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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人是水精月魄,根本不忍释手,苏错刀立着一个挺身,冲进深处,热切而忘情的占有他。
便是失控又如何?就是想操他、干他,给他极乐,哪怕他再承受不了,也恨不得这一夜永无尽时。
唐离一声没吭,人已晕过去了。
昏睡中也不得半分安宁,被翻过身来,腹下塞了枕头,臀高高翘起,好似被一头兽用火热粗糙的舌头不停的舔,舔得浑身又痛又痒。
每次被一阵过于激烈的动作弄醒时,都发现苏错刀目光灼灼似偷香的贼,兴致勃勃的在自己体内进进出出,唐离真怕他发了疯入了魔,又怕自己活不过这一晚。
但再怎么怕,也学不会拒绝苏错刀。
不知过了多久,那头啃噬着自己的猛兽终于餍足,迷迷糊糊中被擦净了身体,又换过柔软干净的亵衣,唐离却突然醒来,眼神像是轻盈的蝴蝶,准确的停上苏错刀的瞳孔,声音虚弱却清澈无比:“错刀,这样不够……”
苏错刀一愕:“什么?”
唐离清清楚楚的说道:“我不单单要肉在肉里的快活,更要你心里永远这么抱着我。”
又不依不饶的问:“好哥哥,你不会撇下我一个人,是么?”
苏错刀遽然而惊,一时说不出话来,唐离总是这样的直戳心窝,万事万物,在他眼里,都阳光下的水晶一般透明,再怎么苦心掩藏,都是徒劳无功,这个人真是太可怕太可恼了,苏错刀与之对视片刻,微笑着承诺:“是。”
唐离便笑了。
苏错刀将他搂入怀里,柔声道:“放心睡罢!”
第九十一章
天色微微泛出些鱼肚青,寅时末;苏错刀睁开眼;眸光如星,神完气足,只小憩了半个时辰;却是自己这一生最甜美满足的一次睡眠。
唐离在臂弯里睡得深沉而欣然,苏错刀心知这夜的索求无度;已把他累坏了;恐怕得躺个三两天才能行动如常。
轻轻托起他的头;拿出手臂;唐离睡意虽浓,却也隐有所感;不安的动了动,蹭着脑袋去寻,苏错刀忙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唐离便抿了抿嘴,有几分委屈的稚气,复沉沉睡去。
苏错刀为他盖好衾被,又怕捂着了他,端详片刻,不见他出汗,方觉安心了些许。
手沿着他的额头,摸过脸颊,停留在他的嘴唇,唐离的肌肤光洁如丝缎,苏错刀指腹有粗糙的茧,反复抚摸其上,似能听到蚕食桑叶的悉悉索索细碎声,侧耳倾听之下,却是自己内心的钟情与忘我,流连忘返的眷眷难舍。
仿佛只是短短一瞬,天光已亮,苏错刀俯身吻上唐离的唇。
便是雪在泥土里融化,也没有这一吻的温柔虔诚。
苏错刀此生所有的心意未能词达,却在唐离沉睡时的这一吻中,无声潜行进入了他的心与魂魄。
知道唐离一定会懂得,他那么勇敢,那么聪明,他的生命如一幅刚展开的锦绣长卷。
苏错刀起身,头也不回推门而去,怀里贴肉放着两人头发结起的同心结。
若有神明,请护佑唐离活到老死,而自己会立在忘川河边,等着他。
苏错刀黑袍如夜色,左手握紧长安刀,门在身后悄无声息的一关,爱与温柔尽留在了里面,走出去的,是七星湖之主,是一把出鞘必见血的绝世之刀。
唐离知道自己这黑甜一觉睡得太久,却不知为何,就是溺于温泉水中也似,暖洋洋的不想醒来。
枕上衾间还有苏错刀的气息,甚至呼吸间他的存在都挥之不去。
有苏错刀在,自己自然可以睡到天荒地老,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给自己支出个帐篷。
隐约听到唐飞熊的声音,焦急的,脆生生的,大了几嗓子,又压得低低的模糊不清。
唐离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心中毫不知羞的好笑,想着小姑姑看到自己的惨状,一定会飞熊附体,却不知苏错刀去哪儿了,敢不敢正面对上小姑姑的雷霆之威。
一念至此,心中突的一凛,苏错刀……不在身边!
猛的坐起身来,却见唐飞熊正坐在床沿,眼神中满是来不及掩饰的担忧与疼惜。
唐离一颗心沉了一沉,问道:“小姑姑,错刀呢?”
唐飞熊不答,起身亲自倒来一杯水,柔声道:“阿离可算是醒了,你睡了快两天两夜……渴了吧?”
唐离接过茶杯,喉咙确实烟熏火燎也似,当下慢慢将一杯茶水喝尽,道:“小姑姑别瞒着我。”
想了一想,唇角微挑,竟笑道:“本座当唐三少之前,是七星湖的叶总管,从没有怕过什么事,即便唐三少,也没有畏畏缩缩的道理。”
唐飞熊面色转霁,十分赞赏的拍了拍唐离的头,直言相告:“苏错刀走了,我遣人去找,不见踪影。”
唐离手一软,茶杯骨碌滚到地上,气得眼睛发直,几乎要晕过去:“走了?他把我操成这副德行,吃完嘴也不擦……就敢一走了之?”
愤愤然磨着牙,仿佛衔着苏错刀的一块肉,唐飞熊看着他颈下露出的肌肤,但见指印吻痕斑斑点点,也不知这两个妖孽那夜到底怎么个折腾法,不觉面红耳赤,斥道:“不许说粗话!”
唐离不服气的顶嘴:“哪里粗了……”
说着只觉腰腿酸软,微微挪动了一下,险些痛叫出声,心道小姑姑没嫁过人,不知道错刀才是粗得不像话,念及自家情哥哥器大活儿好激情蓬勃,不禁又是喜来还是喜。
唐飞熊沉吟半晌,眼眸里流露出几分钦佩之意:“苏错刀颇能担当,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阿离,你不必怪他,也……不用再想着他了。”
唐离容色惨变,冷也似的齿关叩击出嗒嗒轻响,却沉住气,单刀直入道:“我知道苏错刀骗了我,小姑姑,你告诉我……他跟越栖见到底做了什么约定?”
见唐飞熊犹豫不决,静静道:“那日在唐家堡外,我远远的看到棣哥了,他通唇读术,小姑姑不肯说,我会想尽办法,撬开棣哥的嘴。”
唐飞熊端详着他,他脸色透白,清浅的瞳色却显出金石坚湛的意味,当下不再讳言,道:“苏错刀与越栖见半年之内,一战决生死。”
唐离倏的抬起眼睛,眸子阳光下的湖水一般,粼粼闪过震撼、痛恨、愤怒、了然,最后满溢而出的,是一种悲喜沉淀的温柔,无需多言,这约定的前因后果唐离已烛照洞见。
整个江湖,最擅交易最懂谈判者,非越栖见莫属。
此人一手捏着七星湖,一手扯上正道诸派,以唐家的名望安宁要挟,又捎带上自己,软硬兼施,既迫且诱,使得苏错刀于功力未复之际,答允与之死战。
或许根本不用他逼迫,依苏错刀的禀性脾气,本身就不愿过多的受唐门庇护,更不能递柄于人,给将来的七星湖存一个屈居唐门之下的隐患。
他手里被夺去的,必然要自己亲手夺回。
果然,只听唐飞熊轻叹道:“当时苏错刀一口应下,道七星湖宫主争位,无需拉扯上别的门派……越栖见短短数年,便能扰乱江湖,凭空掀起腥风血雨,是个极厉害的角色,错刀不愿牵连到唐家和你。”
见唐离眼睫低垂着若有所思,只当他心里难过,耐心的安慰劝解道:“咱们家倒不怕越栖见,但留着七星湖的前任宫主,正道中着实交代不过去,而且这百十年来,唐家一枝独秀,早惹了不少眼毒……听明德的口气,近日越栖见还要去攻打白鹿山,其实这何尝不是整个正道的意思?聂十三当年压得诸派毫无颜色,一手调教出数个魔头,和尚道士们也只敢念经不敢歪嘴,如今白鹿山日渐式微,往昔结下的怨气,正道刚好借越栖见的手偷偷出个净……”
唐离听得白鹿山一事,微微一愣,神色间顿时有种古怪的讥诮之意,急问道:“越栖见要去灭了白鹿山?什么时候?”
唐飞熊点头,语气略显沉重:“越栖见出手,素来雷轰电掣,他既与诸派透了这层意思,多半就在百日之内……狼子野心,此番叫他得逞,更不知下一个又轮到哪门哪派?看别人家里起火当烟花,殊不知火已烧到自家的后门屁股了!这些名门正派,只一味的纵容唆使,却不知养虎为患,更不知谁做了谁的刀!”
唐离仔细听着,嘴角笑容越来越明亮:“百日之内啊……”
侧头沉思片刻,笑嘻嘻的起身下床,连鞋也不穿,一手捂着生疼的屁股,在屋里转来转去的说道:“越栖见对上错刀,真是……枉费了太多心机,放着阳关一条道他不走,非要算计得七窍直流血的走羊肠路,还说什么知音妙赏?分明就是砰砰猛撞那铜墙铁壁听回声呢,我都要可怜他了!他根本就不懂得……”
“错刀这个该死的大骗子,有时候说话比唱戏还好听,却一个字不能信,连狗屁都不如,狗屁还能听个响,他的话却影子都捉不着,但有时候随口一言,却又落地生根,守得跟个道德君子也似……”
稍稍一停,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