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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就歇到咱家算了。”颖朝我看了看,见我没反对的意思。扭头冲老四吩咐道:“派人回去给爹娘打个招呼,往后半月里忙活,走不开。让哥那边的酒坊都停了,散买的酒全部都往回收。”
“先不停。”我赶紧制止道:“招呼打到就成,酒可以限量卖。不能让人家有了警觉,等我把北门上的作坊酒买下来再说。”
安排顺当,我赶紧纵马朝程家奔去,程初出面比较妥当,国公府大量的备酒是常事,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兰陵不在跟前,有些话问不太清楚,心里没底,七上八下的。
“禁酒?”程初有点惊诧,“小弟家的粮仓都放不下正发愁呢,谁乱传消息?”
“你家是你家,南边一千多里地上的事情,和你家有啥关系?”给他将收酒的事情详细的分派一遍,“有多少要多少,禁酒的话你知道就成,不许外面乱传,等家里都存满了再说!”
“这还了得。”程初一听就急了,“没酒还叫人活不活了?子豪兄,您等着,小弟马上就给长安里酒坊都抄一遍,不给卖就等死好了。”
“一家一家的收,不许大张旗鼓,先把北门上那边的,按我给你说的办法,不许动粗。”想了想,“还有,酒全都搬我家里去窖藏,往后喝酒陈家那边加工好的随时给你送来,不短你的喝。”
“那是。”程初点头,“现在除了陈家的酒,小弟都喝不成别家的了,北门那边虽说也算个酒味,可小弟心里窝火,从没去过。听您的吩咐!”说罢叫程家的管家亲自出马抄酒,叮嘱道:“叫他日夜里不停点赶工,就派人站了他家门口的酒坊旁,有客人上门就闹事,让他知道不卖了咱家就得关门才成!”
要不怎么有恶霸呢,程家特产。咱这学生,没学老师一点好的,横惯了。谁家这么干都不成,唯有程家除外,特色风味,还绝对不会引起怀疑。“前些日子拉来的东西都给老爷子送过去了?”事情分派完,就坐了椅子上拉家常,等消息。
“爷爷也是,那么老远要东西去。”程初有点不好意思,傻笑几声,“那天其实应该小弟亲自上门去,不瞒您说,小弟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胡说!啥不好意思,老人家的心愿嘛,塞外苦寒的,没两口酒喝怎么成?往后再和我分这么清就过分了!”我也替程初有这么个爷爷冤屈,赶紧说点光棍点的话安抚他:“老爷子沙场争战,为国为民,提多大的要求都不过分,是这个道理吧。”
“可……”程初见我这么说,也不好再发牢骚,挠了挠脑袋,“子豪兄,嗣业下月开赴剑南,一旦剑南的布防到位,爷爷那边就该动手,小弟心里实在有点担心。”说着气馁的拍拍大腿,“小弟人高马大的,连饭都比旁人多吃一半碗,就眼睁睁看着爷爷那么大岁数争战在外,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难免憋屈。”
程初和我不同,他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苦练一身好武艺就是想沙场扬威,为国开疆拓土,可偏偏头顶却压了个功勋盖世的程老爷子,一气在家里窝了二十多年,着实可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拿什么话劝慰好,“老爷子自有打算,咱兄弟才活了几年,怎么能比上老爷子的见识?别为这个烦心,以你的本事,自有用武之地。”
“嘿嘿……”程初无奈的笑了笑,正要搭话,管家急忙跑回来报告,说酒已经被人家包围了,打完骂过后,老板也拿不出一滴出来。
第191章 响马
谁啊?我制止了程初的热血上头行为,按他的意思,卖酒买酒一起拾掇就对了,在我看,这是个错误。不管人家是谁,能抢在我前面去包场子,或许是巧合,但极大可能是事先就接到了禁酒的消息,能第一手接到消息的人,那是打不得的。
囤酒嘛,很正常,谁家接了这个消息,必定要大量囤积,不弄千八百斤放家里等了增值,那才是傻子。北门上的酒坊正因为和陈家打擂台,筋疲力尽之时,正盼望有个大客户上门,而且酒的质量不错,现在去收购,正是一拍两合的好事。我只好奇是谁包的场子,虽然心里隐隐觉得,还是不知道的好点。
收购行动仍然在继续,协调了下王、程、陈三家的收购方向,长安城范围,方圆几百里地上,有杀错,没放过。没了高度酒,一般烧酒咱也就是多一道工序,连乡下的柿子酒、萘果酒都通杀,现在饥不择食,先收回来再说,能不能用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价钱已经不重要,能将作坊保住才是真的。
程家果然不是盖的,不愧是军队上的素质,彪悍而有效率,天摸了黑还给家里运了好几大车回来,很多派出去的采购员都睡在了酒坊,无功而返会被程初拉出来单练,很危险的事情。
“怎么样?”回家已经半夜了,王家大半个院子仍旧挂了灯笼照得通明,不时有推了车子送酒进来的各家下人,管家里外的招呼,胡帐房则坐在酒窖的长桌上挑灯记帐。
“今天也几乎就这么多了。”胡帐房不满地摇摇头,“前后拉进来有两千三百斤。蒸过以后,能做花露水的也就不到一千斤的样子,还差了老远。而且质量还参差不齐,有些个能不能用两可之间。”
“这就不错。”心里虽然不爽,可嘴上依旧要拿稳当,不能有多余的情绪流露。危难上,我得起到主心骨的作用,当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给管家招呼,不论谁家的人,出力就得打赏。名字都记下来,每人十文的辛苦钱,吃喝咱家管饱,程家的管家明天过来送酒,要招待好。”
“十五文。”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站我身后插话道:“按月钱三成打赏,每天十五文,让他们都拿出力气来。”说着将两封红包放了胡帐房桌上,“胡先生和钱叔都忙到现在,自家人本不该这么个样子,可大家都有赏钱。唯独漏了二位元老就说不过去了。数目不大,也就是个意思,别推托,快收起来。”
“谢夫人。”颖这个话说得漂亮,胡帐房拿的心安理得,“钱兄还在前院里操劳,在下这就给送过去。”
“不忙,我亲自送去。”颖笑了笑,扭头朝我道:“夫君忙活一天,后宅里饭菜都预备下了,快去吃过歇歇,明天仍要出力呢,妾身先去钱叔那边。”说着取了桌上一个红封,盈盈而去。
“要不怎么说咱家里当差的命好呢。”胡帐房朝我拱拱手,不是行礼,是恭喜的意思,好像是在恭喜我有个好婆娘。“出这么大的事情,在下心里着急而已,竟然不慌乱,底气仍旧十足。说来说去还是有小侯爷您和夫人镇着,天大的事情也有个安排,当差当到这个份上,是享福啊。”
“哦。”我点点头,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感觉。胡帐房对颖的推崇明显高过我,也难怪,当初王修在外花天酒地的时候,颖就独立挑了王家的家世,和府里上下是患难与共过来的,没颖的操持,这个家早就倒台了。想到这,心里稍微平衡些,笑道:“胡先生忙,我进去和她们再商量一下,往后半月里,还有得忙呢。”
晚饭在程初家吃了些,可能是运动量大了点,见到桌上的饭菜又饿了。我这人没出息,天大的事情都不影响胃口,边吃还边自责,咋就没点危机感呢?“快,都坐下吃点,忙一天都不容易。”老四、二女,颖都陆续进来了,独自一人湖吃海吃的有点不舒服。
颖笑了笑,坐我身边斟了杯酒递过来,帮我将饭盘朝跟前移了移,“夫君辛苦一天了,三个女人家都没动窝,您叫您的。”说着让二女和老四坐了旁边,扭头问道:“老四,你安置的人最远跑到哪了?”
“朝南过了长安镇,那边靠了南山,水好,酒坊多些。大部分人都没回来,估计明天就有结果。”老四拿了个本本出来,“给咱家里供酒的一共七个作坊,今天打了招呼过去,他们现在正赶了点的下酒,按平时的价钱加了一成五,营镇那边隔了山路,不过气候好,产量大些,明早我就分派人过去收。”
“不是办法。”我停了筷子,擦擦嘴,“一趟趟朝回拉费人费力,没效率。周围产酒的地方,咱们一次过去几个人就在当地扎点收购,囤积多了再朝回拉。禁酒令就是下了,等传过去再实施下去,还有个耽搁,咱时间还多。有北门酒坊的例子,京城附近的风声马上得起来,收不了太多,不在惜跑远路,不在惜钱,就算亏了本钱也得把两年撑过去。”
“是这个道理。”颖点点头,“夫君这话透彻,既然开了作坊,做买卖没有不经风浪的。赏钱不打了手,不怕他们不出死力!”扭头对二女道:“明天起,你别瞎忙活,这边吃紧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