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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里斯是很好的孩子,她不会伤害海格的。”
邓不利多俯下身低低说着,骨节分明的老魔杖从阿拉戈克仅有完好的一只眼睛上点过去:
“光明复苏。”
黑暗瞬间褪去,咒语带来的效果只是短短的几秒,阿拉戈克也看见了站在它面前说话的人,是海格最尊敬的校长也是保护海格一直让他留在霍格沃兹的人,越过邓不利多,它看见了不远处的靠着柱子的伏地魔,原本半边扭曲怪异红色诅咒的面容已经全部变成了可怕的灰色,从他袍子上流淌下来的血,漆黑似又无法愈合的越聚越多。
独角兽的诅咒。
蜘蛛没办法笑,黑暗再次笼罩了阿拉戈克的眼睛,这次,是彻底永远的漆黑,却也没有再挣扎一下。
它死了。
比混乱更可怕
“时间总是在捉弄所有人,而我总是找寻找细节,寻找被我忽略的小细节,因为它们会告诉我所有可怕的事情以及一切灾难的预兆是怎么产生的,但是每次快接近的时候,它就溜走了…”邓不利多慢慢从八眼蜘蛛的尸体旁边站起来,他已经苍老的身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干枯如树皮的手上,持着一根骨节突出成几个结的魔杖。
圣徒投来冰冷的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相信白巫师早已倒地不起了。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邓不利多于1945年打败格林德沃,但是所有书籍和传言里都没有说,1945年之后白巫师换了魔杖,寻常巫师一生之中几乎都不会更换魔杖,它是极其重要的,除非先前的已经彻底毁坏。邓不利多在战后抛弃了自己的魔杖,转而使用格林德沃的那根,被德国魔法部折断的魔杖仅仅属于格林德沃少年时期,在成为圣徒的主人后,一直伴随他的正是这根外表有些怪异的接骨木魔杖。
“我不想这是你最后的选择,盖勒特。”
白巫师走过阿拉戈克的尸体,叹息:
“我不是海格。”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的笑意终于有了瞬间的凝固,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再强大的魔力也不能替代任何东西,时间是最可怕的魔法,梅林也阻止不了,我一直生活的安逸里,却还比不上五十年前那场决战的时候。盖勒特,你应该明白,圣徒没有你会怎么样,我不愿在你之后死去。”
白巫师声音放缓,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声的悲哀:
“我必须先去见阿莉安娜,请求她原谅我们。”
“我们?”格林德沃压抑不出怒气的发出一声冷笑,“这个我们,是三个人!”
“盖勒特,请你冷静…”
“为什么是你,不是阿不福斯?”
几乎在邓不利多脸色发白的同时,格林德沃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极力想调整呼吸与情绪,他以为自己遗忘什么是冲动恼怒了,却没想到要使一切完美的表象消失竟然那么轻易,无视背后有些不安的下属,他死死盯着前方慌乱失措的食死徒。
贝拉正惊惶的使用魔杖企图为伏地魔解毒和愈合伤口,但是这些都是徒劳的,流淌下的黑色血液里出现了银白色的丝丝缕缕。
独角兽的血是月光一样的美丽的银白色。
却是恐怖的预兆。
'蜘蛛?真是愚蠢。'
贝拉惊骇的抬头,这个熟悉的嘶哑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而她一心一意救治的Lord更是眼中露出可怕的杀意,直直的看着自己身后。
贝拉猛地扭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事实上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从废墟深处突兀的弥漫开来一股漆黑的雾气,贝拉没有躲避反而警惕的抓起了魔杖,但是她身前的魔法防御无声无息的碎裂了,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念出下一个咒语,就被黑雾当头罩了过去。
什么都看不见,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倒,贝拉从喉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
就在她奇怪自己是死了还是没死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声音。
“嘶沙斯拉…”
Lord的宠物贝拉也不算陌生了,但是纳吉尼说蛇语绝对不是这个声音,这声音深幽低沉,可怕沉闷得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通过一根管子传来那样瓮声瓮气,又带着一种近乎惨烈的饥饿迫求。
'嘶,你是纳吉尼的汤姆?看上去真惨,你的灵魂碎片看上去都比你——好吧,他看上去也不太好。'
'…闭嘴。'
'你怎么敢?主人的后裔,即使你拥有的血统稀薄得几乎没有却依然能够与我灵魂里的契约契合,但是我的主人就在这里…'
'伊里斯,我想你并不喜欢回城堡去跟格莱埃做伴。'
'…哇!'
'我的属下,我的力量,看,非常好,甚至魔杖都被你找回来了,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无是处,虽然一只蜘蛛就将你陷入了绝境。'
'…躲在暗处的运气,嗤,主魂,你…你以为…'
'你不是我,哼,永远不是,连我遗弃的是最不想要的东西都不明白…复活得很好,现在,游戏的时间结束了,该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连你的这片灵魂也是。'
'啊——'
恐怖的声音,就在贝拉惊恐的以为自己是眼睛瞎了才看不见东西的时候,周围的黑雾一点点逐渐散去,一个非常庞大的影子出现在了黑得透明的大理石地面上。距离她甚至只有几米远,她竟然一点都没听到,这比蟒蛇还可怕的生物是怎么滑过来的。
更恐怖的是这个庞然大物还用非常怪异的姿势在地上扭动翻滚。
不远处有个人在阴影里一闪而过,虽然非常快,但是贝拉还是看清楚了那铂金色的头发。
卢修斯。
纳西莎的丈夫,叛徒。
在他们全部为主人关在监狱里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外面继续逍遥享乐。
贝拉咬着嘴唇发出疯癫的笑意,就好象下一秒就有个死咒从她口中念出来,阿兹卡班的长期囚徒生活使她的意识总是会稍微错乱下,比如现在她就忽然想Lord刚才的情况就不对,急切之下,却只看见伏地魔半靠在那根染满了漆黑血液的柱子上,好象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发出一声狼狈的叫喊,就想挣扎着扑过去,但是那条巨大又可怕的蛇从她与Lord之间滑了过去。
'嘶,哈利说,他偷听了一个预言…什么两个只能活一个…'
格林德沃已经倒退了一步,紧紧盯着黑暗的废墟里走出来的人影,就像暗夜的鬼魅,苍白削瘦,如风一样清冽,却又带着恐怖的压力使人无法呼吸,忧郁的优雅高华,从漆黑一片的阴影里慢慢浮现出来,就好象生生夺走了黑夜的所有神秘与恐惧,凝聚了难以言喻的苍白俊美,不是少年的清,就好象——
对,就是去年雪季,在纽蒙伽德深夜忽然到来的那样。
金质的挂坠盒垂落在刺绣古代魔文的长袍前,袍子反射着质地暗沉的绿光,深邃的湖绿色瞳孔清晰剔透没有半点杂色,幽冷得仿佛静止,苍白的肌肤纤薄得细微的血管也几近清晰微微泛青,高贵雍容,完美优雅。
即使是拥有无数近乎真实画像的巫师世界,也难以看见这样沉淀了一切古老与高贵奢华的气质,伸出手指,修长又保持完美的仪态,所有巫师瞬时都有种目瞪口呆,疑似眼前的一切是从画上走下来的错觉。
'伊里斯。'
蛇怪将庞大的头颅技巧的伸到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下轻轻磨蹭着脑门上一点。
格林德沃倒吸了口冷气,除了在霍格沃兹城堡里,事实上他每见一次斯莱特林公爵,都有种推翻之前判断,认定对方比上次所见更可怕的感觉。
难道灵魂又融合到了一起?
只看见一位斯莱特林公爵的格林德沃都忍不住胡乱猜测。
“日安,斯莱特林公爵。”
即使是格林德沃,也忍不住心生畏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确是最可怕也是一千年后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黑巫师,圣徒与食死徒杀戮的都是无法反抗的麻瓜与不懂反抗,根本不懂得真正可怕咒语的巫师,而斯莱特林,活在黑魔法最为强大的中世纪,面对的是什么?
他怎么能轻易放弃?
没有死在纽蒙伽德的地下室里,自然是因为他必须选择另一条路。
“盖勒特。格林德沃,你——”
其实也就和那只蜘蛛一样。
萨拉查凝视着已经将杀意隐藏在笑意里的格林德沃。
从霍格沃兹彻底封闭那个房间后,他与凌查身上就起了奇妙的变化。刚开始的是时候遇到格莱埃不安分的从天上摔下来,他又在与凌查决定后由他与邓不利多来到魔法部。然后他就发现了,这奇妙又缓慢的变化。
没有了遗憾,失去了悔意。
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再跟戈德里克说一个字。
喜欢自己十五岁的外表,除了思慕之外大约还有别的,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