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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程初对望一眼,赶紧快步进屋,没有桌椅板凳,席地的长毯尽头,一个花白头发慈眉善目的干瘦老爷爷盘膝而坐。这比较麻烦,还得脱鞋,不管瘴气胀气,先上前行礼再说。
“小子王修叩见药王爷爷。”不等程初说话,先磕个头再说,以前去药王山旅游也朝泥塑像磕过,只当复习了。
“王修啊,这边是程初吧?”孙思邈等我俩行完礼才笑眯眯摆摆手,“这才回京就碰上俩个小娃娃,这是找老夫出诊呢,还是找老夫要药方?老夫不见病人不起方子,你俩年纪轻轻只要四肢勤动,百病难侵,无须朝老夫这里跑。”
“专程来给您老请安的。”这老先生快人快语,一听就知道是个实干家,刚磕完头就打算撵人走,太豪爽了。拽了拽程初,这学生太傻,砸门面比说话利索。光傻不愣瞪地点头笑,师门不幸。
“呵呵……”孙思邈朝程初笑了笑,“你爷爷终究耐不住性子,攻城拔寨修身养性两不耽误,若说和老夫的基调大相径庭,却也得延年益寿。”
这不光和孙思邈基调不符,我也纳闷。火爆脾气加烧杀抢掠,这程老爷子一辈子除了缺德事没干过别的,推崇这种养生之道的人不多,可效果在那放着,不服不行。
“其实是找药王爷爷求道来了。”不奢望程初能帮上忙,从语气能听出来大仙对我俩没好印象,趁老爷子没拉下脸撵人功夫赶紧把话拉上再说。“小子昨日发现一种怪病……百思不得其解,望您老指教。”
“哦?”孙思邈朝我打量几眼,“听过你的名号,善于用蛆的那个吧?英国公你赞赏有加,老夫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最恨别人提这个,明善于用兵的,有善于用刀的,怎么说都成,张口闭口善于用蛆来赞扬别人,太没礼貌。有交流也好,先说颖的怪病,赶紧看有没有烹饪秘方弄一个给病治好,再顺手弄点培元固体的菜谱之类。
“呕吐?”
“嗯,闻了就吐,看来这大肠煮得有缺陷,配方上出了问题,其实不光她吐,想想那味道都可能吐。”
“哦。”孙思邈点点头,否认道:“市井传言而已,老夫与街边吃并无关系。”
正失望间,孙思邈转身取过纸笑来,“去腥除腻并非难事,老夫就开一个给你。”说罢大笔一挥,十数种药材列于纸上,吹干墨迹递给我,“现在轮我问你蛆虫医治外伤为何有消炎去腐的功效了。”
一来一回,十冬腊月被问得满头大汗,和专业人士说话很费力气,尤其和著名医生交谈,他说的我几乎不懂,我日常积累的小常识也没办法按中医思路解释清楚。外行嘛,孙思邈没计较,程初却一脸惭愧地坐一边不吭气,仿佛我这师兄给他丢脸了。
交流终于结束,汗都湿透了,下定决定,往后我就是病死也绝对不找孙老神仙看病。出门朝程初扬了扬煮大肠的秘方,不满道:“你刚刚什么表情?”
“佩服,子豪兄学识渊博,小弟自甘惭愧!”程初大言不惭地朝我辩解,“尤其是医道上能和药王切磋探究一日,当世无双!”
“哦。”我点点头,“我家煮失败的大肠还有点,要不要送你一桶?”
“谢子豪兄抬爱。”程初威风一抱拳,“小弟家里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说罢上马绝尘而去。
不错,孙先生不愧药王,不管是治病还是烹饪,但凡他开的方子的确与众不同,见效,立竿见影!
“看看,孙神仙的墨宝,这会可是真的!”先给颖展示了下真家伙,“信了吧?”
颖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真的也不吃了,这会才缓过来,您放妾身一马。”
“哦,那我和二女老远吃成吧?”
“别进屋来,就……”颖正说着,没点征兆的情况下又俯到盆子上干呕,弄得我没点心情了,赶紧上前拍打脊背,“怎么弄的,我身上可没有一点味道。”
“不知道,不相干。”颖直了身子朝后仰仰,疑惑道:“是不是真生病了?”
颖的话让我心头一沉,转身就喊丫鬟叫周医生,没等丫鬟走出院子又赶紧喊住,这周医生就免了,我切身领教过他的医术,亏得我阳气重没撒手人寰,要按我那个过场给颖来一遍的话,天啊,后果不敢想像。
“备车。”有孙老神仙在,今天又探讨了那么多学术界的高深话题,两人相见恨晚,一见如故?虽然我医术很高明,可麻烦老爷子给颖看个病还是没点问题的。
“这么晚了,去哪?”颖不明所以,赶紧喊丫鬟去暖马车。
“孙思邈那边看病去!”这话说得激昂才行。
颖一听来了精神,大面子,没病也得去看看,手舞足蹈,“快收拾,二女不许去!”
第282章 同病相连
一激动,坏了,时间赶到点上,开始宵禁了。
很让人恼火的事情,谁家看医生还穿官服出来?虽说车驾豪华,装束不凡,一时朝城门上不好解释,人家正只出不进呢,你车马簇簇的大反其道,先不说理由,光这一身便服却手持铭牌蔑视国家法令的行径被言官知道还不给背后恶心死。
“走小北门。”没等守卫盘问,我朝车驾随从一挥手,率先掉头,早就不是当年才来时遵纪守法的那个菜鸟了,身为堂堂四品大员,咱没必要守那么多规矩,能进城的地方多了。
要说这年头当官还是比较辛苦的,不管朝堂上权势多大,多蛮横,下了朝换了装束就立刻变别一个人了,官越大越欺民霸市的那种愚蠢行径我还没见过,暗地里小动作无伤大雅,光天化日下只要换了便服那全是模范市民,是达官贵族都会遵守的潜规则。
小北门不同,进去就是北乾街,属于理论上的“官道”——正六品上的官员用的急报门,当然,进出盘查更严格些,宵禁入城还得领一面令牌来证明身份,这都难不倒我,和那帮人干过无数次了。
将军嘛,正四品官员可以带四名侍从入城,一干人等手持令牌空荡荡的大街上耀武扬威直扑南正坊。
“报侯爷!”二娘子手持令牌精神气暴涨,连说话腔调都变了,“前……”
“还报个屁。”俩人相差就一个马头,我还在他前面,一目了然的还轮他回报,南正坊门口三面车道全站了侍卫,有一个还站了街警一样朝我这边打手势,意思让我掉头。
倒霉,坊里大人物多,估计碰见哪路才回京的大佬皇族类,咱不能和人家冲撞。过去把话说明白就行。
过来俩侍卫将我一行拦了街口上,见二娘子手里有令牌牌,表情严肃,说话还客气,大概意思就是赶紧另找医生吧,今就是病死也没办法进去之类。
还好,病情没那么严重,和这些人没办法交涉,回家算了,正吩咐车驾掉头间,后面又来了一队人,这下热闹,颖豪华大马车正横了路上,后面一队人彪得急,将本来不宽敞的巷子挡了个严实,我这边横着,他那边一挡,卡住了。
俩侍卫一看,没理会交通堵塞,径直去盘查挡路的车驾,大家都不能动,只好命随从将大灯笼挑起来等盘查结束。
光线充足,这才看清楚,熟人,许敬宗长子许亮,和我一样莫名其妙被拦住还不好发火,俩人拱手相视一笑,静等盘查结束。
“乱烘烘的,怎么回事?”
我这边正打算卸车辕人力掉头,后面阴侧侧质问声传来,同一时间里二娘子从车尾转到我身侧,扭头一打量,大喜,好办了,这才是救星来了。
“杨兄!”冲上去一抱拳,“别来无恙?”
“这可说的。”杨泉的声音忽然变得悦耳起来,拱手一笑,“又是王修兄弟,就有一点不明白,每次碰见你都是挡人家马车,这门功夫可不好练。”说着微笑着朝二娘子隐隐一点头。
“天赋,天赋异秉。”说着朝马车指了指,“贱内体弱,本打算摸黑进来找孙老神仙把把脉。”撇嘴朝对街上守卫努了努,“杨兄带队?”
“就吃的这碗饭,当兄弟爱带啊。”杨泉无奈一笑,朝我肩膀上拍拍,大声招呼几个侍卫过来帮助两家马车掉头,一时添了几大灯笼小巷子灯火通明。
“杨兄,谢过。”既然有杨泉在就好办了,朝杨泉一个眼色,俩人来了巷子一侧,“您看,嘿嘿……小弟平日公务缠身,好不容易等孙老神仙回京一趟……您看能不能……嘿嘿……”
“这兄弟做不了主。”杨泉为难地撮撮手,“兄弟要是……”
“没事,不为难杨兄,小弟乱说的。”看来还是算了,杨泉为人豪爽,为难就是办不了,这不能强求,“这转了车就回家。”
“等等,兄弟去问问,您稍等。”杨泉喝住正拧车厢的几名侍卫,朝二娘子打量几眼,朝南正坊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