后挺般配的,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缺德了。”小嘴一撇,很是为难地叹了叹。
“这个——”翠儿有些犹豫了,“其实奴婢觉得小姐这般做牺牲有点大,小姐明明不是喜欢皇上的,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人——”
“好了,翠儿。”北堂蔓的眉头一蹙,赶紧打断了翠儿,“这是皇宫,记住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一不小心,我们就命都保不住了。”
“是,小姐。”翠儿赶紧垂首应上。
北堂蔓缓步走至窗前,看一眼白雪素净的夜晚,晶莹的眼底染上一层落寞,托起双腮,鼓着腮邦又叹了一气,“有些时候真是想不明白,在男人的心里真的是权利地位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吗?非得我这样做,他才会感激我?记得我吗?”
“小姐,莫要想得太多了。”翠儿亦跟着叹了一气,“那个人会记得小姐的好的。不过小姐这样做,连大少爷都没说,到时候——”
“我就是怕哥哥会怪我,怪我骗了他。”北堂蔓抬眼望着深色的天空,眼底的颜色愈发的深沉了,“我想哥哥疼我,他会原谅我的才对。”
“大少爷疼爱小姐,但也忠于皇上。”翠儿一语点破要点。
“哥哥顾及兄弟情,当初他为了我已经破了一回例了。”北堂蔓绞起绢帕,裹上手指一层又一层。
……
回邬城的驿道上。
一行五骑踏雪驰骋,激起路边树上的雪花片片飞扬,落到他们坚硬的身躯上,渐渐融化。
“皇上,我们已经连赶五天五夜了,还是歇会儿吧。”北堂长亭的声音在旁响起。
驱身在前的高头大马上的东方连城,一脸冷色,始终未语,依然是玄色的衣裳衬得他五官轮廓尤其明显,淡淡紫色的眸底亦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倦意。
“二哥,不对,是皇兄现在相念皇嫂想念得紧呢。北堂,你莫要劝,劝也也白费力气。”驰骋在侧的东方亦鑫忍不住地打趣一句。
“三弟,此话不可这般说,传出去,外人可要说皇弟不爱江山爱美人了。”温静的东方亦杰淡淡地笑着,亦插上来一句。
一直沉默的只剩东方连城和洛星辰。
东方连城不爱说话是正常,但洛星辰性情温和,平素与东方亦鑫交好,他沉默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如今,气氛倒有些反常起来。
“喂,洛少,你怎么也学会沉默是金呢?”东方亦鑫一挥马鞭,追上洛星辰的马,忍不住追问道。
洛星辰稍稍勒了马缰绳,与齐驾并驱的东方连城拉开了一些距离,放缓速度与东方亦鑫并行。
“今天一早,皇上收到宫里的一封来信,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洛星辰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谁的信?”东方亦鑫大咧咧地追问。
“是北堂贵妃的。”洛星辰迟疑了一下,如实作答。
呃——
东方亦鑫微惊,侧眸瞄了一眼北堂长亭,道:“北堂家的姑娘不会是跟皇后争宠了吧。不过我瞧着,那姑娘水灵灵的可爱,不像是好争风吃醋的。”
“我也不知,只知道皇上看了信之后,脸色很不好。”洛星辰瞄了一眼已经飞驰数十丈之外的东方连城,眼底亦染上一层忧色,“怕是后宫出了什么事。”
“我那皇嫂聪明的紧,能出什么事。”东方亦鑫呵呵一笑,并不以为然。
“再聪明的人,也会有失蹄之时。”突然东方亦杰驰飞而来,留下这么一句,一转眼,他的马身亦飞出数丈远去。
“喂,大哥,你说清楚,什么意思嘛。”东方亦鑫半点没听懂这话,愣是不服气地一抽马股,飞奔跟上。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
“那你看出什么?”
“没看出。”
“大哥,你——”
“走路吧。”
东方亦鑫碰了一脸的灰,又勒了马缰绳等跟上来的洛星辰和北堂长亭,长鞭一拦,截下北堂长亭的路,“北堂,你可是给我说清楚了,你把你妹妹送到宫里去,是不是想给你们北堂家壮势啊!”
“王爷,没有的事。只是蔓儿喜欢,我才送她入宫的。”北堂长亭还是平素一般的文雅模样,回答地毕恭毕敬。
“你没听说过,一入宫门深似海嘛,你不是害你妹子嘛。”东方亦鑫鄙视地眯了一眼北堂长亭,说话语气很不客气。
北堂长亭的眼神一淡,叹了一息,道:“我也知道,只是蔓儿她不依,所以——”
“到时候,你妹子不得宠,你可别拿军功威胁皇上啊!”东方亦鑫挥了挥马鞭,以示警告。
北堂长亭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已经驰远的东方连城,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王爷你说得对,我是该提醒提醒皇上,回宫以后定要去看看蔓儿,都三个月了。”说完,一挥马鞭,驰骋追上去。
东方亦鑫白眼一翻,都想吐血了,“见过无耻的人,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无耻的人!你给我回来!不许装正经!不许去!”
一夹马蹬,一挥马鞭,咻得一声驰马追向北堂长亭。
最后面只剩洛星辰,遥眼一看,一声叹息,挥起马鞭,加快了速度。
又是入夜。
吃过晚膳,闲来无聊之时,月倾城拿起那只已经完成的荷包瞧了又瞧,没想到第一回做的刺绣,竟有这般的精致。
如此王老二卖瓜,又自卖自夸了一番。
“母后,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