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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看见那人步出竹舍,下了竹台阶,前来迎接。那是个约摸四十岁的中年人,方方正正,气度不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对生活的细致观察。
林星自然而然地问道:“不知令尊是?”
那人边走边道,语气中难掩骄傲:“本人沈军(PS:此处为作者杜撰),家父沈括,曾和苏老先生是官场至交,虽然偶有政治立场的不同,但无碍于两人惺惺相惜。”
沈括?
写《梦溪笔谈》的那个沈括?
林星忽然觉得天下好小,在这小小的杭州,自己居然遇到这么多的历史名人。
不知后事如何,其听下回分解。
第十四章 梦溪笔谈
书接上文。
沈括,字存中,号梦溪丈人,杭州人,北宋科学家,改革家,精通天文、数学、物理、化学、地质学、气象学、农学和医学,同时还是一位卓越的工程师和外交家。晚年时期,根据平生见闻,在镇江梦溪园撰写出笔记体巨著《梦溪笔谈》,是一部无所不包的百科全书,被誉为中国科学史的坐标。
林星和李清照跟着沈军走进竹舍,之间屋内整洁清新,窗明几净,一应物事均摆放整齐,舍内虽小,却温馨雅致,极有家的感觉。
墙上悬挂着几副山水画,配合两联对联,看起来古色古香,主人的品位可见一斑。除此之外,竹舍内堆放着几台奇形怪状的工具,有些像木器,又有些像工程车。
李清照也是第一次来造访沈府,之前双方并不认识。依照约定,沈军还以为林星是赵明诚,经过李清照解释一番,这才释然。双方分宾客坐下,寒暄一番,茶点招呼,这才开始说话。
沈军首先表达了对林星的欣赏和赞叹,道:“林大人年纪轻轻,就已官拜一方,真是后生可畏。常言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此言确实不假。”
同样的话,林星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道:“沈先生过奖了。对了,刚才听沈先生说到,令尊与苏老先生是至交?”
沈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用一种很感慨的语气说道:“那种至交,不是我们常说的至交,而是一种……一种与众不同的至交。他们可能不是把酒言欢,共叙时政,甚至可能经常翻脸,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至交。我不知道林大人明不明白?”
他说得这样含糊其辞,若是换了一般人,肯定模棱两可,云里雾里。但林星却凭借着多年的看电视剧的经验,大概猜到他说的至交,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挚友,可能平时吵吵斗斗,但都怀着一颗爱国爱民的心,因此吵闹并不妨碍他们成为至交,听沈军的意思,大概苏轼和沈括也是这种类型,于是笑道:“明白!当然明白!两人惺惺相惜,虽偶有争斗,但很快又能一笑泯恩仇,不是至交是什么?”
沈军像是找到知己一样,大赞道:“对对对!林大人说得太对了,家父和苏老先生,正是这种至交。苏老坦荡的脾气,从不记恨的性格,赢得了家父的深深好感。其后家父和苏老同受王安石案的牵连,被贬流放,两人还曾互相勉励。后来苏老在杭州为官之时,家父到杭州督查水利,两人还曾有过见面。”
原来是这样,两人过往如此交从神秘,难怪竹舍外悬挂着苏轼的诗词。
林星自然而然地问道:“令尊是科学巨匠,本人久仰大名,向往已久,不知令尊大人可在府中,我想见他一面,聊表敬意。”
沈军神色一黯,道:“家父已经仙去三年了。”
林星一愣,想不到沈括居然已经死了,没能见到这位科学巨匠,不得不说是一件遗憾。
沈军很快调整心情,道:“家父去世之时,走得非常安详,他已将梦溪笔谈交付给我,也算了却一件心事。只是他回想起此生对苏老的种种诽谤、误解、贬损和中伤,依然不能释怀,可以说,如果说家父生前还有些许遗憾的话,就是未能得到苏老的谅解。”
坦白说,沈括做官确实很失败。相比于他在科学上的巨大成就,政治上的他乏善可陈。他逼苏轼年长五岁,却比苏轼晚六年考上进士。两人都曾在“皇家图文馆”做过事,虽然是短暂的同事,但当苏轼于公元1066年回家奔父丧归来之后,两人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政治道路。公元1069年,王安石变法,沈括受到重用,担任变法的财政长官等许多要职;苏轼则和保守党领袖司马光一起,组成了变法的反对派。
或许是政治道路的不同,又或许是不服气苏轼在文坛的地位,沈括对苏轼非常嫉妒,三番五次地迫害他。苏轼在杭州为官之时,沈括奉命到杭州督查水利,虽然政见不同,但苏轼还是把沈括当成老朋友,还把新作的诗词抄录一份给沈括。谁知沈括回京之后,却对苏轼的试逐字拆解注释,断章取义,污蔑苏轼有造反之意,其中最著名的那句“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蜇龙知”,被沈括曲解为“皇帝如飞龙在天,苏轼却要向九泉之下寻蜇龙,不臣莫过于此”,于是苏轼锒铛入狱,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乌台诗案”。
沈军每每想起父亲临终时的遗言,总是喟然感慨道:“家父常常感叹,自己做事完美无瑕,做人却差强人意。他平生憾事,就是不能在苏老面前忏悔,求得他的原谅。现在家父已去,这个遗愿只能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完成了。”
看到沈军这副长吁短叹的样子,林星忍不住微笑着安慰他道:“沈先生,此举大可不必了。事实上,苏老先生早已宠辱不惊,一切恩怨情仇,皆已随风而去,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又何必继续执着介怀呢?”
沈军讶然看着他道:“林大人,你怎知道苏老已不放在心上?”
林星遂将自己和苏轼的交谈经历细细道来,沈军听得非常认真,不时插问几句,时而感慨万千,时而颔首点头。
林星说完之后道:“沈先生,你想想看,苏老现在连政治宿敌王安石都已经放下芥蒂,一笑置之,更何况是令尊呢?非我夸大,苏老先生现在的境界,确实是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地步,沈先生要去忏悔,就大可不必了。苏老根本不在意这些了。”
沈军长叹一口气,深表赞同道:“苏老的人格越来越伟大了,这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一般人岂能达到?家父若是在世的话,定会十分欣慰。”
林星笑而不语。
沈军平素积虑日深,心中常有芥蒂,此番听完林星之言后,心头大石顿时卸下,如释重负道:“林大人,真应该好好感谢你!若不是你结识了晚年的苏老,我和家父到现在还在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总算放心心头大石,可以安然面对新生活了。”
林星道:“沈先生言重了。”
李清照在旁目睹了这一幕,欣然笑道:“好耶!我本来只是让林大人陪我来寻路的,想不到林大人居然和苏老是旧识,更想不到此行能帮沈叔叔解开心头郁结。看来我这次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哩!沈叔叔,你说,你要怎么谢我?”
沈军一脸慈祥地笑道:“是啊!清照,你这次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一定要好好谢你。不过在谢你之前,我也要谢林大人。”
林星好整以暇道:“沈先生,你已经谢了很多次了。”
沈军站起身,走到墙角的书架上翻找,一边找一边道:“空口之谢,不成敬意,我要送林大人一样东西,聊表谢意。”
说完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本找到的书籍,恭恭敬敬地递到林星手中,道:“这是家父的著作《梦溪笔谈》,虽然不是什么传世经典,但毕竟也算是家父的一番心血,我现在将这本梦溪笔谈赠与林大人,算是表达我们对林大人的谢意。”
他口中说得轻巧,林星却深深地知道这部《梦溪笔谈》的分量,不仅仅是因为它是一部包罗万象的科学巨著,更因为它是沈括集毕生心血才撰写出来的,其意义可见一斑。
于是连忙推辞道:“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这是令尊的心血,我岂能染指?再说我也不懂这些天文地理,送给我岂非浪费?”
沈军执意要送,道:“林大人,你就不要推辞了!你帮家父解答了最后的一个困惑,是他的大恩人,这本书送给你是再合适不过了。再说,你那本是手抄本,原著在我这保管。林大人就算把它丢了,也不会浪费。”
这么一说,林星渐渐心安不少,执拗一番,终究推辞不了,只好从命收下。
林星拿着这部《梦溪笔谈》,只觉分量极重。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章 新宝芝林
书接上文。
林星翻开手中的《梦溪笔谈》,此处包括笔谈、补笔谈和续笔谈