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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啊。俩小子能同老夫磨到这个地步也算不容易,到底我占了大便宜。”说着将程初的部队从新集结好,教授道:“你呢,一根筋的家伙就不要学人家变通,学不来!初时兵分两路是对的,遇见阻力也是正常,先头部队受挫更是在意料之中。”说着将刚刚的战局复盘,重新推演一便。“瞧见了没?既然先头部队已经接阵,虽受了挫折,但我这里也倍感压力,就和敲砖头一样,你一拳砸不断,可以两拳三拳。既然开始打算硬碰硬就不能中途放弃,你以为这里攻不破。其他地方就能破掉了?这才是推演,要放了沙场较量,早就溃败了,放弃就意味了丧失军心,没了斗志,往后怎么打?”不等程初做战术检讨,扭脸对我道:“你是个鬼滑鬼滑的,几次想抓你主力都让逃脱了。最后能眼睁睁看了自己地部属被我吃掉都不救援,一味的从两面突袭我,若不是老夫事前摸了你地意图,估计真叫你得手了。不过滑头的过分也有坏处,疑心大,不敢贸然动作。前后丧失不少机会啊。还有,最后投降是给老夫面子呢,还是真有了这个想法?”说完看看我,摆摆手,“不用回答。不过投降真的很蠢,你以为你投降了我就能放过你?要么见我就降,要么生死一搏,你前后杀伤我近六千士卒,断没有叫你活下去的道理。”说到这里,笑眼里露出渗人的杀气。看的我差点窒息。
用兵。不管是推演还是真枪实箭的搏杀,主帅地性格都暴露无疑。程老爷子火爆,战场自然也火爆,苏老爷子阴沉,战场上就阴风阵阵,而我,我突然发现自己性格里的阴暗面,平时没有留心,或是潜意识不愿意承认,但我骨子里的确冷酷,刚刚我就没打算救人,一心计算着换人,盘算怎么用自己的损失来换取对方的伤亡数字。“苏爷爷,您刚刚两侧受我攻击时候为什么不派兵回援?”对老头一直将大部队牢牢扎在我两座主城之间,却不分兵回援两翼有疑问。
“不是不回援,是没法回援。”苏老爷子指了指周围的环境,“若只有你一个敌人,我完全可以围一所城等另一所城来增援,再分兵夹击你的救援部队。但不成啊,突厥不是内乱了吗?内乱的国家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统帅呢?而且你事先也没有交代清楚两方是不是因为抵御外敌又重新接好,我只能将你一个当了两人来打,费了老劲了。”笑着摇了摇头,“老夫多虑了,突厥不是高丽,野战强而防御弱。说良心话,打突厥更适合叫程老不死地去,硬碰硬的打法他在行。”
“那吐谷浑这边呢?小子觉得这边更微妙些,而且是以弱御强,更适合您老施展。”
“呵呵……”苏老爷子捻了胡须微笑不语,“你俩该办的办完了,至于程老不死想诓我去他家受气,绝不会让他得逞。”扭头喝醒沉迷于战局中的程初,“回去告诉你爷爷,他尾巴一撅我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那一套在老夫跟前行不通。想找我说话也成,先把三个铜炉和俩汉白玉屏风还回来,耍蛐蛐还耍开无赖了。”
“是,是。”程初点头哈腰,和我辞别苏老爷子灰溜溜的出来。
“王家的小子,你若还有钓鱼地机关,往后只管送来。”出门的时候就听见苏老爷子背后撂了个话。嘿嘿,老头原谅我了,往后还有交道打。
站在程老爷子面前,程初拉了拉我,示意我去传话,他是万万不敢说‘撅尾巴拉屎’的话。路上我从程初那打听了耍蛐蛐无赖的原委,原来程老爷子输猴急了,晚上放了灯笼抓了不少油葫芦(个头比蛐蛐大,生性残暴,常以蛐蛐为食,但叫声缠绵不绝,没有蛐蛐轻快的节奏感),挑了些个头小和蛐蛐模样接近的拿去赛赌,苏老爷子才入门,虫虫的种类分不清楚,光见自己蛐蛐一下去就被人家的虫子掰了大腿啃食,一时输的天昏地暗,后来程老爷子的油葫芦吃地高兴,叫唤了几声才漏了陷,被苏老爷子撵上门骂了一天。听了程初地叙述,我有一种将程老爷子狠揍一顿地冲动。这号人,简直没法去形容了,糟蹋了蛐蛐文化不说,一点赌品都没有,太可恨。不过恨归恨,话还得我来传,“苏老爷子说啊。程爷爷这边地想法他都明白了,过年跟前忙。就不过来了,顺便给您拜个年。”
“哦?”程老爷子哈哈大笑,“好,好,这年拜的好,瞎话说的扎实!”拍拍我肩膀道:“还是子豪有本事,老苏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至于他是用什么滥话说出来的,老夫大人大气量,不计较。哈哈哈……”
我对这个程老爷子已经无可奈何了,什么好事情一但用他的行为表达出来,那就没法形容了,不折不扣地老流氓。这皇上也是,赐苏定芳府宅的时候跟合计好地一样,吧俩老冤家放了邻居。赏赐弄的和惩罚一样。我去年就发现程家的邻居都很老实,左邻右舍就程家门口的大石兽看起来威风,别家也不知道是财力不济还是避其锋芒,门口镇宅的石兽看起来又黑又小,无精打采,抽了大烟一样。
老爷子想起什么似的一跺脚。“忘了!这一说苏老头就把正事忘了。上次子豪推荐的那个突厥王孙叫郑什么来了?”
“郑弘。”自从我地牵引推荐后,程老爷子对这突厥王孙全方位的调查一遍,认为可用,并亲自接见了郑弘,老爷子的话是:武艺还看得过眼,战阵上要买了死力,若能活下来的话,也就成名了。能得程老爷子这个评价,那说明郑弘绝对是个有本事的。
“对。郑弘!”程老爷子点点头。“这说话就过午了,这突厥野人说要过来聆听教诲啥的。子豪要不也留下一同教诲教诲他?”
我对这个突厥人有好感,帮他没存了别的心思,可以说是纯粹的善举,纯洁无暇。自然不会留下来在郑弘跟前显摆自己推荐之劳,让人家感激。难得做一次善事,咱就索性大方一点,不落人家感恩地话。推辞一阵出门继续我的送礼大计,几个来往紧密的好友我必须亲自送到的。
礼尚往来,我送了一圈礼出去,回来的时候家里就堆了一大咕嘟的礼品。今年奔了个名声出去,收地礼物档次和数量一下就上了台阶,好些没打过交道的人也大盒小盒的送来,弄的颖又埋头列出回礼的单子。
“哦,李世也派人回了礼品。”本是拖了兰陵转送的,没想到人家回的还迅速,一套琉璃盏,一根上好的鸡血镇纸,大方,太大方了。光琉璃盏就没办法估价,虽然我对这个玩意不感冒,可颖爱的不行,当宝贝一样的供奉起来,就差上香了。
“没必要吧?就是平时用地器皿,物尽其用嘛,你放那么老高地可惜了。”搬了椅子踩着将颖放在柜子顶的琉璃盏取下来,一层层包裹撕开,“叫厨房拿了擦洗干净,咱年夜装葡萄酒喝。拿这个喝葡萄酒,喝高就写诗,还写老长,厉害很。”
“用就用,写诗就免了。不过厨房那些人动不得。”喊过二女,将琉璃盏交给她,“仔细了,打碎你就蹲地窖去。”
“别,吓小孩子干啥?”摸摸二女脑袋,笑道:“就按平时地洗,打碎就扔远远的,别叫夫人看见,被夫人看见就蹲地窖去。”
“看都惯成什么样子了。”颖笑的推我一把,“上好的琉璃盏呢,说的那么不值钱。”说着拿了礼单勾来勾去,“张家的礼品夫君是亲自送呢,还是派人送过去?明天就祭灶了,得抓紧才是。”
“按理说是娘舅家,得亲自过去,可我又认不了人,两眼抹黑的。”对于这个失势的娘舅家,我一直没太弄清楚,光听颖提过几次,好几个娘舅都流配贬官到边疆上,也是最近半年才得以回京,都猫在家里当顺民,从不和亲戚往来,估计也是怕连累了别人。“家里光景还过的去吧?”虽说仍旧是官员,但也就那么一说,没什么福利,家里田产都被没收了,估计日子过的艰难。
“不是太自在。到底没了家业,又没进项,毕竟也是大家子,要接济的开不了这个口。”颖说的有些不忍,“其实说起来张家也没多少口人了,要不咱家多少送点过去,毕竟事情都了解了,多少尽个心也好。”
“恩,你看了办。我就不亲自送过去了,让下人送更好点。”曾经都是有身份的人,我这个当晚辈的送了接济过去人家就是饿死不会收,下人送去就没了忌讳,人家拿的心安理得,不会出现伤了面子的事。“那你就按了人头送,各人都送到,礼预备的实在点,锦缎这些个最好,让人家出门就能换了家里需要的东西回来。”
“恩。”颖点点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张家的名声仍在,往后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