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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客气了。”仍旧假装手忙脚乱地系襻扣,“您才是雄才大略、武功盖世……”
薛仁贵一摆手,客气地笑笑,“私下说话,都是禁军里的兄弟,大将军就免了,武功盖世的话,京师里说了叫人笑话。光进你家的时候,武功盖世的世家都一连碰了五六个,能叫庐公府长孙立院子里招呼的人,再说这个话就……”
“不敢,不敢。”薛仁贵大名,从小评书里就没停过,今天忽然见了真人有点紧张,说话有点三五不着道,“仰慕,仰慕。”
“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是探病。”看出我紧张,薛仁贵努力将嗓音放得圆柔些,“不慌,一不催应差。二不问军务,且养着,什么时候觉得好了再来军中效力。行军长史在禁军里本就闲差,战阵上大用,在京城嘛……还真没用武之地,哈哈……”
“是。”我跟了一起笑起来,“本就想学了人家混粮饷的,文不成,武不就,一身怪病,若要真是大用,只怕连累了军务。”
“哦?”薛仁贵抬头看了看我,摇了摇头,笑道:“这可算把话说到头前了。接手前,原来的老人私下里了敢解过,果然是天子脚下,左武卫里藏龙卧虎,能人辈出。头三人中就有你的大名,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禁军里行不通,哈哈……子豪安心养着,有你这个长史在,我也能省不少心。”
看来蒙不住人家,人家早看出我是避火的。尴尬地咧嘴傻笑,“是老病,时常犯,时常犯。延误了军机,一打,受了惊吓,犯了。”
“嗯,有备案,光提了罪名,却说不清原委。梁老帅就这个脾气,打骂常有,也不必深究了。”说着站起来,“不耽搁,说说话认个脸就够了,好好修养,别牵挂军务,有事我再派人传你。平时多出门走走,入秋外面好景致,也利于恢复。”
这话就对了,喜滋滋地扶了墙边一幅病态将人勉强送出去,马上精神起来。薛仁贵人不错,知道收揽人心,起码表面上比梁建方好多了。赶紧满到处放话,为了病情康复被迫去丰河疗养,再不去疗养就来不及了。
颖在屋里收拾行李,既然拟定达莱以后操持家里棉花产业,那就得从基本流程开始,至少得知道下棉花采摘的情形。“行李收拾好了?”迎面碰上抱了一卷面料的达莱,和气道:“女娃家,出门没照应不行,挑个能和得来的丫鬟跟上去,也好有个伴。”
达莱点头。
“我又不杀你,退什么退?”本来想放低姿态平复下她的戒心,谁想到适得其反。知道明天要和我去丰河,达莱满院子只躲我,好像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一样。“干啥?大白天的你拉啥裤带?没意思透了,赶明天就别打活结,去去,招人烦。”女同志学得一点不大方,回回和她说话都赶紧把裤带拉成死结,最恨这种以为自己条件多优越,谁都想占她便宜的家伙,自以为是,二女比她好看多了,也没见防备我。
兰陵提前一天过去了,我是病人,为不惹人非议,不能纵马,只能和达莱钻到马车里,随同达莱的丫鬟被我扔到外面的车驾上,反正那女孩和个随同的护院眉来眼去的,正好外面畅快,方便交流。
达莱蜷在车窗边上,假装撩开帘子看风景,余光却一个劲朝我这边扫,防贼一样。“凉风飕飕的,你出那门子汗?”不知道她裹了几层衣服,身上鼓鼓囊囊,反正我就一身单衫子都没觉得冷,达莱够呛。“话给你说头里,你模样也就一般,把自己当啥了?往后我询问要回话,不许学二夫人,你比她差老远了。”
“是。”达莱对我讽刺没点反应,低头勉强回答了声,就假装翻裤脚瞎忙。
“过去了你单独一个院子住,白天就到地里看人家收棉花,下午就负责将棉花过秤进仓,我跟前不要你伺候,听见我声音躲远远的。”粗放式管理嘛,过去交代一下,达莱就全权代表我,正好和兰陵去附近秋游。
达莱点头,“是!”
“晚上干完活就早早休息,门闩叉好,不要乱跑。我晚上见不得女的,你一冒头,被我逮住就算穿了防弹内裤都不行,该糟蹋还糟蹋,行事毒辣,下场凄惨。”说着双眼露出变态光芒。
达莱一个哆嗦,没敢答话。
起身将车驾的丫鬟喊进来,我钻了出去,和这种女人坐一起浑身难受。
第215章 棉、粮
“王子豪参军,去……到边哨,临行时种下了千亩棉花……丰河滩的棉花开了……”坐在丘陵上,脚下茫茫一片雪白,臆想飞雪连天射白鹿的情景,阿那尔汗空间是个啥模样?
“哼什么呢?”久久没有说话的兰陵被我奇异的曲调吸引,“调子寡寡的。”
“好听?”手垫在脑后缓缓躺在厚厚的草甸上,仰望蓝天,心中如同眼前平原般的空旷,“突厥小调,听西域胡商唱过。”
“或许本来好听。”兰陵学了样子偎我躺下,“找个胡人唱兴许比你强些,不过听你唱得舒服,浑身暖和。”
“哦,那和我没多大关系,日头晒的。”手边就有两串野兰梅,熟透了,亮汪汪的泛着蓝光,赶走上面的小飞虫,掐了串扔嘴里,有点甜。“想不到,成片的棉花这么好看,躺这不想回去。”
“那就不回去。”兰陵懒懒转头,忽然发现见嘴动,“你吃什么呢?”
“野葡萄,还有串。”顺手掐了另一串递给兰陵,“脏脏的,发甜。”
“啊?快吐了,吃不得。”说着趴我脸,掰开我下巴仔细看了看,“成鬼了,蓝牙蓝舌头的,晚上少碰我。”
“怕啥。”这东西小时候常吃,吃多了甜头麻,说不清话而已,染得蓝色一两天就褪下去了。“我又不嫌丢人,再说了,谁跟你一样朝我嘴里看。”
“这倒是。”兰陵轻笑几声,朝我牙上弹了几下,‘嘣嘣’响。“这个性子好,怪讨小丫头们喜欢的,按理你这个身份,却从不拿架子,高得低的都能说上话,难得。”
“那是,架子越大,人活得越累,给自己找不自在。平凡人好,惹眼的时候别人不太忌妒,落魄的时候别人不来报复。”老妈从小就教导我,除了高考,能得一百分的时候稍微故意错一两道题不要紧,不要和别人比,不要抢头名。别人看不见的本事才是真本事,逞强一时不如平凡一世。并不是说让你当孬种,但凡出手就得有收效,一般事就忍着别得罪人。得罪了就再不能给他机会,弄不死就不算拾掇人。
“这倒像你王家的家教,你爷爷当年不贪功不抢功,一身本事只有人佩服没有人嫉妒,开国封赏群臣,都争了抢了朝上面挤,唯有他乐呵呵的领个开国侯下乡务农了。”这点不能不论,兰陵对王修爷爷的了解比我多,“或许这真是你家家传的本事。说了本事啊,这日头再晒一天就收棉花了。你带个娇生惯养下的高丽丫头来,全权交给她管理是不是太过了?”
“关中丫头。”我纠正了下,“人仔细,虽说以前没干过农活,可以看可以学,经历一次心里就有底了。再说,回去摘棉籽纺线织布的,都是女人家的活,我交个男人打理也不方便。我俩婆娘都忙,不找她找谁?”
“你也是,粗心大意的。自己跑了悠闲,不在跟前看着能放心?”兰陵忘记一早拉我出来看风景的事了,变成我粗心大意的不负责任。
“好,咱回去,我这就去负责。”不满地盯了兰陵一眼,“往后少拉我上山下河的,你明天自各耍去。”
“当自己多希罕?”兰陵把我起了半拉的身子又推下去,“明天再忙,今再陪陪我,好些事情找你商量呢。”
“哦?”
“又不想说了。”兰陵挪了方向,头枕我肚子上,抬手遮了眼睛,“突厥小调再唱一遍。”
清洗干净的箩筐一人一个,达莱也加入了采棉大军,我则坐在草棚下学了颖麦收时候的套路安排饮食。几个带过来的护院一人一碗骨头汤已经开始胡吃海塞了,工部那个叫张郓的官员坐在我跟前显得有点激动,硬是把肉汤在手里端凉了没动一口。我正想开口,张郓忽然放下碗抄了知其一子冲下田坎去了,有点孤军奋进的壮烈感觉。
抬头看了看日头,估摸了下时辰,朝身边护院道:“去,喊人都上来吃午饭。”今天下地的女人多,男女分开上席,老远看达莱满头汗水的背了半篓棉花过来,我伸手挥了挥,“过来,这边吃饭。”
听我呼唤,达莱面色骤变,低了头朝我这边小步挪着。是不是马车上吓得过分了,达莱这两天见我更加忌惮,一回去就躲院子里再不露踪迹。
“小侯爷,您看。”张郓捧了一把棉花凑了过来让我过目。
“你看就行,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