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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星和唐拙颜色方稍有松动,却又盯着苏错刀,示意为表诚心,还需割地赔款。
苏错刀没奈何,欺门夺子的事儿干了,就得付出代价,当即承诺,唐家但凡有老爷子姑姑兄弟们要去探三少,七星湖门户大开,务使宾至如归。
饶是如此,苏错刀到底没能躲过劫数,一出门就被若干舅子们蒙着头痛殴了一顿,唐飞熊亲自指挥此番鏖战,意虽未足,心略平矣。
唐小罴走路还不稳当,凑热闹穿着虎头鞋也来了几脚,小小年纪足踏七星湖宫主,众人啧啧大赞,后来小罴姑娘不负众望,成长为一个比唐飞熊还厉害的男人婆。
白鹿山一役,越栖见及割天楼销声匿迹,整个江湖为之松一口气。
越栖见横空出世,大手笔的翻天覆地,邪派三十五宗纵然近半消亡,正道亦是惶惶然心惊,元气大伤。
唯独唐家堡果断出手一击奏效,有岿然更盛之势,但却四平八稳安蜀中,并无称霸至尊的雄心。
而七星湖虽有苏错刀刀术无双,武功隐然当世之巅,但内乱后教中人才不继,更需喘息休养之时。
其余各帮各派,或力有未逮逼不得已,或另有心思坐观风云,总之纷纷作蛰伏沉着状,其后数年,除了峨眉派不动声色的悄然崛起,江湖一派乏善可陈的平静。
越栖见已是个死人,但苏错刀从不相忘,掌控七星湖更没有一丝松懈,唐离虽不解,却信苏错刀,只问道:“你肯定越栖见还在?”
苏错刀习惯性的将他抱在膝头,沉默半晌,道:“精舍中藏着的冥飞翼不见了。”
唐离目中惊色一掠而过,却无恐惧慌乱之意,抵着苏错刀的额头,笑道:“这就对了,那人比乌龟都惜命,我去瓶子峰还知道带上飞索软鞭金丝网等物,他怎会不多披一张壳儿以备不测?”
冥飞翼,七星湖所藏异宝之一,数代前由精于机括材料的大匠师制成,世仅存一。
此物折叠起来不过巴掌大小半寸厚,配有宽约三寸的银蚕丝带,可暗置于后背肩胛处,用时迎风展开,便是两片流畅圆润的透明飞翼,长近一丈,薄如蝉翼。
冥飞翼作何用处不言而喻,越栖见的野心落地便生根,这样的人物,怎可能甘心受制于人?又怎可能轻易放弃一心求死?
自此,唐离行事愈见周密果决,七星湖内堂外三堂,打理得铁桶江山水泼不入,但凡江湖中一有异动,蛛丝马迹亦不放过,令黄吟冲重回须弥堂,这一老如一宝,老骥伏枥自奋蹄,忠守七星湖,再没有别人比他更能经风雨而不倒,后又大胆提拔马有草为天馋君首座,马有草鱼跃龙门,竟真的来了一出鱼龙变,短短年余,本事手腕直追昔年苍横笛。
唐离一边用四仰八叉的字体签一道宫主令,一边毫不脸红的用很讲究的辞藻狠赞自己:“世间人才多如过江之鲫,但慧眼识珠者却是百年难遇,这世上还有比本座更懂得识才的么?”
苏错刀看着他,心不在焉的道:“没有。”
心里却在想,阿离和春天的柳树一样清新好看,他的眼睛就是春水里活泼泼打转儿的鱼,想着想着,一颗心柔软异常,道:“你别动!”
俯身过去,在他眼睫毛上印了一个吻。
唐离眨了眨眼睛,伸手勾住苏错刀的脖子,衣袖滑下来,春衫轻软,正是大好时节,午后一场春雨过,更该同榻小憩,白日宣淫。
苏错刀笑着抱他入内室,却道:“我明日闭关。”
唐离一怔:“你内力不是已恢复得七七八八,而且精纯更盛?”
苏错刀不答,透窗而入的天光明丽如洗,苏错刀抬手放下幔帐。
此番闭关是为了唐离的天魔。
唐离天魔解体前,天魔已修习颇深,而这门邪气心法一旦修习,便如附骨之疽,再摆脱不得。
唯一可行之策,就是以同出一脉的波旬自在神功为参照,再糅合玄门正宗的内力法门,将天魔的种种阴邪险恶之处,来个拔丁抽楔去芜存菁,使之无损自身,不存后患。
这道理说来简单,却比自创一门心法更加为难了百倍,堪比镣铐加身再飞渡重山。
苏错刀仗着廿八星经已是意神俱通,又从谢天璧处领会了丹田气“回环反复生来死去”之诀窍,竟以自身为唐离试心法,边摸索边修习,数度擦身走火入魔之险,殚精竭虑,心血耗尽,荆天棘地里硬是趟出一条路来。
待尽善尽美的捧出一卷已换了魂的天魔出关,已是半年后。
苏错刀一出关,便将七星湖诸事暂且收拢手中,不让唐离多分心教务,纵然他自己不擅权谋杂事,好在心胸一派堂皇,御下有矩有度,又有黄吟冲等臂膀股肱,倒也不觉艰难。
唐离握着那卷墨香犹新的天魔,爬在苏错刀身上笑眯眯的问其缘由,苏错刀一锤定音,道:“阿离,我替你当三年的总管。”
紧接着又是一句:“天魔三年若无大成,我就揍死你。”
唐离一时默然,轻抚他闭关时眉间生出的一道如刻竖纹,喉头哽住,心里涨潮也似,一下就哭了。
他一哭苏错刀就忍不住,一定要如此这般或者那般如彼的让他哭得更厉害,想了想,解开唐离的衣结,握着他的腰,退而求其次的叹气:“我近日太累了……阿离,观音坐莲如何?还是你更喜欢玉带围腰?”
唐离愤愤然一巴掌抽过去,这人以前是吃完不擦嘴,现在是张嘴等人喂,七星湖这地界儿就没天理了么!
然后就乖乖的坐了上去……
事实上唐离只要肯专注苦练,凭他的根骨灵性,任何武功技艺信手拈来,进展绝不逊色苏错刀。
而他虽不改赤子之心,却懂事了很多,更懂得苏错刀从不宣诸于口的用情至深。
因此这卷天魔功,唐离珍惜,且绝不愿辜负。
到得次年初夏,天魔已俨然有成。
这日稍感闷热,幸得月翼湖十里莲叶,风生水上,唐离便在湖心水阁给唐拙写信,手边还搁着一玻璃盘的紫葡萄,写一行,便拈一个吃。
叶苍鹤羽白道袍,散发垂肩,一旁跪坐椅中,看得入神,小小一个童子,也不嘴馋,竟十分沉静专注。
待唐离很辛苦的写完一篇,叶苍温言赞道:“公子,你一笔字当真出色,骨峻筋健,灵动潇逸……能教教我么?”
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说瞎话说得理直气壮纯挚无比,饶是唐离,亦不免汗颜,往他嘴里塞一个葡萄,心虚的左顾右盼了一番,低声道:“你说的……真的是本座的字?”
叶苍点头,正色道:“弟子怎敢欺瞒公子?”
他来七星湖后,唐离一口一个“为父”亲自教他武功处事,他却跟着内堂众人一口一个公子,怎么诱哄拐骗都改不过来。
唐离自己心里还住着个孩童,哪里当真能当人家的爹,公子就公子罢,倒更有故人魂归之感,也就不逼着他当儿子了。
此刻听叶苍赞得真诚,唐离兴致大起,笑意盈盈的将他抱入怀里坐在膝上,捉着他的小手在上好的澄心堂纸上鬼画符,道:“那我教你写千字文罢!”
天地玄黄还未写完,长堤上已惊鸿闪电飞来一道人影,苏错刀双足一落地,若无其事,眼神却是冰封着的烈焰:“叶苍,下来。”
叶苍略一迟疑,苏错刀已袍袖卷出,一股沛然之力到处,将他拽出唐离怀抱,重重放落地上,却笑道:“阿离,唐度在精舍等着见你,唐拙当真要成亲了,日子就是下个月的初六。”
唐离眼睛一亮,笑逐颜开:“拙哥么?他这回没把未过门的婆娘给克死?”
唐拙命里桃花旺极,却都是死桃花,翘首望门而三鳏,几年下来,总是在活雁刚逮着要送去行纳采礼的垦节儿上,姑娘家就踩着点儿遣人哭上门说姑娘死了,姑爷节哀,虽然还未成亲,但我家已经当你是姑爷,姑爷你若能把姑娘的牌位娶回去,姑娘地底下也安心,必得结草衔环还你恩情。
唐拙厚道又不拘小节,一口气不停歇的就往祠堂里供了三个牌位,唐一星的脸都黑了,唐夫人更是哭得眼睛直流血。
苏错刀一念至此,忍不住大笑,道:“你去问唐度罢。”
唐离大乐,顺手摘了一粒葡萄含着,转身正要走,苏错刀却一把扣住腰拉进臂弯,随即低头吻上去,舌尖探入,将那粒葡萄勾了过来。
唐离飞了他一眼,牙齿一叩,咬破葡萄,满嘴甜汁的开开心心的去了。
他俩于对方,是草木植根土壤,土壤相逢雨水,彼此的爱与依赖,在自幼厮磨着长大后,已尽出自生命之本能,哪里还能有什么顾忌或是余地?
月翼湖碧波如绸,四下静谧无人。
苏错刀看着叶苍,微笑,他肤色苍白如雪,唇角却沾着一点葡萄血红的汁液。
如果吃完了人的狼会笑,那么就是这个样子了,叶苍后脖子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吓得几乎就要哭。
其实苏错刀是好意,沉思半晌,抱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