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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只静静地站在那儿,便让人觉得空气中有种压抑的紧致感,轻易不敢动弹。
剑眉高挑,眸若寒潭,只这么静静地望你一眼,便仿佛将你赤|裸|裸地看穿。
原本存了几分看戏的心思的满汉诸臣此刻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眸光自太子身上一触即逝。
看来,他们得重新掂量掂量这位爷的份量了。不只为着皇帝的宠爱。
剧本中从不缺乏意外,将情节一次又一次地推向高|潮。
这厢,废而复立的皇太子初初在众大臣的心中建立起威仪,那厢,舆论的攻势便立即袭向朱棣。
一旁低眉顺首的几名随侍宦官忽然自发聚集,齐齐向着太子发难。
“乱臣也可封太子,禽兽将来也称王。刻薄寡恩无孝悌,残害手足无仁义。性情暴虐君臣辱,喜好男色皇室羞。可怜泱泱大清国,不知败落谁人手。”
一旁的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中央那个威仪的身影。
朱棣挑了挑眉,眸光细细地扫过那几个人,皆是些儒雅俊俏的小太监,背景皆不同,但无一例外,望向他的目光中皆隐然带恨。
噢?是先前‘他’宠幸过的人么?
他的‘弟弟’们倒真是会给他找惊喜呀。
“荒唐!荒唐!还不给朕全部抓起来!”一旁闻讯赶来的康熙帝恰恰听到那一段,不待深想便已气得发抖。皇室之人,他骂得,这些奴才骂不得。皇室之羞,他揭得,这些奴才揭不得!如今,究竟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竟在太岁头上动土?究竟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眼见着几名小太监三下五除二便被粗麻大绳牢牢缚住,捂住嘴就要拖下去。朱棣略微侧身,上前一步止道:“皇父,且慢。”
说完,也不待康熙回答,便径自来到那几人面前。
这一番,却是不可再借助康熙之力。若是他不能够自行解决,即便是重登太子之位,也将失去一切的威仪。
康熙心知此理,遂也对朱棣“难得”的坚持不加阻挠。
“让开。”他冷冷地睨着阻拦的侍卫,长臂一伸,一柄利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夺了过来。周遭的侍卫一时摄于其魄力,竟无人敢再行阻拦。
那几名小太监经过一番拉扯早已衣衫不整,形容狼狈,此时见了他,亦不忘用警惕的眼神瞪着他。
朱棣的目光自几人面上划过,随即,低下了他高傲的头。
“胤礽之前遭人镇魇,所行之事确非合乎人之伦常。行诸多不义之事,近日清醒,亦觉愧疚,乃至寝食难安。尔等身为受害者,孤不强加责难。今日宫中,是去是留,凭尔本意。”
第四章(修)
眼见着底下的大臣们渐次骚动起来,面对着皇太子的低姿态,俱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毕竟,太子是何等高傲的人物?此番能得他低头已是极得面子的了!
朱棣将一切尽收眼底,唇角挂上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他右手轻抬,锻炼得比例完美的掌在耀目的阳光之下,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坚韧。
破空声疾驰而过,有银光一道迅速地堙灭在空荡的殿堂之中,一截木椅被直直切断,力道尚未卸下,那把自侍卫手中夺来的利刃又横飞而出,深深地嵌在桌案之上。
一时之间,殿堂静默,包括皇子们在内的众人都屏息望向太子。
“胤礽的颜面可以不要,皇室的颜面不可丢!纵然孤曾有愧于尔等,今日便也算一并还清。他日若是在他地听得此等皇家私事,少不得要为着皇室颜面做一回恶人了!”
如此光明正大的威胁,让众人反倒不好再说什么。自行认罪,并一口咬定是因镇魇之故而行为癫狂,其后又以皇室颜面为由,光明正大地堵众人的口,既是在警告那些小太监,又何尝不是在敲打他们?
太子负手而立,身后尽是精雕细琢的如意祥云纹饰。丹凤眼微眯,承自仁孝皇后的俊美面庞因着肃然的神色而带上三分凌厉,三分朝气。
再看看一旁年迈的帝王无声的支持与纵容,一些立场不稳的人开始动摇了。
毕竟,众位阿哥才被轮番敲打,眼见着前景不是那么好,新生的太子又不似池中之物,兼之皇宠甚厚,还是极有可能继承那个位子的。
康熙见了,暗自点头,看样子保成的武艺果然是精进不小,可见他这些日子以来对此毫无懈怠,且又待人宽和,以理服人,倒是越来越有一国储君的气度了。
“他倒还真敢说!”一青年人手愤愤地锤上朱漆的桌檐,一双眸中乌云密布,似要喷出火来。
“我们到底还是小看了他在皇父心中的地位。依着皇父的性子,竟能容忍太子至此……”另一面色温和的男子微微揉着鬓角,眉目中似有疲惫之意。
辛辛苦苦拉拢的人,经此一役,虽不至于立即投向太子,却也逐渐与他离心。
怨又能如何?恨只恨,他不是皇父最宠爱的那个儿子。
“八哥,你别着急!此番不过是皇父的权宜之计罢了,依着太子的蛮横,早晚还得被废,届时……”
“是啊,八哥,我们一直在你身边。”
“我明白的,小九,小十。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爷,您这一招实在是妙。只是,您究竟是怎么如此快的分化八爷党的?便是皇上也为此愁眉不展?”
一旁的何柱儿紧紧地黏在朱棣身后,拍着马屁,顺便诉说着自己心中的迷惑。
眼见着前头朱棣停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方才察觉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即跪下叩头,“主子恕罪,奴才多嘴了。”
“起来。”朱棣觑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若是孤不想让你得知这些,你自然什么都不会知道。只是孤终究还用的上你。”
“奴才荣幸。”何柱儿一愣,随即兴奋地又奋力地在地上扣了几个头,看得朱棣一阵蹙眉,“同样的话,不要让孤再重复第二遍!”
“是,是。”何柱儿赶忙一咕噜从地上爬起,乖觉地跟在朱棣身后,笑得一脸讨好。
“孤曾听闻外国有这样的说法,一个完整的球,从外部,需用十六匹马,方能将其拉开,自内部,则仅仅需要一点点的力,便能使其自行分离。可见,外力的打压只会使那些产生了警惕感的八爷党们更加的团结。既是如此,孤又何必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爷,您的意思是?”虽然不太理解太子说得那些关于球的原理,但何柱儿直觉地认为这必定与八爷党的分化有关,遂一脸求知欲地望向太子,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一个答案。
朱棣薄唇轻启,缓缓地吐出几个字眼,“十——四——弟——”
从来,皇家便没有不为自己打算的人,纵使是同一个阵营中的人也是一样。
眼见着八阿哥被狠狠申斥,夺位希望逐渐渺茫,他的十四弟,也是时候该有所动作了。
只要他朱棣让他胤祯听到该听到的流言……不,不仅仅是流言,接下来的事,恐怕会让这流言成为现实!
“去,派人去将那几个小太监看紧了,不要让他们在中途被灭口,也不要让他们发现。探得他们去了何处,立马回来禀告孤!”
“爷,那些人,难道不是八阿哥派来的吗?”何柱儿疑惑地抬头。可惜的是,朱棣却完全没有向他解释的打算。
“大约现今,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八弟……”是的,所有的……
数月之前,皇长子胤禔曾向康熙进言:“相面人张明德曾相胤禩,后必大贵。”
康熙听了,甚感惊异,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暗地里命人前往查探。后因事多,逐渐也被他抛于脑后。
只是如今……康熙双手颤抖地抚上案上那一沓厚厚的公文,浑身气得止不住地颤抖,口型几次变动,几不能自已。
他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对着下边儿人道:“去,把八阿哥给我叫进宫来。”
胤禩近日心中闷的紧,办差做事只比往常更加精细,可观察仔细之人便可发觉,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天空中似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逐渐收缩,将他牢牢地困于中央。
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在宣旨的太监到来之时成了真。
胤禩面上维持着僵硬的笑,步履极其艰难地随着太监进了宫。身后的胤禟一看情况不妙,便赶忙一溜烟去胤祯那儿搬救兵。
待到两人并着路上遇到的五阿哥胤祺匆匆赶到之时,在乾清宫门口便听得一声大喝:“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胤礽。今其事败露,即锁系,交议政处审理!”
“皇父,不可!”胤禟乍一听得此语,便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