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浐河,灞桥,遍野的浓绿,虽然一路上浓绿不断,可就是潼关内的最顺眼。顺了东边下来路过东门的时候农学边上犹豫了下,让他们外面等等,我独自迈步进去,老门房冲出给拦住,“闲人出去!”
咧嘴笑道:“看清楚!”
就喜欢关中人这大嗓门,老头还和我走时候一样精神,嗓门更大了,说明这一年我农学福利不错,满面红光地朝我打量。
“腰牌!”老头没理会我气势,伸手要腰牌,“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上次院子里丢了果子扣老汉不少工钱!”
恍然大悟,我如今是大胡子叔叔,传得满脸都是,自从胡子长出来就没刮过,又风尘仆仆地没了往日的贵气,哈哈一笑,拱拱手,“回见,明接着扣你工钱!”没等老头反应过来撒腿就走,后面传来响亮的喝骂声。
给曹均一行安排好,和二娘子打马朝家里狂奔,什么也顾不得了,民疯般地在官道上卷起一路尘烟。
“快,你快回去,今放你假!”站了庄子口上,老远看见王家大牌楼鼻子就酸,下马朝二娘子踹了一脚,“赶紧!”
“哎!”二娘子高声回应一声,擦擦眼角,马都没下就朝庄子里奔过去。
“钱叔!”
“娘呀!您是侯爷……是侯爷!”正赶了钱管家从府门出来,一个照面让老管家吓了跳,若不是我先开口老管家都没敢认我。管家转身就朝跟出来的俩下人踹了两腿,“侯爷回来了,还不赶紧见礼!拉缰绳,吃货!”说着扑过来扶我身上胖指头摸索,带了哭腔颤巍巍地给我朝里面拉,“您才回来啊!可不敢再出门了,您不在家里就少了顶梁柱,二位夫人半年里都没给过笑脸了,老胡一喝酒就念叨您。”说着朝院子口上扯嗓门喊:“老胡!”
傻笑着擦擦眼角,朝老管家拍拍,“钱叔,我先后宅去,夫人都在吧?”
“哎呀!”老管家懊恼地一拍脑门,“忘了,顾了自个高兴,您快去,您……认识路吧……老汉这就去通报!”胡言乱语不着调地朝手宅奔去,吓得我赶紧后面追着怕老头跌倒,半天没撵上,一前一后地进了后宅,“侯爷回来啦!可是回来啦!”
朝卧室过去,就听屋里“哐啷”一声,不知道砸了什么东西,颖那娇小的身子已经靠在门框上,人没到,眼泪先下来了,揪了门框看我,软软地瘫坐在门槛上。
上前一把拉住就朝怀里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颖在我怀里泣不成声,上了力气揪了腰上块肉狠捏,嘴里一遍遍重复:“挨千刀的毛脸,挨千刀的毛脸……”
“回来了……”哽咽的自豪感也说不利索,后面钱管家蹲了地上也不避嫌,哭得一抽一抽。抱着,贪婪地嗅了颖头发的味道,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拦腰抱住我,紧紧贴了上来。是二女,俺家二女都大姑娘了,这一年多没见,都想死了!
“九斤呢?”夫妻三人忘记了时间,直到用这种方式传达完思念之情后我才想起家里应该还有一口人。松开颖和二女,左右看了看,石墩子后面正爬了个胖孩子,可能被眼前的事物吓住了,愣愣地看了我。
“九斤?这么大了,怎么满处爬也没人管管?”一跳步蹲了孩子跟前,指指自己,深情道:“叫爸爸。”
孩子忽然一咧嘴,哇哇大哭。
第356章 秋日长安
“这孩子,哭个啥!”扭头朝颖看看,夫妻俩一脸尴尬之色。二女有眼色地给哇哇大哭的九斤抱起来交给颖,侧脸朝我调皮地笑了下。
颖抱了九斤站过来,歉意地顶顶我肩膀,“夫君莫怪,过些日子就好了。九斤现在正认人,您走了一年多,孩子认生。”
“不怪,没事。”一脸亲切地伸手想摸摸九斤脑袋,这臭孩子一气往一旁趔,看实在躲不过去又在颖肩上哭起来,边哭边拿小手指我,咿咿呀呀地朝他妈告状,很没气节的样子。
手停了半空,没面子地收了回来,自嘲地笑了笑,“洗洗干净就好了,可能外面跑久了身上有味道,嘿嘿。”
认生啊,怎么去怪孩子?不光他,我竟然也有点认生了,又有了当初才来时候的感觉。浴池里就我一个人坐着,二女小脸被热气腾得红扑扑在边上伺候着帮了擦背,帮了梳理头发,就是不下来,能看出她有点害羞。
颖则挖了一盆水一旁照料了九斤在里面扑腾,没有我在跟前九斤明显放开许多,在木盆里弄得咕咚作响。惹得颖不时地教训几句,偶尔还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抬头朝二女笑了笑,“这一年里没少挨打吧?”
二女羞涩地笑了笑,斜眼瞄了颖一眼,轻轻嗯了声,坐了浴池边的台子上掂脚朝水里探了探。
没话找话,离开这一年了,心里好些话想和她俩说,可真坐了跟前又一句也说不上来,舌头忽然变得笨拙起来,“家里都好吧?”
二女点点头,俯下身子耽我肩膀上笑了。
好久没和二女交流,一时找不到重点,九斤在那边又奶声奶气地吵嚷,颖不时朝我这边望望,实在坚持不住了,喊了奶妈给九斤抱走才跑了过来,跳下浴池就一脸甜蜜地依偎我身上。开始还不好意思下水的二女在颖下水的同时就出溜进来。第一时间占据我胸膛的位置,颖不乐意使劲给二女脑袋推开。
“这怎么了!”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背上的伤疤就被颖发现了,用力将我搬过去背对她,轻轻在伤疤处抚摸几下,“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下,哦,和二娘子无关,是我在农学里弄的。”不在意地样子勾了背后拍了拍,“早好了,皮外伤,看了大,其实没点感觉。”
颖和我直视一阵,轻声叹口气,“出门就受罪,妾身怪谁去?往后再好的差使也不去了,今伤明伤的,大活人有几块好皮像您这么折腾?”
嘿嘿一笑,也不好做太多解释。昨晚念家心切没睡好,此时热水泡着,身边两位夫人耳鬓厮磨着,家的独特氛围逐渐回归,身体、心境莫名地放松下来,如潮的倦意顷刻漫布全身,恍惚中倒在颖一侧沉睡过去。
好出门不如赖家里。在外面无论是耀武扬威也罢,锦衣玉食也罢,甚至空间豁然开朗到可以无法无天,有让你放纵的,有让你醉生梦死的条件,可一时新奇过后疲倦就尾随而来。很难解释其中的道理。在外面有兰陵陪着,所谓红颜、知己为一体,男士对异性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一路逢山遇水,大川名胜尽览于怀,地方上好生招待,连二娘子都学会摆架子;除了欺男霸女、搜刮银钱的恶事不符我做人的原则外,若真想为所欲为还真没多少障碍,至少在岭南我已经有这么干的迹象了。
患得患失的心境,总感觉逍遥中透着疲惫,让我一辈子这么下去可能会疯掉,这不是人过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会变得不是人。想想我和兰陵,两人情投意合,是知己,真正的投缘,一起的时候畅快,想到哪说到哪,说到那就敢肆无忌惮地做到哪,可不知道为什么,日子久了会有种说不上的缺憾。说不上来,彼此间敞开心扉让真情传递的感觉很美妙,没有油盐酱醋的牵扰,没有家长里短的滞绊,每天有说不尽的稀奇古怪话题;不用操心二女是不是又耍什么花招让颖担心啦,不用理会颖是不是朝了周围又看上了谁家的地啦,二女和老四又因为作坊里的利益打得头破血流啦,到底是谁派来达莱这么古怪的廉价劳力特工啦,云家这些日子是不是又让颖生气啦……
很有意思,身边这些事其实我一样都不关心,可老是围绕自己转,不关心的时候还要假装去操心。要不就会让颖觉得我不负责,让二女觉得自己的坏心思没地方交流,让老四觉得自己的商业才华无人欣赏,甚至让达莱觉得自己傻笨特工的身份被人无视了,连旺财……直到睡醒的时候我才想起它,可旺财很知足,一年来的思念就在这一抚摸间就表达了,兴奋地吊了舌头舍不得离开,几次做出要扑到炕上的动作,我知道它想让我踹它,所以旺财满足地被踹了出去。
“老四呢?”颖在给勾帐,二女爬炕桌上整理一打不知道什么玩意,旺财长嘴顶了门框上朝我窥视,针鼻正卧了院子中间霸道地目中无狗样子,能看出来打我离开后旺财的日子过得很不如意。
“不说还忘了。”颖撂下毛笔托腮寻思半晌,踢了踢对面的二女,“老四多久没过来了?”
二女茫然摇摇头,掰了指头算,最后发觉手指头不够用,很性感地举了脚丫子,见颖瞪她,一脸委屈地瘪嘴朝我撒娇。
“一年了?”拉过二女脚丫子弹了弹,脚心挠了一把,“你欺负人老四了吧?”
二女摇摇头,朝颖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